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老板报警后，有闻声赶来的民众好奇进入现场，再加上后来赶到的民警，整个案发现场的痕迹物证算是全被破坏了。

康姐脸色难看的看着厉钦道：“我们尽力了，现场脚印以及墙面指纹凌乱，已经失去了提取价值。”

“有其他发现吗？”

“目前除了死者握在手里的白玫瑰，没有其他有价值的发现。”康姐表情有些失落。

顾少宁站在仓库门口闻了闻，味道虽然还是很刺鼻，但明显已经淡了不少。

蹲下身打开勘察箱，拿出了个普通白口罩刚戴上，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只白皙的小手。

“给我来个口罩。”

顾少宁看着阮清甜的目光沉了沉，‘砰’的一声扣上了勘察箱的盖子：“不给。”

“为什么？”阮清甜脱口而出，以为这家伙还在为先前的事儿生气。

却见顾少宁用从没有过的目光看着她，没有了先前的戏弄和吊儿郎当，眼角眉梢间的严肃和坚定让阮清甜有些错愕。

他好像突然变得她都不认识了。

“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进去，想看尸检等把尸体运回尸检中心再说。”音落，顾少宁绕过阮清甜拎着勘察箱大步走进了现场。

阮清甜怔楞了一秒，反应过来后转身便想跟上去却被徐苗拦住。

“清甜，你和方乾一起去附近走访一下，看有没有人见过张猛。”厉钦浑厚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阮清甜这才不情不愿的点头，跟方乾一起朝门脸区域走去，厉钦则转身也进了仓库。

仓库内部的光线很差，要靠手电筒才能看清周围环境。

正如康姐所说，满是灰尘和垃圾的地面，脚印错综交杂，而墙面上肉眼能看到的手印也是多处重叠。

张猛的尸体就在仓库最里面角落的一摞纸箱后面。

尸体呈半躺姿势，后背靠在角落的墙面上，头部朝左侧偏转，颈部右侧血肉模糊。

张猛的下巴和黑色半截袖前襟全部都沾染上了血迹，右半边脸上有明显的喷溅形血迹。

顾少宁手上戴着白手套，废了好大的劲儿才将张猛的右手掰开，将白玫瑰取出来放进了徐苗递过来的透明物证袋里。

抬头斜睨着厉钦，不爽道：“下次这种体力活你来。”

厉钦冷冷撇了顾少宁一眼，视线随即落在了张猛已经腐烂的腹部冷声道：“死亡时间能确定吗？”

“尸体尸僵出现过两次，初次尸僵被明显破坏过。”想起有那么多人进过现场，甚至还动过尸体，顾少宁的目光不禁冷了几分，顿了顿继续道：“尸僵被破坏后还能再次形成，说明死亡时间应该在六个小时之内。”

顾少宁说着看了一眼腕表。

现在是早上七点十二分：“死亡时间应该在昨晚一点至三点之间。”

尸体上身有太多血迹，加之腐烂，无法确定究竟有多少伤口。

七点半左右是贸易市场高峰期。

顾少宁回头看向徐苗：“叫人来把尸体送回尸检中心吧，用裹尸袋装好，尸体腐烂成这德行，万一被群众或者记者看到怕是会引起恐慌的。”

“知道了顾医生。”徐苗应了一声便出门叫人去了。

顾少宁跟着抬尸体的警员一起离开了仓库，厉钦还站在原地，手里的手电筒光打在尸体刚刚坐躺的位置，尸体腹部所在的地面颜色明显比其他部位的颜色要深，而且灯光打在上面的时候，似乎还有反光？

厉钦不解的俯身，戴着白手套的手指在地面轻轻蹭了两下，凑到鼻尖闻了闻，一股刺鼻的味道顿时充斥着他的嗅觉神经。

“康姐！”厉钦冲着身后的门外叫了一声，康姐和另一名法证科同事快步走了进来。

厉钦将手套上的黄色物质举高让康姐看清楚，声音清冷道：“我想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我马上提取化验。”

阮清甜和方乾穿梭在人流中，每个摊主都在尽力招揽客人根本无暇顾及其他，阮清甜皱眉扫了一圈，视线突然被不远处的环卫工人吸引，快步走了过去。

“清甜？”方乾连忙跟上。

环卫工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拿着一把大扫把正在清理被人扔在垃圾桶外部的垃圾，嘴里不满的嘟囔着：“真是没有公德心，往前走两步扔桶里不行？非得往外扔，什么东西！”

“阿姨，您好。”阮清甜突然出声，吓的中年妇女猛地打了个激灵。

“好什么好？突然站我背后想吓死我啊！”中年妇女看起来心情很差，语气不善的冲阮清甜低吼道。

“警察。”方乾出示了证件，中年妇女不屑的瞟了方乾一眼，又看向阮清甜：“怎么？警察就能随便吓唬人了？”

阮清甜轻笑出声：“我们不是那个意思，吓到您了不好意思，我只是想问问您，这片贸易市场一共有多少环卫工人打扫？”

“算我一共有五个。”中年妇女警惕的瞪着阮清甜：“你想干啥？”

“那负责清理西北角仓库一片的是谁？”

“老王啊。”中年妇女脱口而出，不耐烦的目光朝周围扫了一圈后突然指着远处一门脸道：“那个就是老王。”

顺着中年妇女的视线看过去，在一家水果店门前确实有个穿着环卫工人衣服的男人，不过他不是在扫地，而是和水果店老板正在交谈着什么。

不等阮清甜和方乾过去，中年妇女突然大声喊道：“老王，有警察找你！”

“谁让你喊的？”阮清甜扭头呵斥出声，再看向老王的时候，老王也正好朝他们看过来。

三双眼睛穿过人群在空气中对视，老王突然扭头朝市场出口狂奔。

“站住！”方乾大喝出声，拔腿便追了上去，阮清甜紧随其后。

虽然人群影响了方乾和阮清甜前进的速度，但穿越障碍物的课程毕竟是学过的，相较于环卫工人老王，速度还是快了不少。

但老王似乎很清楚警察所在的位置，穿越的每条路都完美的避开了警察。

阮清甜双眼微眯，嘴角扬起自信的笑容。

眼看老王就要跑出市场大门，阮清甜眼角余光打量到旁边摊子上摆的擀面杖，毫不犹豫的抄起一根，瞄准老王的腿弯便扔了过去。

随着一声哀嚎，老王猛然跪在地上翻滚了两圈。

方乾一个健步冲过去，在老王挣扎着要站起来的瞬间将人按趴在地上，反扣住老王双手，低呵出声：“警察，老实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