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灵妙太初宗展开宗门大比的那一天,天圣门也开始了自己的宗门大比。
只不过比起以往,不同的是,天圣门这次的宗门大比却是采取挑战赛的方式——因为那四位堂主多年来都稳占前四名的缘故。只要有人击败其中一位堂主,便可得到其上次宗门大比的排名,且可以入选天元战。
至于前四名之后,倒是采取平常的擂台赛,不过这倒是跟宁久闲无关了。
宁久闲初听见这个消息,就知道是天圣门老祖在给他们开后门了,果然夜鸦第一个入选了——因为被她击败的玄武堂堂主尚处于重伤之中,恐怕迟迟不得康复。
于是,他只能从剩下的三名堂主里找出一人来,然后挑战那人。
胜,入选;败,滚蛋。
宁久闲一下子就意识到这场挑战赛的险恶用心了,若是他无法入选天元战,刚开始谋划起来的布局就彻底崩了,连施展的机会都没有。
这次天元战与以往可不简单,里面蕴藏着一个个致命危险的旋涡,一不小心就会栽了跟斗,他若是想要自救,甚至救出其他与自己关系深厚、深陷旋涡之人,那就必须赢得这次挑战是,这样才能在之后大展拳脚。
于是,他再一次感到了天圣门老祖的恶意,天圣门宗门大比的第一战,就是挑战赛,明明这应该是放在最后的压轴战的。
这一天,除了玄武堂堂主外,他终于见齐其他三名堂主了,却发现都是已经见过了。朱雀堂……或者说朱雀殿殿主和青龙堂堂主自不用说了,余下的白虎堂堂主却是偶遇过的,是那名以三尺白绫为法器的白衣女子——他原以为白虎堂堂主该是一名凶厉的人的,却想不到竟是个看上去温婉可人的女子。
当然,人不可貌相嘛,表面上看上去再可爱的美少女,说不定胯间藏着一根不可描述的巨物呢……嗯,你们懂的。
在他打量着其余三人时,陆尘向他微笑点头致意,刘绫还是戴着白色的面具,看不见她的表情,但也对宁久闲点头致意,反倒是那白虎堂堂主荀漓察觉到他的目光后,脸上展现出甜美的笑容,露出两个可爱的小虎牙,看上去十足十的邻家小妹,但这让宁久闲更加警惕了。
一个女孩子,特别是长得漂亮的女孩子对你表现出善意,不一定是喜欢你,更多可能是想让你做个备胎,或者单纯的温柔——对所有人都如此。
现在宁久闲陷入了一个很尴尬的局面,怎么尴尬法呢——他现在要从这三人中,选出一名对手来挑战。但问题是,这摆明了是不让你出战天元战的意思,简单来说,这就是故意撕破两人关系的脸面了,这就是为什么宁久闲感到了天圣门老祖的满满恶意了。
也许天圣门老祖有除了给他开后门的意思外,还有让他没有机会在天圣门拉帮借势的含义吧,尽管他没有这想法,但免不得人家未雨绸缪。
因此,想到这里的时候,他不由皱着眉头了,他……很讨厌这样被人算计。
他直接跳到了偌大的擂台上,抬起头扫了一眼那三位堂主,思索半响,终于伸出手指指向了……陆尘。
这一指,陆尘满脸惊愕,他身后的一帮狗腿子亦是满脸怒容,因为这摆明就是要挑衅的意思嘛!
“堂主,狠狠教训一下这人!他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大师兄了!”
“就是就是,给点阳光就灿烂,不过是个刚入门的罢了!”
“揍他丫的!刚才荀漓师姐竟然对他笑了笑,我好伤心啊,呜呜呜呜呜……”
最后一句话让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登时停滞,众人齐齐转头望去,怒目而视,瞪着那个他们之中的叛徒!
陆尘哑然地摇头笑了笑,也不做作,干脆飞到了偌大擂台的中心,来到了那白发少年的面前。
那少年用玉冠束着一头色泽饱满的苍发,背着一把七尺青锋,剑身以白色布条缠住,一身简朴的布衣,却没有那种俗气味,因为那双黑色眸子散发着奇异的光芒,仿佛随时都能从眼眶里迸出两道剑气来!
不过,他那模样不像是仙气飘飘的世外高人,更像是身处红尘的江湖大侠。
“鲁兄,我是否可以问下,你为何要选了我?”陆尘的语气听上去没有丝毫的恼怒,反而是满满的好奇,这风度翩翩的模样更让弟子们在心中暗道叫好。
宁久闲面无表情地答道:“因为你是男人,你看——”他微微偏身,伸出食指扫过擂台外的两女,“你说,我能忍心伤了两个美人吗?”
陆尘:“???”
众人:“???”
刘绫因为戴着面具而看不见表情,但荀漓却是掩嘴轻笑,咯咯的银铃笑声回荡在四周,这让不少男弟子看直了眼,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这时候,陆尘就有些忍不住想问他,荀漓也就算了,那刘绫算什么?可,这话陆尘终究不敢问出来,却听对面的少年道——
“哦,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在心里骂刘师妹长得丑吧,但我这人一向看的心灵美。”
见他面无表情地说出如此不正经的言语,陆尘就气得想吐血了,什么叫做恶人先告状?这就是了!虽然陆尘自己是这样想没错,但说出来的可是他啊!
这会儿,很多人都偷偷瞧向刘绫,想要看看她是怎么个反应,却见她像个木头人般一动不动地站着,似乎对此习以为常了。
陆尘的小迷弟罗欢就忍不住大骂了:“姓鲁的!看你如此花言巧语,恐怕以前哄过不少女子吧!”
却见苍发的背剑少年想了想,认真地道:“你这倒是说对了,不过我跟你们这些整天想着有美少女主动青睐的死宅是不同的,我是用生命来把妹的。你们整天就只懂修仙,想找老婆的时候就问别人做不做自己的道侣,就算你真的长得很帅、背景很深、资质很好、实力很强,还有个爱慕着自己的小师妹——也迟早会头上发绿光,更别说这些你们都没有。”
众人:“???”
比起刚才罗欢单纯的叫骂,他们这大师兄不带一个脏字的骂人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让他们大开眼界的同时,也气得哇哇乱跳。
用某句网络用语来说,那就是——我不是针对你,我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是辣鸡!
陆尘故作咳嗽两声,再次引回了别人的注意力,对宁久闲道:“真是想不到……想不到鲁兄也是如此风趣呢,平时看上去倒是不言苟笑,难以接近。”
宁久闲淡淡地道:“因为我说的是真话啊。”
听得这话,众人在心里大骂:尼玛!够了!不要随时随刻都在把妹!
却还是有些人明白,这姓鲁的之所以这么做,并不是无的放矢,而是首先在心灵上的交锋压倒对手,如此一看,看来这姓鲁的也是个粗中有细的家伙,并不如表面上看上去那般棒槌。
“不过,这虽是主要原因,但还是有次要原因的。”众人听得那姓鲁的继续道,“次要原因,便是因为你算计我,我这人很不爽啊,真的很不爽,我自出生开始……不,大概是在未出生之前,就处于别人的算计之中了。那些都是大人物,所以我认了,但……你算什么东西?竟也想算计我?”
你算什么东西?
这话……可当真狂妄!
哪怕再心平气和、待人亲近的陆尘也是笑容僵硬了,面容转冷,阴沉地看着他:“鲁兄这是何意?在下如何算计了你?”
宁久闲淡淡地道:“你是最先出来在我面前的堂主,为的打消我的警惕心,起码让我感到你的善意,于是杨甄登场了,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不过你大概也是为了未雨绸缪啊,为的……现在这时候?”
陆尘却是气笑了:“你这人真是不知好歹,我好心提醒你,你竟还怀疑我?既然你如此说,那你何有证据?要不让那杨甄出来跟你对质下?”
“不用了。”宁久闲冷然道,“恐怕他也是被你利用了吧,只需要一点言语、一点举动便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被你利用了。至于证据,这东西我是没有的,我是将最有可能的几人分别代入幕后黑手的位置,推测出你是最有可能的一人。这段时间你以为我真的像你们这些死宅一样乖乖待着么?我一直都在托人搜查你们的情报。”
这般主动代入的方式,很容易会带歪自己的思路,但情报越是足够,就越是不容易推测错误。况且这又不是查案,而是一步错就有可能全盘错的谋算争锋,这时候根本就不用讲究证据,在你慢慢找着证据的时候,说不定人家就已经把你将死了。
“就因为如此?”陆尘只觉得难以置信。
“没错,如果猜错便猜错了,不过我很少有猜错的时候。”
“……”
这真的不知该说他莽撞还是机智,但似乎怎么形容都不对劲。
“废话少说吧,还是让我们赶紧开始。”宁久闲不再言语,从背后取出了长剑下来,慢慢解开布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