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黄春丽举起她那支12.7毫米大口径手炮，瞄准艾虎眉心正中。“你到底是谁？”她以颤抖的声音问了第二次，“只有虚灵、而且是非常高级的虚灵才不怕能量武器攻击。你、你怎么可能……”

“他不可能是虚灵啦，”玛丽安劝黄春丽别紧张，“你看，他手腕上还戴着精神禁锢手环。虚灵哪敢碰那个。”

黄春丽满脸疑惑，想放下枪又不肯放：“但、但是他为什么可以做到绝对能量吸收？”她一眨不眨地盯着艾虎，似乎想说：快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吧，只要合理怎么样都行！

艾虎知道，自从在沼泽地里闹了那一出之后，春丽妹子总是担心自己被虚灵占据。就算一直戴着精神禁锢手环，她的疑惑也没有完全解消。应该说不愧是资深的赤龙军战士吗，对虚灵的感知能力简直太敏锐了。自己现在这个情况……其实也该算是某种虚灵吧？只不过真正的虚灵沙哈尔在灵魂层面已经被消灭了，而自己鸠占鹊巢。为了打消春丽妹子的疑惑，这些天他一直都在盘算。今天一定要毕其功于一役。

就是现在，关键时刻到了！

艾虎深吸一口气，把早就想好的台本在脑海里最后梳理一遍：“其实也没打算一直瞒着你。今天悄悄叫大家来开个会，就是想跟你解释清楚。那天晚上，我和她们俩走黑牢秘道去偷袭镇长大院，途中发现了一个荒废的虚灵遗迹……”

以诚恳的态度，讲述穿越黑牢的全过程。艾虎早就想好了，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撒谎，最多隐去一些敏感关键的小细节。他从守墓人小屋大战开始讲起，一直说到湖底发现虚灵神秘棺材，自己开棺惊喜获大礼。中间当然刻意忽略了幽灵状态的虚灵小萝莉，以及棺材上以思念体形式重播的那段对话。刚开始叙述还算严谨，到了最后，艾虎说书人习气发作，不自觉地开始添油加醋：“那口棺材改造能力真是强大，我觉得自己就像脱胎换骨一样！然而改造之后那东西也过保质期了。刚开始见到它，那是明晃晃雪亮亮，霞光万道瑞气千条啊！临走前我扭头再看，唉，灰扑扑暗沉沉……”

“好了，别灌水了！你以为是在网上写连载啊，逮住个机会就狂灌！”三宅很不客气地打断艾虎，提出质疑，“说这些都没用。其实仔细想一想，从湖底爬出来的你还是不是下水之前的那个你，我和玛丽安姐也没法打包票啊，对不对？”

“喂，不会吧，连你也怀疑我？”

“好、那你说，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艾虎脑抽了一下，脱口而出：“当时你在军营里布道。穿一身黑袍站在木台上，胸口绣着鲜红铁拳的圣徽。你说：‘我们身后就是新长江共和国的土地，就是我们的父老乡亲。僵尸已经逼得我们没有退路，只能决一死战。哪怕明天我们就战死于此，也为他们争得了一线生机。’当时那些大兵们都听得聚精会神，整个营地鸦雀无声。木台四角的火炬烧得好旺，哔哔啵啵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我问身边的哨兵：台上那美女是谁？哨兵瞪了我一眼：土鳖？不认识三宅修女？然后又警告我别打你主意，不然半夜里保不齐有人把我塞进麻袋里从关墙上Biu——地扔下去。”

记得这么清楚？细节这么丰富？难道他心里……有我？三宅茉莉想着想着忽然脸红耳热心跳目眩，整个人都不好了。眼看她小脸唰啦一下红到脖子根，头上再冒点蒸汽，简直就是刚起锅的煮鸡蛋。“你这是偷窥……偷窥不算！那你说，我们第一次面对面讲话是什么时候？”她低下头避开艾虎视线，十指纠缠，脚尖在草地上碾来碾去。

“科技塔下面的缆车站。你自告奋勇想跟我们一起闯科技塔。”

“那第一次接吻呢？不许想快说！”

“接、接吻？”

这尼玛什么问题！太劲爆了吧？艾虎吓得差点脑筋搭错线，再定睛一看，混蛋！竟然是玛丽安躲在三宅背后，故意捏细了嗓子装萝莉音。“大波波你够了！”他恼羞之余禁不住狂喷玛丽安，“不带这样耍我的啊！天地良心，我对三宅可是一点那种心思都没有！她还未成年不是吗？未成年！”

“哦，原来不敢出手因为年龄不够。没事，她发育得很快，”玛丽安笑着躲开三宅的连环粉拳，“好恐怖的黑暗森林暗杀术啊，呀哈哈，有人要杀人灭口——”

好好的碰头会变成了嬉笑打闹，最后还是黄春丽出来收拾局面。“好了！”她喝止搅在一起的三宅和玛丽安，又对艾虎道歉，“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被虚灵占据。也许那湖底棺材是某种用来改造人体的虚灵科技，恰好又是正面效果。”

艾虎大喜：“还是你最理解我了春丽！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听我解释的。”

“虚灵不会有他那种傻得可爱的表情啦，”玛丽安微笑着拍拍黄春丽肩膀，“虽然不清楚他到底遇到了什么。但我很了解被虚灵占据的人是什么样。最简单一点，你看这青蛙头一样的笑容，虚灵绝对不可能有啊。他们本质上就是一群在宇宙里飘荡了上千万年的上古幽灵，根本理解不了什么是人类感情。”

估计玛丽安这话正好对了心思，黄春丽连连点头，眼角眉梢都是喜悦：“对呀，我也一直都这么想。他那笑容看起来嘛……反正绝对不可能是虚灵就对了，没错没错。”

眼见春丽妹子嘴角笑意轻抿，艾虎一时心猿意马，不自觉地打蛇随棍上开始套磁：“什么样的笑容？是不是很帅，非常帅，帅到没朋友那种？”

黄春丽笑着摇头：“是很傻好不好，像只大猴子一样。”

大猴子就大猴子，只要你高兴就好。望着笑语嫣然的春丽妹子，那一刻、艾虎心头终于松下一块大石。他总算可以肯定：妹子不再怀疑他体内藏着个虚灵，隔阂已经烟消云散。从现在起，不管他再开发出什么匪夷所思的超能力，妹子都会坚定地相信他的确就是艾虎，是那个喜欢她、在乎她、总把她放在心尖儿上的艾虎。

太好了，这实在是太好了。艾虎忽然觉得天是如此之蓝，空气谜一样清新，看什么都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