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雪疑惑道:“‘泵须’?那确实是一味中草药,有什么问题吗?”
“是中草药没问题,但是叫法错了,巫医不将泵须叫泵须,巫医把这草叫‘熏隐草’。”
“熏隐草?”方青雪哭笑不得:“熏隐草就是泵须,这点我也知道。”
她又说道:“大多数医生都知道。”
“没错,大多数医生都知道,但巫医很有仪式感,他们有一套自己的医学,对应也有一套自己的医学名词,一旦称为熏隐草,就绝不会再叫其他的名字。”
“无论医书记载,还是口头提及,如果赵常真是巫医,他绝不会再说出‘泵须’这两个字。”
“所以,他没有骗人,他对巫医只通皮毛,连个半吊子都算不上。”
方青雪听得颇为惊讶,她充满灵气的大眼睛眨动着,思索片刻后,问道:“师傅,那咱们此行算是白来了吗?看来赵常不是那个放蛊虫的人。”
张杨说道:“没有白来,至少让我越来越相信,这个放蛊虫的人,十有八九是从苗疆赶来的。”
“师傅你的意思是,江鹤城认识苗疆的人?为了害伍家,他特地从苗疆找来快要绝迹的巫医?”
张杨好笑道:“你觉得江鹤城有这能力?”
方青雪摇了摇头,随后头疼道:“师傅,这个问题太难想了,我也猜不透。”
“那就别想了,这个人早晚自己会露面的。”
二人回到酒店,王鄭心正站在门口,两个男人抱着一大捧玫瑰花,从她面前小心翼翼的过去。
方青雪见状,脸上的神采消失的无影无踪。
王鄭心见到二人,笑着跑过来说道:“你们回来了?”
她注意到方青雪的神色,吐了吐舌头,低声询问:“要不要让他们把花拿走?”
方青雪微微抬了抬眼皮,眼里闪过一抹难以言喻的情绪,随后摇了摇头。
王鄭心叹了口气。
那两个男人将玫瑰花抬进房间后,出来走到方青雪身边,恭恭敬敬的说道:“方小姐好,少爷听说您在这里,特地让我们送花过来。”
那俩男人走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看了张杨一眼。
张杨一言未发,他猜到,这些花,应该是跟方青雪订婚的人送来的。
但看方青雪的神情,一点也不开心。
张杨在心里叹了口气。
方青雪一直以来,对他不错,他有心帮助方青雪,奈何这件事,不是他解决的范畴。
张杨一向不爱管别人的家事,更何况家族联姻,里面牵扯方方面面的问题,方青雪虽然不喜欢,但她仍然选择了接受。
张杨又能说什么呢?
倘若……
张杨默默看了一眼方青雪。
倘若对方求他帮忙,他帮不帮呢?
张杨心想,自己纵使再不爱管别人的家事,但只要她开口,自己还是会帮忙的。
受订婚宴的影响,临近婚宴越近,这家酒店也变得热闹起来。
期间王源泉还来过一次。
王鄭心告诉张杨,这家酒店早已被包了下来,酒店里的住客,都是来参加订婚宴的。
除了这家酒店,宁城几个五星级酒店均被包了下来。
临近订婚宴还有两天时,一个老头子带着一个年轻人,正在前台办理入住手续。
那年轻人脸上长着不少麻子,外面虽然寒风凛冽,但他却是满头大汗,手里提着许多行礼,似乎除了自己的,还有别人的。
那老头站在前台,正在跟前台小姐比划着手,说着什么。
张杨一见这两人,顿时站在了原地。
那麻子脸青年,一转头,正好跟张杨四目相对。
麻脸青年原本疲惫的眼睛,发出明亮的光彩,露齿笑道:“张杨!”
“赵老!是张院长!”
那在前台说话的老者,竟然是赵子祥,转过头看到张杨后,手里还拿着房卡。
许久未见,他褶皱的脸上,霎时之间洋溢出意外的欢喜。
“张院长!”
两人欢欢喜喜的走过来。
麻脸青年正是之前跟张杨一起开出租,后来到善仁阁上班的李麻子。
张杨看见赵子祥有些意外,后来在见着新郎官后,这份疑惑才彻底打消。
方青雪情知李麻子和张杨关系好,特别邀请他跟赵子祥一起过来。
李麻子将行李放进房间,拉着张杨一番叙旧。
两人说了半天话,眼看到吃饭时间,张杨说道:“我知道这附近有家海鲜很好吃,叫上赵老,我去楼上叫方青雪她们一起吃。”
张杨上了楼,在门口敲了半天,也没有人。
他下来出了酒店大门,赵子祥和李麻子站在门口,而他二人身边,站在王鄭心,却不见方青雪。
张杨走上前去,正想说话,却发现王鄭心双臂抱胸,一脸高冷的看着前方,眼中带着些许敌意和厌恶。
他不由自主顺着王鄭心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皮肤很白,瘦瘦弱弱的青年,正一脸温柔的笑,正对着一个女生在说话。
那女生虽然背对着张杨,张杨却也认出,她正是方青雪。
方青雪身侧不远处停着一辆迈巴赫,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正站在车前等待着什么。
“那个男的是谁?”
张杨问道。
王鄭心这才注意到张杨,回答道:“朱能,方青雪的订婚对象。”
张杨之前已经猜到几分,此时得到确切答案,见那男人眼窝深陷,体虚脚浮,不由暗自摇头。
方青雪的父母,怎么舍得将女儿嫁给这样一个人呢?
王鄭心眼中满是厌恶,语气明显不忿道:“不就是一个善仁阁总院长么,那善仁阁又不是他朱家的,方家竟然为了利益,将青雪嫁给这样一个男人!”
一旁的赵子祥讪讪的笑了笑,有些尴尬。
他心里想,即便是你父亲王源泉,看见朱总院,也要客客气气,奉为上位,眼前的男人是他的独子,别说只是长得娘炮些,就是长成一头猪,那也是旁人莫及,贵不可言的存在。
张杨眼睛微眯,脱口而出道:“院长之子?”
王鄭心说道:“对,他是善仁阁总院长,朱才准的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