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仁阁总院长。
方青雪的联姻对象,是善仁阁总院长的儿子?
一个闪电般的念头从张杨心里一闪而过。
他一瞬间好像猛地抓住了什么,却又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个消息,令他瞠目结舌。
王鄭心见张杨半晌不说话,见他有些失神,不由轻了轻拉了拉他的袖子,小声说道:“张先生?你没事吧。”
张杨“啊”了一声,忍不住看向赵子祥,对方苦笑着点了点头。
张杨总算明白,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了。
方家的联姻对象是善仁阁总院长之子。
自从他知道自己,早晚要掌握善仁阁后,凡是涉及善仁阁的事情,他都颇多留意。
张杨隐隐觉得有一根根线,组成了一张巨大的网,当他想顺着这一条条线,捕捉到这张网中心的源头时,却是一片茫然。
原本令他不上心的事情,现在却必须要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鄭心,我记得听你说过,方家在西凉很有地位?”
王鄭心听张杨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沉重,以为他看见方青雪和朱能在一起,心里不好受,于是柔声安慰道:
“张先生,那朱家比旁人还行,比你可差远了,我父亲讲过……”
张杨一愣,随即眉头皱起道:“你在说什么?”
王鄭心面色一顿,嘴里的话讲到一半,停了下来。
她脸上浮现迷茫之色,还在想要怎么安慰张杨比较好,就听张杨再次发问:“方家在西凉到底是干什么的?”
“方家?你还不知道?方家是医学世家,方家的医药堂在G省的地位,就跟善仁阁在S省的地位,一般无二!”
王鄭心见张杨脸显迷茫之色,忍不住掩口,眼里渐渐流露出疑惑之色。
就连李麻子和赵子祥也忍不住,露出疑惑的目光看向他。
方家在医学界的地位,可以说是举重若轻。
华夏有多少学医之人,就有多少知道方家的人。
张杨懂得落寞已久的巫医术,却不知道方家,这令王鄭心诧异至极。
张杨见这三人的眼神,隐隐有些明白,问道:“我不知道方家,很奇怪吗?”
王鄭心一愣,赶紧摆了摆手:“方家虽然在医学界举重若轻,但当初我也不知道……”
她露出一点埋怨似的笑:“要不是青雪订婚,邀请我爸爸,我还不知道她姓方,竟是这个西凉方家。”
“两百多年前有个很了不起的御医,叫方光。”
“他在当时的京城开创了一个流派,叫方氏伤寒难经。”
“很多学医之人,因为仰慕他独到的医术,所以拜在他的门下。”
“随着徒弟越来越多,以及皇帝的重用,方氏在京城的声势,也越来越大,直到战乱年间……”
“方氏为避难,一路逃到西凉,途中把许多珍贵典籍丢了,家族不少名医也是死的死,跑的跑,等到了西凉,方氏已经元气大伤。”
“但那一任家主并没有气馁,召集剩下的人,重新在西凉建立医药堂。”
“传到今天,已经是第七任家主,就是青雪的父亲。”
她有意向张杨解释,所以说的颇为详细。
一旁的赵子祥一直听着,忍不住叹道:“想当年方氏在京城多风光?今日只见他雄踞西凉,却不知道,今天的方家,比起那时候,早就落寞的不像样子啦……”
张杨听了半天,总算明白。
说来说去,就是方家很牛比。
说话间,朱能转身上了一辆车,方青雪则走向那辆迈巴赫,跟车前的西装男不知在说些什么。
王鄭心脸色变幻,发出一丝沉闷的声音,有些无力道:“其实平心而论,这次青雪跟朱能的订婚,就是方家跟善仁阁的强强结合。”
“可以想象,这对于方家、善仁阁,乃至整个华夏的医学界,代表什么……”
“只是……”王鄭心掐着发白的手指:“他配不上青雪,青雪也不喜欢他,这件事对谁都好,却牺牲了青雪的幸福……”
王鄭心一边说着,脑中突然想到什么,她紧咬嘴唇,像是下定了某个了不得的决心,抬起头来,朝张杨轻声说道:
“张先生,我知道我不该多嘴,但青雪是我的挚友,我跟她情谊深厚,如今她这么痛苦,我不能一言不发……”
王鄭心话还没说完,就楞在了原地。
因为她看见张杨眉头紧皱,一脸沉思之色,好像全然没有听见她说话似的。
关于方家的一番话。
使得张杨的心情愈发紧张。
这么大的联姻,绝不是一个简单的决定。
“师傅?师傅?”
张杨的思绪被拉了出来,他不由自主“啊”了一声。
不知何时,方青雪已经站在他的身前。
“师傅,我要回去一趟……”
“回哪儿?”
“我妈来了,我得去找她。”方青雪有些不舍道:“剩下两天,都不能跟你们在一起了……”
张杨笑道:“两天时间很快的,你要嫌闷,就给我打电话。”
方青雪沉闷的眼神里,闪过一点光彩,但稍纵即逝,她的眼底好像涌起一股,难以消减的难过。
同时的,她的眼睛里又泛着一点点希冀。
她一瞬不瞬的看着张杨,似乎想再最后跟他说点什么。
可当她看着他那张一如既往,温和的笑脸时,她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天边的日头,已经靠近地平线,发出赤红色的光芒,照射过来,像两个红色的扁担,落在方青雪的肩头。
她本柔弱稚嫩的身躯,忽然之间,挺得笔直,她的表情像是在发出声音,那是重物落在地上的声音,仿佛尘埃落地一般,她决定接受自己的命运,就连最后一丝丝幻想,也掐灭。
迈巴赫的尾气,渐渐消失在视线里。
王鄭心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两天以后,就是订婚宴了呀……”
本以为会平静的度过两天,迎来方青雪的订婚宴。
张杨没想到会在酒店大堂看到上官豪,他看见上官豪和江鹤城在一起。
两个人走在他前面,嘀嘀咕咕在说些什么。
直到门口分道扬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