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第二次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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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荆宜的请假单是三月二十五日那天上午批下来的。

请假单上的时间从三月二十六日开始到四月十三日止,和两年前的那次探家一样,假期共计十九天。

班长探家,班里的具体事务就由第一代理人副班长全权负责。

吃过中饭,两位连主官把梁荆宜和董富贵二人喊到连部好好交待了一番,不为别的,这个流程还是必须要走的。

下午搞生产的时间,梁荆宜委托张春柳打电话给当地专门酿造荔枝酒的老百姓,让其送十斤到菜地头来。

如今不比以往了,转了士官后,经济条件不再似当义务兵时那般窘迫,买个十斤荔枝酒,花费百把块钱,于他而言,算不上什么“大出血”。

荔枝酒是特意为余舒雅的老爸,也就是他未来的岳父所准备的。

在书信和电话里,经常听余舒雅说起她那一日三餐喝酒,就好像喝白开水一样的老爸。

两年前,梁荆宜一个人冒昧登门拜访那次,自个傻呼呼地连个礼物都没带,这次探家再去拜访,岂能两手空空。

除了驻地特产的荔枝酒外,他还为未来的岳父买了两条FJ本地的烟。

虽然他买的烟比不上高档的“华子”抽起来有派头,但“七匹狼”在同类烟土中属于是威名远扬的那一类,所以即便是未来的岳父在湖北老家抽起来,也是倍有面子的事。

至于自个家里的那位“老烟枪“,待遇嘛,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两年前探家那次,他带给父亲的“软盒沉香”和“硬盒石狮”,今年提高档次,统一换成了霸气侧漏的“七匹狼”。

面对两个同级别的“烟鬼”,他把一碗水端得飞平。

烟是在阿枝店买的,相比她那做生意死板又一毛不拔的刻薄老公,四条烟阿枝眉头舒展眼含笑意当即便宜了十块钱,并且还有“添头”,她无偿赠送了一个做工精美的防风打火机。

也难怪一营的绝大多数官兵都把阿枝幻想成自己的“梦中情人”了,她的一颦一笑都令人着迷。

关键是人长得靓,也就算了,她还那么会做生意,说话的声音又那么好听。

明面上啊,个个都说拐趴沟的护士漂亮,其实阿枝才是众人心中妥妥的“镇宅之宝”,只不过羞于启齿,没有拿到台面上说开而已。

这也是阿枝店尽管开在营区外面,面对神出鬼没的纠察和高压线,一营官兵仍前赴后继扛着爆破筒过去购物的根本原因。

荷尔蒙爆种的年青人,谁又能抵挡得住那扑面而来的风情。

当然了,这些都只能在脑子里面想想而已,革命战士在作风问题的大是大非面前,头脑那是绝对清醒的,立场那是绝对坚定的。

荔枝酒他只买了一壶,毕竟带着那玩意上火车,稍有不慎就会便宜了火车上的那帮列车员,梁荆宜可不想因为目标过大,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因为明天早上就要走的缘故,晚饭后,他把全班召集起来开了个简短的班务会,目的只有一个:希望在自己探家期间,全班能紧紧围绕班副董富贵开展各项工作,团结一致把连队赋予四班的各项任务,高标准、严要求地完成好。

班务会结束,他把前年和去年海训期间收集到的海螺和贝壳理了理,这可是他送给余舒雅的“特别礼物”,意义那是非同一般。

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因为这些海螺和贝壳是炮六班和炮一班的那些兄弟们对嫂子的一片心意。

“老梁,你要的箱子来了!”张春柳从外面进了宿舍,他的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密码箱。

两年前探家,梁荆宜是借的排长钭星宇的黑色帆布包,今年回家的主题依然不变,还是逃不过一个“借”字。

不过,借的对象换成了张春柳。

这货去年探家买了个可拖可提且还带密码设置的皮箱,仗着俩人的关系不错,梁荆宜一开口,张春柳二话不说,直接去工具棚掂上来就亲自送到了炮四班宿舍。

虽说这货说起“歪理论”来,那是口若悬河一套一套的,但对战友嘛,还是够意思的。

也是在那晚的十点十五分,“神州三号飞船”在甘肃酒泉卫星发射中心成功发射升空,并进入预定轨道。

估计等不了多久,中国的载人飞船也将上天揽月。

如此一来,教员他们那一代革命先驱所期盼的“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的美好愿景,即将成为现实。

下午两点在GK坐上绿皮火车,“哐当哐当”了二十六个小时之后,于次日下午四点半到的WC站。

两年前,梁荆宜他们五个老乡还在WC火车站附近的旅馆留宿了一晚,这五个人不仅爬了龟山,而且还到热干面的“发源地”品尝了热干面。

但是今日不同于往日,他此时此刻的心情,说是归心似箭那是最为真实。

出了站口,梁荆宜伸手挡下一辆的士,他的目的地是傅家坡长途汽车站。

车票买到了,五点十分发车,九点到沙车红门路汽车站。

九点还不算太晚,现在距离发车还有十分钟,他在车站门口的公用电话亭给家里和余舒雅分别打了电话。

父母那边他说:明天上午自己从镇上坐车回来,不用劳烦父亲来接。

其实他想的是,到时候让在镇上跑摩的二叔送自己一程,省得父亲骑着个摩托车在车站枯等。

余舒雅那边,他给呼机留的言,留言的内容是:九点,红门路汽车站等我。

在离开部队之前,他已经在电话里和余舒雅沟通好了,这也是他归心似箭的原因。哪怕这趟开回JZ的长途客车半夜三更出发,他也必须买票坐回去。

八点四十分,车子下了高速就给堵上了,而且这一堵就是半个多小时,才走了区区两公里的样子。

坐在车上的他是心急如焚,他心疼余舒雅,农历二月十四的夜里九点多钟,一个女孩子孤零零地杵在大街上喝西北风,想想都冷啊!

哎,司机和售票员信誓旦旦地说,九点能到红门路汽车站,现在倒好,时间都超过十分钟了,别说是到红门路汽车站,车子连主城区都还没有进去。

在乘客们喋喋不休的抱怨和咒骂声中,走走停停的车子终于在九点半开进了红门路汽车站。

梁荆宜下了车,拉着箱子走到一外开阔地就开始了紧张地四处张望起来,他想第一时间捕捉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一声“老梁”在身后不远处响起,他迅速扭头,在汽车站灯光的照射下,只见一个身穿红色外套的姑娘正朝他迎面跑来,那个秀发飘啊飘的,瞬间就迷茫了双眼,令他仿佛置身于童话世界中......

他放下箱子,张开双臂,准备学电影里那种久别重逢的恋人桥段,对余舒雅来个热情洋溢又充满爱情力量的大拥抱。

可惜呀,他失算了。

在距离他一米的位置,余舒雅刹车了,而且还是急刹的那种:“你......”

“你好!”梁荆宜接上话。

他收回拥抱姿势的左手,同时降低右臂的高度,心想拥抱不成,那就礼貌地握个手吧。

余舒雅大步向前,双手一把握住他的右手,一股暖流从头发梢子直达脚指甲盖,在四目短暂对视后,她浅浅一笑:“你搞得这么陌生干嘛!”

“你的头发变化很大。”梁荆宜记得很清楚,两年前余舒雅是齐耳短发,而现在她长发过肩了。

“嘿,这也被你给发现了。”余舒雅把不长刘海往左边抹了抹,又理了理脖子上的围巾,她盯着梁荆宜的眼睛说,“你不是跟我说过的,长发披肩的女孩子才尽显温柔吗?我也想成为你口中所说的‘温柔的那一类人’。”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我倒是记得你在信里面说过‘长头发在夏天容易吸收热量’。”梁荆宜边说边脱身上穿的迷彩服上衣。

他是想给对方披上,男人嘛,总是想用心呵护自己想保护的那个人,尤其是在这种场合下。

“还脱什么衣服?是想在我面前展示你强健的肌肉吗?才下车这么一小会,看看你的脸啊,都被冻红了。”余舒雅解下的围巾,不由分说地就往梁荆宜的脖子上系。

五分钟后,俩人上了一辆奥拓的的士,貌似天津大发那一款,已经被时代的世轮给碾压出局了。

坐在后排的他俩还没有吃晚饭,现在就想着坐车回JZ城内找个馆子,先把肚子给填饱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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