这时山坡下忽然跑来个人，仔细一看是楚星。“三宅姐姐，”他没等跑到就大声嚷嚷，“泰必通又吃坏肚子了，现在满地打滚吐白沫呢，你快去看看！”

三宅过去揪住楚星耳朵：“你们又在他的饭里下什么药了？怕出人命才来找我是不是？每次都这样！”

“什么都没下，他自己吃坏的！可能今天的肉不太新鲜，”楚星边说边瞅三宅脸色，最终悻悻地耷拉下小脑袋，“好吧，混了点蜈蚣草……只混了很少很少一点！当然、或许、有可能确实放多了些……其实是小薇放的啦，我只管送饭。”他越说声音越小。

“蜈蚣草啊，”这么一说三宅反倒不着急了，“那还真死不了。毒性不强，最多肚痛几天。让那家伙痛一痛也好，去去火气。”

“所以你看，你是真的不能离开红石镇吧，”艾虎趁机说服三宅，“你前脚跟我们一起出发，后脚楚日生他们就能拆了泰必通的骨头去打鼓，你信不信？”

楚星对艾虎金刚怒目：“我叫楚星！叫我楚星！”

“好的，楚日生小兄弟；没问题，楚日生小兄弟，”艾虎一边调戏楚星，一边说服三宅，“红石镇的事情也很重要。募兵目标是一百人，要一个个地验过体质。你甩手走了，想累死大波波啊。”

三宅无奈，一声感叹：“见到十七姨，记得代我问好。”

“顺路的话，一定没问题。”

第二天一早，大部分红石镇居民还沉浸在梦乡里，艾虎和黄春丽已经踏上旅途。当然，跟随他们的还有眼球机器人钢弹。有了统御指环这个超级包裹，行李异常简单，所有枪械弹药补给物资全部放进了虚数空间。艾虎肩挎激光步枪，背后斜挂直升机桨叶大剑；黄春丽还是那身T-51b动力甲，激光步枪之外，照例带着那支片刻不离身的12.7大口径手炮。

目标是远在一百公里之外的天水关。这个距离说近不近，说远其实也不远。艾虎一直都有个疑问：尸潮攻陷天水关之后，南下进度怎么那么慢？他们在红石镇呆的时间也不短了，目前为止半个僵尸都没见过。就算低级僵尸个个腿残，用爬的也该爬到了吧？

这疑问一直盘旋在艾虎脑海里，直到三天后才有答案。

轻装疾行，路也熟悉，重返天水关之旅十分顺利。当初南下吭哧吭哧走了一个星期，而今抵达天水关外围却只花了三天。穿越沼泽地的途中，艾虎曾经试过去找三宅那亲戚。可是沼泽地现在已经被僵尸和各种凶猛变异生物挤爆，想不打架就找个人实在麻烦。为了不浪费时间，只好放弃。

“前面，快到检查站了。”

暮色苍茫里，黄春丽站在坡顶轻声说。

艾虎永远记得这条长达二十里的四十五度上坡路，记得自己当初是怎么死狗一样被老辛连哄带骗地拽到坡顶。黄昏的景色一如往昔，远处雄浑如铁的关墙仍在，可惜早已物是人非。

地平线上鹰垂也似的陡崖仍旧屹立，锁钥般横亘在陡崖之间的关墙依然雄伟。可惜铁灰色的墙面已经坑坑洼洼，裂痕如蛛网密布。中间甚至断开一道巨大裂口，目测足有七八米宽。墙顶那一排威风凛凛的红旗也消失不见，只剩下孤零零的旗杆，焦痕宛然。

天水关，它曾经如此雄浑沉凝，压倒一切。艾虎永远记得自己初见这座关隘，是如何被它的宏伟深深震撼。他曾经坚定地相信如此天险绝对不可能失守。但实际上，从尸潮出现在北方地平线到关墙沦陷，天水关只坚持了区区一天。

“我知道为什么尸潮迟迟没推到红石镇了。”黄春丽放下激光步枪。刚才她一直在用4倍枪瞄观察关墙内外。几乎是一点点扫过去，比艾虎看得还仔细。

“为什么？”

“它们根本就没南下。”

被黄春丽一提醒，艾虎这才注意到关墙附近的僵尸完全处于无组织的散户状态。它们零零星星地分布各处，有的四处闲逛；有的和墙过不去、挠了又挠；更多的僵尸一动不动靠着墙或蹲或躺，似乎在节约能量。没有指挥者僵尸，没有绿皮鬼马僵尸，没有暴君，更看不到统御它们的虚灵士兵。

“没道理啊？”艾虎想来想去怎么也想不通，“尸潮来攻天水关，不就是为了南下？这攻下来却又不动了，窝在这里想种田还是搞基？”

“可能有别的企图，”黄春丽想了想，“必须得弄清楚才行。”

喂，不要节外生枝比较好吧。

艾虎很想这么说，但又不忍否掉春丽妹子的拳拳爱国之心。且走一步看一步算了，反正以哥这身体素质，到时候真打不过无非带着妹子跑路而已。再说还有外挂一般的潜龙隐身甲和先进动力磁暴步枪。一想到神器正静静地躺在某保险箱里等待临幸，他就有种急不可耐的冲动。

按照胖军士留下的坐标，古烈被伏击的地点应该距离关墙不远。艾虎招手让钢弹过来，把坐标输进去，伸手一指：“去吧，航拍个高清俯面图，再扫描三维立体地形。飞高点。”

眼球机器人用来侦察就是给力。体型小，飞得快，躲在乌云里谁也发现不了。钢弹收到指令，一溜烟拔地而起，很快就消失在云中。

时值深冬，天水关附近寒风凛冽。站在风口上说话，不一会儿就被雪埋到小腿。反正必须等钢弹回来，艾虎寻思着要不先休息休息。“找个避风的地方生火吃点东西？”他刚一提议，黄春丽立刻赞成。

统御指环里物资充足，有木炭有汽油。艾虎找个山凹，清理掉周围发呆的僵尸，再生起一蓬篝火。临行前现用新鲜猪肉加上盐、酒、花椒灌制的特色肉肠足有小臂粗。拿铁钎子串了，放在火上吱吱地烤。他知道春丽妹子喜好这一口，特地准备了不少烧烤食品。

“来，这串正好。”艾虎把刚烤好的递给黄春丽。

黄春丽接过烤肠没吃，拿在手里转转转，忽然说：“其实，我有一样东西想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