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美啊!”
犹如高山之顶的天池,象蓝宝石一样的晶莹、明澈。一阵轻风而过,水面上出现丝丝涟漪;平静的刚想歇息的池水上突然散发出大大小小的水纹,大水纹套着小水纹,一圈又一圈地扩大着......伴随它的却还有阳光下那缕缕轻纱般的银色飘带。
“这么美的地方咱怎么就没来过?”麻雀似的玉芬就不想闭上她的嘴巴。“......。”
......阵阵“哗啦”声传来。大约在泉塘南面三十步左右远的陡峭山崖上流淌着一条白带般的瀑布......风逐瀑急,水花溅在两边小草小树木上;它们一个劲地摇头晃脑,仿佛倾吐什么,疾呼什么。春来了?春未到!思春?梦春?倒也使人浮想联翩,真有点感慨万千。
“不对......?”“什么不对?一惊一乍的。”蚊子突如其来的话太使人扫心了,这一惊呼声也顿时把一帮子如梦似幻的学友们唤醒了,特别是还在灰色洞口中的其他学友们;那山洞口前的二十只眼睛或许是二十只耳朵同时望向指向那突如其来还有点莫名其妙的惊呼声。石蛋紧缩眉头,嘴里虽不说心里却默默地抗议着。
......。“都出来吧!”听到石蛋的招呼声,学友们急忙从山洞口小心翼翼的鱼贯而出。
......“醉了......。”“看你个傻样。”“有点!不傻也会痴。”“真有点。邪乎了。”......。
这个似乎还无人命名的泉塘,她含着蓝天一样的颜色,闪着云岭倒映的异彩;这稀里哗啦叮叮咚咚流淌着的泉河水,像多情的少女哼着婉啭美妙的歌儿,像知音的琴弦,弹着清脆悦耳的旋律......。
泉塘的正前方,褐色的两山崖之间显露出空圹的耀目的蓝天,然而,那泉河水仿佛就在天上行,偶尔飘过的朵朵白云与波光粼粼的泉塘水相映成趣,志同道合,哈,真是水天共舞,不亦乐乎。
......。“这还有小花。”玉芬蹲下身子用小手轻抚着它们。“咱是来过!”蚊子这次的语气是坚定的。“梦里吧?”“确定来过!你们看山崖上还残留着积雪。那时被大雪笼罩,但基本轮廓还在”“是啊。那时大雪铺盖,可形状相似的很。你们看,那棵在南边形状怪异的大树还在。”“这雪也溶化的太快了。”“这里春早到。”“是这样的。沒错的!”.......学友们纷纷应和着。
......。“注意!隐蔽。”蚊子面向北挥手示意大伙蹲下。“什么情况?”石蛋悄悄来到他的身旁问道。“你看!”石蛋顺着蚊子抬起手的方向望去。
......若干头大中小不等的野牛,野羊不多。见它们很悠闲的饮着水嚼着雪后的黄绿草,好像对他们这些突然到来的不速之客很不以为然。
长满胡须的公牛正在泉塘边饮水,突然,它转身把头低低地靠着地面,时常左右晃动又停了下来,仿佛在考虑该从什么地方进行攻击。攻击什么?为什么?这样的举动谁也不懂!饿得瘦小不堪的乱毛蓬蓬的母牛,贪婪地乱嚼着塘边的黄绿混合的杂草,有点看起来好像刚从什么残暴地恶魔的利爪下面逃出了性命似的;那几头稍大一点的牛还算规矩,在不远处慢条斯理的嘴靠地面拨动着;那两头幼牛可沒有那么自觉,一会儿跑到公牛母牛身边用背脊蹭了几下,一会儿又蹦到谁都不爱搭理的壮牛身边用前蹄扫一下它们,壮牛们忍不住的用头去顶撞,那顽皮的小牛却蹶起屁股,两脚向后不停地蹦达,嘴里还不时地发出哼哼声......。
在这些瘦弱饥饿的和无所顾忌的牛们面前仿佛使人们见到一个白色的幽灵似的,想起了那漫长的寂寥寡欢的寒冷的冬天和它的暴雪与霜冬。不过,幸好还有那些不怕虎的牛犊给雪后的泉塘边添加了些许的快乐。......。
“还有鹿......。”“又不消停了!”玉芬高兴的跃然而起,却被石蛋一把摁住。
......它的身躯多么优美,眼睛多么可爱,毛色多么漂亮啊!树叶细微的沙沙声,它就会竖起耳朵,灵巧地跳跃着跑开。它那悸动的心曾经激起了幸福的涟漪,而当它轻盈地跳跃时,人们的心似乎也随之跳跃。它的跳跃仿佛散发着生命的气息,就像春天里的花朵散发出阵阵的芳香一样......。
“噓。”石蛋示意。“今天改改口味!”
“怎么说!”蚊子凑了过来。
“打两头牛。”石蛋手指着前方。“中等的就可以!”
“咱好喜欢那只鹿。咱打鹿。......不行,会打死的!”玉芬自言自语的,肯定了又否定了,不知如何是好。就问石蛋:“石蛋,你看呢?”
“你沒看出它有身孕吗?”石蛋若有所思的说道。“哦......。”“是有点,鼓鼓的。”玉芬嘟哝着,蚊子却接话上来。......。“这样吧,你看那鹿的后大腿了吧,不要过高。”石蛋最终还是下了决心。
“拿好狙击步枪!注意!一二三!”“啪......”三枪声同时响起,两头牛头部中弹应声而倒;鹿想逃走,却摔倒了,想爬起来又摔倒了。“好,打中了!”玉芬高兴地雀跃不已的大声喊着。这时那头大公牛领着牛们羊们向东北方向的斜坡逃去,可沒逃出几步,它突然停下,回头仰望,“呃......。”发出长而嘶哑的叫声。
具有完整思维的人们,具备了强大的欲念感,他们站在一切生物食物链的最高端,所有的牛们、羊们、鹿们等等似乎都应该跪地仰天,望而却步,供威严的人们享用。
学友们冲了过去,石蛋叫大家拿出抓钩绳子,捆住牛的四脚,中间穿根树杆,两人抬正合适,再用树枝做个担架好摆放受伤的鹿。
鹿沒有死,只是站不起来了。看到来人了,绝望地挣扎了几下,眼睛里却闪着水光。石蛋走过去用布条包住它的伤口后轻轻拍了一下鹿的脑袋说道:“坚持一下,等咱回去帮你扎裹。”只见鹿的小尾巴举起又落下,胶东鹿应该听得懂胶东话吧?
此时石蛋他独自走到泉塘边洗手。泉塘水清晰透亮,双手揉搓很是滑润,有抚握琼浆之感,还渗透着一股甜香味。
乐府诗集三五有魏武帝(曹操)塘上行五解,又本辞一曲。首句为“蒲生我池中”,故又称蒲生行。乐府清调曲名称塘上辛苦行。在这条食物链中,诸们都很辛苦,逃生的,屯守的,杀戮的,安抚的,当各尽所能各得其所吧。
民国政府为了“焦土抗战”,炸毁了德国人建造日本人承接的啤酒厂,之后可能还会有人来开发啤酒,但是,无论是谁,这山,这水,是永远地留在这块泱泱神州的胶东大地上,不客气的说,谁也别想着掠去!
“蚊子,你带学友们穿过密林回去,我想再走一下山洞。”“咱跟去!”“你和他们一齐回去!”石蛋和玉芬僵持着。“一齐去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蚊子见他们如此情景,忙出来打圆场。石蛋何尝不知其中原委,就低声嘀咕道:“那就去吧。”
石蛋他望着学友们进入密林的背影,一个疑问油然而生,心想:这些野生动物是如何出入泉水塘的。......。
......。
玉芬何尝不清楚,要不是石蛋的机智果断成就了假夫妻,她也就会像秀芳一样成为别人的小妾、玩物,或者此时早已被沦落了......。今天机会不错,平时里石蛋可沒有这么好说话。可此刻她的本意也只是想接近他,和他多唠唠。
一个不易察觉的现象凸显了,洞中之路有点坡度,有上行之感。
“拿抓投钩干什么?”“可能有用吧。枪咱来背吧,看把你累的,都气喘了。”“......好吧。给!”给过枪,玉芬将她的小手牵住了石蛋的大手。
“山洞是东西走向,两个出入口,躲藏和隐蔽是可以的,但很被动也不实用。”“刚才来时咱觉得山洞左边有风,有风是有洞口吧?右边还听到水声。”“就是嘛,这两个问题解决了,这山洞才更有实用价值。既可防御又可进攻。”两人边说边加快了脚步。
果不出所料,水声原来是来自大约二十公分宽高二米多的崖缝中,进去之后宽敞了许多,在脚下却发现了一个九十公分大深六十公分的水潭,只见潭水盈满后很快通过暗道向东流去。石蛋突然想到,当时看到清泉却不见洞中流水,水原来就是这样流出来的。
“你听见什么了?”“......有点。是鸟叫声,可很远。”是的,这是个新发现。他们手拉手穿过崖缝,看到了亮光,找到了洞口。洞口前倒挂着条条树籐,下是陡峭悬崖,从这里可以清晰地看到南边的崂顶和上山的小道。
五分后,石蛋他们来到北边的出风口。山里的风虽无规则,顺山脉峡谷胡乱穿行,但北风还是大于南风。风在左上方而来,他俩向上爬进了一个向东而去的隐秘洞子。
这是一个猜测同时也是希望的念头,结果却令人欣喜万分,当石蛋探出头向外望时,从杂草缝隙中能看到了整个营地的全貌。爬出山洞,东西北面的一切尽在眼中,此时石蛋的脸上画满了欣喜。
不大一会儿他俩又重新下到大洞,来到东出口。
在这之前,石蛋就注意到洞口东边山崖下有一条一米多宽七八米长的平坡,这就使他产生了一个想法,所以当他用抓投钩刨动崖土时,他里显得更有信心了。“猪羊鸡们总算有着落了。”“那可是大动作。”“往长久里想,十年大计了!”......。
他俩回营地后,石蛋匆忙中吃了干粮和腌菜,他心里想的是要尽快救治鹿。玉芬心疼的抚摸着鹿,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爱理不理的。当石蛋走到鹿跟前时,它不时地用舌头舔着干燥的嘴唇。
石蛋用水给鹿吞下了一颗小灰丸,玉芬知道这是烏草丸,是要让鹿减少疼痛沉睡过去。
子弹夹在两骨中,碰一下鹿就下意识地抬了一下头。石蛋打开盒子,先拿剃刀把伤口边绒毛刮干净,消毒后又拿出手术刀、捻子、棉花,此时的鹿已经沉睡过去了。石蛋呡了呡嘴,狠劲的一拉,鲜红的弹头出来了。接着止血,缝好伤口,再包扎好。
鹿显然很安静,身体匀和的上下蠕动着,此时整个的崇山峻岭在匀称中也回归了宁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