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无话可说!”左泰稍稍松了口气,咬牙说道。
陆恒起身,“行了,就这样吧,退朝。”说完转身走入殿后。
左泰跪于殿前,低声道:“老臣叩谢尊上!”
“退朝!!!”太监扯嗓子的声音再度高响出声。
殿中众大臣纷纷退场。
华寿坤看了眼左泰,转身离开。
左泰抬头看了眼华寿坤远去的背影,咬牙道:“华寿坤,你给我等着!”
……
大理寺
许知渊站在大理寺门前,等着许山出来。
吱呀一声,大理寺的门被推开,脸色有些苍白的许山自其中走出。
许知渊见状,赶忙迎了上去扶住他。
“老爹,你没事吧?”
许山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拍了拍许知渊扶着他的手。
“无事,只是大理寺的人用了点刑而已,不是很重,好好修养一会就好了。”
许知渊点头,“那就好!我们先回家吧。”
“嗯,走吧!”
两父子一同走出了大理寺。
走在街上,许山叹了口气,看着许知渊说道:
“知渊啊!这次的计划应该是成功了,我听闻早朝时左泰已经被罚了。”许知渊看着许山,皱眉道:“老爹!左泰只是领了一顿板子,被禁足而已。”
许山听着许知渊的话,满面愁容。
“居然只是这样吗?”
他叹了口气,“哎,也罢,左泰毕竟是尊上身边的红人,借此扳倒他是异想天开了。”
“其实也未必,左泰此举毕竟触犯了陆恒的禁区,构陷功臣这一点洗不干净。”
许知渊眼睛微眯,抬眸看向京畿府的方向。
“若是能再给这件事添把火,左家恐怕就自顾不暇,没法给我们使绊子了。”
“什么?知渊,你可不要冲动啊,左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对付,就连华寿坤都需要耗费很大的精力才能与他想抗衡。”
听着许知渊的话,许山语气稍激动,提醒道。
“安啦安啦,我又不会去和左泰正面对抗,只是想给他使点绊子而已。”
许知渊摆摆手,转而看了看许山。
“倒是老爹你,这回才是真的危险,要是华寿坤他不守约定您岂不是就此坐实罪名?”
“不会,我又不是傻子,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不会动手的。”许山摇摇头,示意没事,接着说道:
“况且,华寿坤也不会反悔,因为此事成功之后对他有益无害!”
摸着下巴细细琢磨这话,许知渊勾嘴一笑:
“果然是这样,老爹,我要是猜的没错的话,那个李二柱其实已经背叛了华寿坤吧?”
“没错。”许山点头,“那李二柱原本是华寿坤打入秘阁的棋子,却被左泰策反了。”
许知渊啧啧咂嘴,开口道:
“所以这次的事对华寿坤来说是一石二鸟,既给左泰一次打击,又将叛徒铲除,真是好算计。”
“没错,所以他没有必要骗我,而且那令牌是我亲手藏于院中的,我确信计划一定顺利无比。”
“所以,其实您与李二柱进入其屋中时,其实是那李二柱主动出手袭击,而您早就知道他是叛徒,所以早有防备。”
奇怪的看了一眼许知渊。
“想不到知渊现在这么聪明了,林寺丞与我说是你破了案我还不信。”
他呵呵一笑:“确实如你所说,当时他突然出手,但我终究有所防备,极速闪过。”
“然后他将细剑砍入门框之中,而您也借此机会拔刀而战,他实力不济,被您打的节节败退。”
许知渊接过话来。
“至木桌前,您或许说了一句类似桓阳王已经知道他是内奸的话,他心神不宁。”“我提剑攻上,他匆忙抬剑抵挡,划伤其手,木桌也因此被斩去部分。”许山的脸色也稍稍变好。
“最后他自知不敌,想要逃窜,被您追上杀死。”许知渊笑笑,转过头看着许山。
“呵呵。”许山一笑,拍了拍许知渊的肩,“知渊长大了,你想做些什么就去做吧。”
说完,他缓步走向许府。
许知渊急忙走了上去,搀扶住他。
“您就放心吧,我又不傻,把自己置于险境之中,毕竟从石缝中钻出来可不是我之灿烂!”
“嘿!你个臭小子怎么说话的,你的意思是你爹我傻咯?”
“没有没有,老爹您英明神武,怎么会傻呢,没说您没说您!”
……
“华公,许山已经出了大理寺。”
黑衣男子单膝跪地,对着前方站着的人影汇报道。
华寿坤转过身来,满头白发迎风而动。
“哦?李铳那边怎么说?”
“左泰训斥了他一番,倒是没有其他动作。”
华寿坤的手摩挲着拇指上所戴的玉扳指,点了点头。
“那就好,这第一环已经成功,接下去的计划可以开始了。”
“是!”那黑衣人行了一礼,匆匆离去。
华寿坤俯身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左泰经此事必定心生防备,甚至舍弃此次对决机会,以求全身而退。”
一道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声音很轻,几乎令人听不清。
“你接下来的计划几乎不可为,你为何还要答应左山那个所谓的一石二鸟计划。”
声音再度传来,这次稍稍提声。
华寿坤一笑,“许山?不过一个棋子而已,我想看的,是那个许知渊。”
那人似乎很是讶异,声音凝实。“他?你关注他干什么?”
华寿坤眉毛一挑,“你知道他?”
“当然,我怎么可能不认识他。”
“也是。”华寿坤点头,“前几日与文侯对弈,他曾说起这个天弓,听语气很是看好,所以这才关注一番。”
华寿坤放下茶杯,转过身来,嘴角微弯。
“没想到这人还真是个人才,才思敏捷,武道天赋也高,重要的是。”
华寿坤转身走回案前,缓缓坐下。
在案牍上写着什么。
“许山与左家人有不可调和的矛盾,左荣昌那个蠢货已经将这个天弓彻底推向我们。”
没有回话,那人沉默了许久。
“可是我看他心思并不关注这些,而且生性自由,恐怕不好控制。”
华寿坤手下一顿,摇了摇头。
“不不不,我不需要控制他。”
“不控制?”
“因为和这种人打交道,只能以合作拉拢。”说完,华寿坤继续提笔。
没有人回话,仿佛刚才一切只是幻象。
许久,华寿坤再度停笔,他将目光投向桌上。
“许知渊,好棋子,也是个好棋手。”
……
许知渊搀着许山进了家门。
王叔和许雅韵立马迎了上来。
“爹,您没事吧?”
看着许山还是有些苍白的脸,许雅韵担心的问道。
“是啊,山哥,这是怎么了这是,难道那大理寺滥用私刑?”
“老姐,王叔,你们不用担心,老爹没事,就是被关着,吃不饱睡不好,稍微有点虚弱。”
许知渊一笑,解释道。
一听这话,许雅韵炸了,“你还想骗我?爹怎么说也是天成的武者,一天不吃不喝都没事,怎么可能变成这个样子?”
“额!”许知渊挠挠头,原本还想隐瞒许山受过刑的事,现在看来是瞒不过去了。
自己也是够蠢的,居然找了个最不可能的借口,虽然这个借口本来应该是最合理的,可是在这个世界不合理啊!
“没事没事,我没事,你们俩就别担心了。”许山摆摆手,示意无碍。
“对了,这今天既不是节日,又不是出宫日,你怎么出来的?可不能私自跑出来啊!”
许山看着许雅韵,疑惑的问道。
“哦,这个啊。”许雅韵微微一笑,“昨日帝师告诉我您入了狱,我很担心您啊,然后今天的时候帝师告诉我您没事了,还准许我出宫一日。”
听了这话,许知渊眼皮一跳。
这凌语琴,难道真的早就知道华寿坤的计划嘛,所以她才说如果事情顺利,令尊应该没有危险。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对她手中势力的预估岂不是错的离谱。
本以为只是个不错的情报势力,现在想来,其手下的人不会是遍布离城各个角落吧?
“山哥,小姐,还是不要在这聊了,虽然山哥没什么事,但总归是要好好休息的。”
“对对对,爹,您还是赶紧去休息吧!”
许雅韵一听,立马扶着许山进了后院的屋内。
等把许山安置好,许雅韵才转过头一把将许知渊拉出了门。
“傻弟弟,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先告诉我!”
许知渊耸肩,“告诉你你能干嘛?你又出不了宫,一点忙也帮不上。”
他双手抱胸,靠在柱上。
“而且,你觉得凌姑娘的消息是从哪来的?我还特意让她告诉你来着。”
“嗯~好像有些道理,好吧,这件事就不怪你了!”
许雅韵点点头,但随后想到什么,稍显激动的道。
“对了,语琴还说爹能出来有你的功劳,是不是真的哦,我不相信。”
说着,她还撇了撇嘴。
“怎么就不相信了?我不能救老爹出来吗?”许知渊不愿意了,反驳道。
“害,你是对自己的智商没点数吗?破案这种事,怎么着听的也和你许知渊没有半毛钱关系吧。”
许雅韵不屑一笑,很是鄙视的看了一眼许知渊。
“我都说了,我现在不傻,昨天查案时大理寺的林顺林寺丞就在旁边,不信你可以去问他,看破案是不是我的功劳!”
听了这话,许雅韵咂着嘴绕着许知渊走了一圈。
“啧啧啧,说的这么笃定,还这么有信心,难不成还真是你破了案?”
“那当然,除了我,还有能聪明的半天之内就把来龙去脉搞清楚!”
说这话时,许知渊微微扬起下巴,很是得意。
许雅韵停下了脚步,敷衍的鼓了两下掌。
“好好好,真棒真棒,没想到你现在还真的变聪明了哈!”
两人正说着,王叔从屋中走了出来。
“少爷,小姐,老爷休息了,你们也都劳累了,午膳已经做好了,不如先去用膳吧。”
本来还想反驳的许知渊立马放弃了和许雅韵的斗嘴。
“好嘞,吃饭去,和傻子说不明白!”
说完这话,快步逃离现场直奔饭厅。
“喂!臭小子!你说谁傻子呢!给我说清楚!”
许雅韵跳脚,立马追了上去。
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王叔的脸上绽开慈祥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