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廿七,洨河河畔搭起了高台。
高台有两座,一座在东,一座在西,东边的高台上,虢国的王后夏姬带着残存的国臣高举白虎大旗,西边的高台上,邱国国君华渎席地而坐,身旁是神色紧张的恶庆。
两座高台之间,邱国和虢国的国祭正在杀牛宰羊,牛羊的鲜血洒在地面上,在烈日下很快就凝结成了血块,而牛羊的内脏则被抛入洨河之中,以此祭祀洨河河神。
除此之外,来自冯国、梁国、越国的使臣也来到了祭祀的地方,他们围着高台之间的转了一圈,这里即将是赌斗的战场,他们需要检查战场上是否有人动手脚。
当一切的准备都结束的时候,两座高台上传出隆隆战鼓声,随着战鼓的响起,虢国和邱国的勇士也加入了战场。
邱国的勇士个个骑着战马,眼尖的观战者都看到了战马马背上那件如同竹椅一样的东西,传说邱国能用两万马卒战胜梁国五万披甲锐士,靠的就是这个东西!
一开始邱国的勇士确实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但是当虢国的勇士进入战场的时候,顿时引来了一片哗然!
“白虎!真的有白虎!”
当子牧骑着白虎单独来到战场上的时候,无疑让观战的众人感到了惊异,白虎、白鹿和白马对于天下人来说都是祥瑞,如今子鹿骑着白虎入场,引起的反应是难以想象的。
“国相,你说的……难道是真的?”
当看到子牧胯下的白虎的时候,华渎的心里顿时生出了一股不安,尽管这段时间恶庆一直在对他说子牧是如何的奇异,但是因为有满寿那番话,华渎先入为主的认为恶庆只不过是想逃脱罪责,所以并没有相信恶庆所言。
“王上,我所说的没有一句假话,如果你能见一见当初在洨河战斗的士卒,就能知道这件事的真假!”恶庆面露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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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并没有给邱国国君反悔的机会,当战鼓响起的时候,子牧飞快的提起长戈,骑着白虎冲向了邱国的勇士们。
嗷呜——
伴随着白虎的一声咆孝,战场上,邱国勇士的战马瞬间躁动起来,有十多个勇士因为猝不及防一下子从马背上摔了下来,看他们从地面上挣扎的样子,显然是不可能继续战斗了。
邱国的勇士虽然都是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但是他们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即使他们在草原上遇到了狼群,战马也不会有如此惊慌的表现。
当这些勇士安抚好自己的战马的时候,子牧已经冲到了他们的阵前,首当其冲的一个勇士个个举起手中的长戈,结果子牧一个横抽,直接将这个勇士从马背上抽飞了起来!
好大的力气!当看到一个邱国的勇士被子牧用长戈轻易的抽飞的时候,不论是交战双方还是观战之人,都为子牧表现出的力量而感到惊叹。
当子牧冲进两百勇士之中的时候,恶庆就一脸痛苦的闭上了双眼,因为他已经知道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果然,在白虎的威压之下,战马纷纷四散逃窜,邱国的勇士不怕死,但是他们每次想要和子牧对攻的时候,身下的战马都会不由自主的转身逃窜,这就使得他们直接将后背暴露在了子牧的长戈之下!
战局再次重演,子牧在白虎的帮助下在战场上如入无人之境,将邱国的勇士们杀得七零八落,那场面就像农夫在田地里除草一样。
看到这一幕,华渎的脸色变得煞白,他哆哆嗦嗦的指了指正在大杀四方的子牧,望着恶庆,那模样似乎是被鱼刺卡住了喉咙一般。
看到华渎的表情,恶庆只能无奈的长叹一声,他早就劝阻过自己的这个国君,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以来对他都非常信任的国君竟然罕见的不再听从他的建议。
其实这也不怪华渎,毕竟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相信子牧真的能够驯服白虎,并且拥有独战千军的力量?
此时站在一旁观战的人们也是和华渎一样震惊不已,因为子牧此时表现的力量已经不是人力所能及的了,许多人看到战场上的身影,都会不由自主的感叹——非人哉!
噗!随着战场上最后一个邱国的勇士被子牧一戈戳穿,这场屠杀终于落下来帷幕,两百个邱国的勇士,仅仅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就变成了一堆尸体。
冬冬冬!战鼓再次响起,只不过这次敲鼓的只有东边的高台,至于西边的高台上……
“不行!这场赌斗孤王决不能输!国祭!快想想办法!邱国的国运不能败在我的手里啊!”
此时的华渎几乎快要哭出来了,他为什么要提出赌斗?还不是为了想要为了保住洨河那片肥沃的土地?
一开始,他认为有了战马相助,虢国的勇士绝对不是自己的对手,毕竟对于虢国他再清楚不过了,如今的虢国连战车都没有,勇士更是沦落到打猎为生的地步。
但是,子牧的出现打破了华渎一切的幻想,此时的他已经明白,自己到底犯了怎样一个错误!
华渎太自信了!他以为自己能赢得赌斗,所以他把丰城当成了赌注!
没错!既然是赌斗,那么当然要有赌资,华渎为了让虢国“上钩”,直接将丰城当做“诱饵”,若是虢国赢了,不但能收复洨河河畔的沃土,还能获得邱国的国都,而若是虢国输了,那么只需要无偿放回邱国王子华丘即可。
对虢国来说,这个条件是十分优厚的,华渎认为虢国人看到这个条件之后,一定会答应这场赌斗!
当然,对于华渎来说,这一切都建立在邱国能够赢得赌斗的基础上……如今显然是虢国赢了,所以,这意味着不但洨河旁的沃土无法保住,邱国连自己的国都都要丢掉了!
“国君莫要惊慌,我有一计,或许可以拯救邱国!”
此时的满寿也意识到自己这边到底犯下了多么大的错误,若是邱国没有了丰城,那和西北的戎人又有什么区别?于是他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了一条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