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钦被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眉头微皱，按下静音键后看了眼怀里依旧睡得香沉的小人儿才松了口气，轻手轻脚走出卧室按下接听键。
方乾凝重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过来：“老大，张猛死了，第六朵玫瑰出现了！”
厉钦眼里的光瞬间一冷：“在哪儿？”
“贸易市场！”
方乾垂在身侧的手紧握，眉心紧蹙。
他们排查了贸易市场附近所有路口和可疑场所，独独落下了贸易市场，没想到凶手和张猛居然一直藏身在贸易市场里面！
“我马上到。”厉钦挂了电话，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回头看了一眼客房便准备出门。
客房门却突然被拉开，阮清甜表情严肃的站在门口，一字一句道：“我跟你一起去。”
清晨的路上人烟稀少，只有学校门口聚集着大量穿着校服的小学生和来送自己孩子的家长。
阮清甜趴在车窗上看着小孩子们脸上的笑容出神。
十五朵玫瑰，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已经出现了六朵，还有九朵，意思是还要再死九个人吗？
不，也许更多！
姜鑫父母和妹妹的死亡现场虽然没有发现温馨，但阮清甜心头一直有两个疑问，姜世龙去找毕杰之前和谁在钓鱼场喝酒？毕杰居住的汉江酒店8325号房间里为什么一根头发都没有？
这两个未解之谜一直让阮清甜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姜世龙一家三口的死亡跟张亚有关系！
“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没有温馨呢？”阮清甜的眉心都拧成了‘川’字，脱口嘟囔出声。
“你说什么？”正在开车的厉钦将视线投向了阮清甜。
闻声，阮清甜收回思绪，扭头看向厉钦，声音沉重道：“你猜下一个会是谁？”
厉钦微微蹙眉，并未出声。
“整个华中省有十一个市，就你们卞城市命案多。”顾少宁躺在后车座上，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突然抱怨出声：“我来你们卞城上任这几天跑的现场比我之前一个月跑的都多。”
阮清甜忍不住回头撇了他一眼：“该，谁让你好好的省厅不待非跑卞城来。”
“怪我咯？”顾少宁翻身坐了起来，好看的丹凤眼朝着阮清甜抛了个媚眼儿：“要不是怕某人太想我，我才不来治安这么差的地儿呢！”
“顾少宁，你不要脸！”
“阮清甜，你不诚实！”
“顾少宁，你赶紧给我滚回省厅！”
“阮清甜，快滚到小爷的碗里来！”
“我呸！”阮清甜气急败坏的回头，伸手就要去挠顾少宁，认识他四年了，打嘴仗就没赢过：“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就不知道让着点女生？”
“呕！你是女生吗？可别糟践‘女生’两个字了。”顾少宁哈哈大笑着左右摇摆身子躲避阮清甜的攻击。
自然又随意的打闹证明两人以前经常这样。
厉钦脸色发黑，眼角余光扫了眼不远处的拐角，突然伸出手臂横档在阮清甜身前，下一秒猛然打把，油门一踩到底飞速拐过了弯道。
毫无防备的顾少宁整个人都扑到了右车门上，脸磕的生疼。
“靠！！”
阮清甜怔怔扭头看向厉钦，他脸上的阴云明显散去不少，嘴角挂着淡淡的邪笑。
妈呀，他这是吃醋了？这男人报复心理这么强的吗？要不是车门锁着，估计顾少宁都飞出去了。
怕了怕了，她可不跟顾少宁闹了。
“乖点。”厉钦突然伸手，嘴角含笑的在阮清甜的脑顶拍了拍。
只是这小眼神儿里的威胁意味是不是太明显了点？
阮清甜连忙乖巧点头，嗯嗯，她乖。
只是这动作……靠！摸狗呢？
张猛的遇害现场在贸易市场西北角的一个空置仓库里。
厉钦和阮清甜赶到现场的时候，方乾正在现场和一个中年大叔交谈着，宋晗跟着法证科的同事在仓库周围查看痕迹和线索。
刚撩起警戒带靠近仓库，顾少宁英俊的脸上立刻闪过一丝错愕，声音低沉道：“禽兽！”
阮清甜还在观察周围环境，突然听见顾少宁来了这么一句，不悦的皱起眉头：“喂，顾少宁，你也忒记仇了，不就害你磕了下头吗？你也用不着记恨到现在吧？”
“边去。”顾少宁睨了阮清甜一眼，语气又恢复了先前的轻佻：“小爷我这么大度的人，才不跟只会吃干醋的男人一般计较。”
话音刚落，不等阮清甜出声，顾少宁已经大步走到仓库边推开了门。
顿时一股刺鼻的恶臭味儿扑面而来。
阮清甜不禁皱眉，情况好像有点不对头。
方乾这时带着中年大叔走了过来，一闻到那股恶臭味儿，中年大叔立刻干呕起来。
“去那边吧。”厉钦用眼神示意了下不远处的树下。
他们是从家里直接来的贸易市场，装备带的不全，没有过滤口罩，现场恶臭，对人身体有害的有毒气体含量较高。
顾少宁只得先将仓库门大开晾晾味道。
一时之间，大半个贸易市场都被一股奇怪的恶臭味儿笼罩。
负责勘查和保护现场的警员只能强忍着恶心感继续坚守岗位。
“你是仓库老板？”
“对。”大叔看着厉钦点了点头：“我这仓库先前租给了一个开网店的，但那个人上个月就搬走了，这仓库就空置了。平时门都是上锁的，可我今天早上刚来就发现锁被砸开了门也大开着，里面还有一股特殊的臭味儿，我没敢进去就报了警。”
厉钦又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
西北角落这一片都是仓库，门上都挂着锁，偶尔有人来仓库里取东西再拿到前面的门脸儿里售卖。
原本应该是人流密集的贸易市场，偏偏这个西北角僻静又冷清。
“是个作案的好地方。”厉钦冷冷出声。
“附近民警接到报案后第一时间进入仓库查看了现场，发现死者后就通知了刑警队。”方乾接过话茬。
不等厉钦出声，顾少宁愤怒的声音突然在几人身后响起：“你的意思是说现场全被破坏了？”
方乾叹了口气，目光沉重的点了点头：“目前粗略估计，有最少十人进过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