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然来都来了,就这么走,倒也不甘心。
所幸石崖的另一端连接着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
张杨爬上这座山,花费了十多分钟的时间,绕着这座山转了半圈。
一条纯黑色、古怪至极的大船,在转过山峰的当口,露出头来。
张杨心中一喜。
伍大果然没有骗他。
这滨河上确实有一条纯黑色的船。
当下摒心静气,将脚步声压到最低,观察了片刻船上的场景,张杨轻轻一跃,双脚无声无息的落在甲板上。
前面的门板上沾着一些浮灰,唯独门把手非常干净,而且油光发亮。
料想应该是经常有人进出。
何冬萍在上官家出事以前,应该都是待在上官家的别墅,那么这条船是哪些人在用呢?
张杨暗自戒备,伸手摸上门把手,就在他犹豫不决该不该推开时,门却突然毫无防备地由内向外打开。
何冬萍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张杨的面前。
对方明显愣了片刻。
也在消化这突如其来的状况。
她显然没有想到,门外面有人。
过了半晌,娇嫩的嘴唇扬起一抹笑容来:“哎呦,这不是弟弟吗?你竟然找到这里来了。”
张杨脸色一红,所幸很快就压了下去。
何冬萍将门彻底打开,一边往里走,一边侧着头笑道:“进来坐吧。”
张杨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去。
里面布置的虽然简陋,倒也干净。
一张桌子,几把椅子。
何冬萍招呼张杨坐了下来,又从临窗的长台上,用杯子在一个银色的大桶子前,倒了满满一杯冒着水汽的啤酒。
她接了两杯,将其中一杯放在张杨面前。
抚弄被风吹到鼻尖的发丝,笑着说:“条件艰苦,没什么好招待的,你喝点啤酒吧。”
张杨握着啤酒把,将杯口放在鼻尖,一股钻心的凉气从被子里冒出。
他抬起眼皮,看向何冬萍。
对方见状,笑了一笑,随后将自己手里的啤酒喝下三分之一,擦了擦嘴,似嗔似笑:“怎么,怕我下毒?”
张杨不为所动。
他遭到何冬萍各种“偷袭暗算”也不是一次两次。
要不是自己艺高人强,焉能活到今日?
“唉。”何冬萍叹了口气,将他手里的啤酒杯抢过来,随后将他杯子的啤酒,倒进自己的杯子里。然后端起来喝了一大口。
这才没好气的看着他,重重一声将张杨的酒杯放在桌上。
此刻,张杨酒杯中的酒,少了一部分,都倒在何冬萍那杯里了。
张杨见何冬萍喝下去后,面色如常,这才将酒杯握在手上,笑道:“何小姐别生气,在下也是吃了不少的苦头,不能不防。”
说罢,将冰凉的啤酒一饮而尽,聊表歉意。
张杨将空杯子放在桌上,正准备开口,却看见何冬萍一脸笑盈盈的看着自己。
张杨笑道:“你”
他刚说出一个字,眉头立刻绞在一起。
原本红润的脸庞,瞬间变得漆黑一片!
张杨双眉倒竖,怒发冲冠!
“酒里有毒!”
他丹田内的真气疯狂运转起来!
拼命的压制住体内的毒素!
这毒素来的甚猛!
大有顷刻摧肝伤肺的“功效”!
眨眼间,张杨面上因真气急转,变得通红一片!
额上的汗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滚落。
“你这毒妇!你给我倒酒没安好心!”
张杨心中恼火至极,本以为何冬萍灭了上官家,应该跟自己无怨了,没想到还是这样。
何冬萍咯咯咯地笑着:“我知道你心思深,所以我那杯酒里放了解药,你这杯酒里放了毒药,想不到吧?”
她将张杨的酒倒进自己酒杯,毒药酒混着解药酒一起喝下去,自然两相抵过,不会中毒。
张杨却只喝下自己有毒的那杯。
张杨紧闭双唇,眼睛也闭了起来,双腿盘膝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何冬萍笑道:“好弟弟,这次总算着了姐姐的道啦!”
她见张杨始终闭着双眼,一言不发,只是盘膝打坐。
毒素渐渐将张杨的嘴唇染成黑色,他显然想将毒硬生生从身体内排出。
何冬萍岂能如他所愿?
当下袖子一抖,一条三寸上的青色小蛇,吐着信子朝张杨爬来。
那蛇上了张杨的膝盖,呲溜一下,就窜到他下巴上去了。
何冬萍笑道:“好弟弟,你再不睁眼,小青就要咬你啦。”
张杨恍若未闻,丝毫反应没有。
小青蛇吐着信子,爬上张杨的脸颊,又从他的鼻尖趴下去,蛇身弯曲,蛇头对准他的喉咙。
两颗小小的毒牙呲出来,张大蛇口,对着张杨的喉咙便咬下来!
这一咬,定然要让张杨命绝当场!
就在这一瞬间!
一只纤纤颜手,一把抓住蛇头,将小青蛇拿了来下,再次放进袖子里。
那蛇有些不瞒的扭动着身子,却也无可奈何。
说时迟那时快。
何冬萍刚想张嘴说什么,张杨双眼猛地睁开,两指像两根铁钳子一样!
直奔着何冬萍的脖子而来!
就这么一钳!
立刻钳住了她脖子上的大动脉!
“别动!动一下必要了你的命!
这一下快的惊人!
何冬萍根本来不及躲闪。
张杨的双指死死掐住她的命脉,只消一念之间,便能让她一命呜呼。
谁知何冬萍短暂惊讶过后,便展颜一笑,盖过万花伍放。
“我就知道你不会束手待毙。”
她说着,身子好像蛇一样,没有骨头,一溜烟滑进张杨的怀里。
张杨按着她的大动脉,手指一紧,将她脖子划出一道痕迹,细微的鲜血顺着她天鹅一样的脖颈往下流去。
何冬萍却好像浑然不知,只在他胸口低声呢喃道:“你还能来找我,我真高兴,我还以为再也没机会见你了呢。”
张杨冷哼一声。
何冬萍笑道:“你别恼,我没想真的杀你呀。”
张杨不理睬她,侧头一吐。
一大滩黑血吐在木头做的墙板上。
将土色的木头染成了黑色。
黑血顺着张杨的嘴角流下,红血紧接着黑色流下来。
张杨正要掏纸巾出来擦拭,却感到一阵细腻的触感,出现在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