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文坦斯.....
艾文坦斯......你在哪里......
我们需要你......艾文坦斯.......
男人睁开双目,无神地望着天花板,又是一个难眠的夜晚。
吗的,我究竟是怎么了?
起床洗漱穿衣,走出房门,穿好靴子拾级而下,走到楼下的时候发现长桌两旁的座位上已经坐好了人。马格努斯坐在首座,他正在看一本比橡木盾还厚的灰骨封皮书,皮克精和两姐妹在互相低声讨论着什么,女巨人,泰拉瑞亚人,半卓尔,海妖精,并不在这。
见艾文坦斯下来,马格努斯翻过一页,抬起头:“入座吧,艾文坦斯,你的早餐已经按照日常规划准备好了。”
艾文坦斯点头:“谢谢。你们起得真早,其他几位呢,还在休息吗?”
他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波波卡亚在休息,你的主人出门了,我另外两个朋友也出门了,”马格努斯说,“我的两位学徒已经结束了晨练。另外一提,魔苟-马力巴萨的晨风别有韵味,到处是流血,这是在女王的脚下?”
“我们这里的楼比较靠近西南的废城区,比较乱一点,械斗,赌博,毒品,妓院,后面几条街都这样,还有食尸鬼,鼠人,食腐怪,波达尸,血奴之类的讨厌玩意儿,我们这些底层小人物必须得拿点东西防身,”艾文坦斯拿起刀将洛斯兽的肉切成小块塞进嘴里,又灌了一杯奶,“马格努斯,你哪里的?”
“我?”马格努斯又翻过一页,“洛盾玛特最西边,沿海那一带。”
艾文坦斯奇怪道:“洛盾玛特我去过好几次,但沿海那边好像没有有吃饭时不说话的习俗啊。”
马格努斯哈哈一笑:“确实没有,只是我个人用餐时喜欢安静。”
艾文坦斯挑了挑眉:“明白了。”
“你昨晚没睡好?”马格努斯把书合上,放到一旁,“气色似乎不是很好。”后半句没有说出的是:疲乏,生命力衰弱,精气流失,体质虚弱,这些是非正常流失应该和什么超自然的事物或者人有关,他旁边这本书的就是《枯萎者能力纲要》,他能感受到对方体内活跃的能量与一点点的灵能残留,但如果艾文坦斯不开口的话,他是不会多问的。
“是的,”艾文坦斯点点头,“有一段时间了。”
“你们这里有杀手工会以及类似的组织吗?”
“怎么了?”艾文坦斯放下叉子,擦了擦手,讶异地说,“我只是个普通人。”
“不,善于攻击生物弱点要害之类的人,往往也精通治疗与护理,”马格努斯伸手用叉子插起一块面包,翻了一下,把正反两面都涂上了奶油,“你可以找专业的来。”
嘉瑞多扫了他一眼。
艾文坦斯点头,起身换上外套:“我准备工作去了,祝您生活愉快。”
马格努斯出声叫住他:“多带点子弹和魔棒,一会儿会用到,是之前你遇到的那个红疤,和几个准备在杀了你之后出逃的亡命之徒,他们支走并贿赂了两条街的巡逻哨兵,报警没用。我也要出门了,祝你们相处愉快。”说着起身去楼上换衣服。
艾文坦斯面色僵硬,半晌冷冷地吐出一句话:“第一次,我不希望黑帝斯殿下赢。”他们附近几条街道的巡逻哨兵在之前已经由闪影家族的突袭者替换成了邪兽鬼术士,如果是闪影突袭者,那就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因为他们这么做就是打女王的脸,但金指环家族就不一样了。
和大部分的十六支一样,邪兽鬼们向来认为自己高人一等,而且他们非常贪婪,就像一只只追逐利益的飞蛾,毫不在乎自己可能葬身火海,反而乐此不彼。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连续响了十几次后,一个三人高的独眼巨人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走了进来。他比雷王兽还要强壮魁梧,步如流星,身着黑色的链扣式大型外骨骼装甲,胳膊比单人床还粗,行走时就像一头人立而行臂长过膝的巨型猩猩,但远比那可怕得多。没有佩戴护具的面孔狰狞可怖,表情严肃冷冽,他的左肩甲上佩戴着战团的勋章,这是一头被漆成红色的猎犬,右肩则是一面可以折叠伸缩的金属匣。
金属肌腱与武器碰撞时发出的声音轻微作响,独眼巨人几步来到办公桌前站定,他带来的风驱散了房间翻滚的烟雾,他低下头,单膝跪地:“长官,命令已经下达了,一会儿我们便会撤出这片辖区,请下达指示。”
没有回应。
啧,呼~,一团银白色的烟圈从办公桌后方端坐的身影口中吐了出来,在空中逐渐化为了浅白色的云雾。
独眼巨人静静地等待着。
半晌,那个身影缓缓开口,他的声音低沉,沙哑,但其中失望与愤怒显而易见,尤其是愤怒。
“二十二年,马库斯,”他说,“二十二年,我在这儿呆了二十二年。”
“我知道,”独眼巨人说,“我们都知道,长官。”
“这里的一切,任何东西,我都记得,每一枚螺丝钉,每一枚螺母,我都看过,”他说,“每一次重大的事件,我都有参与。”
“我知道,”独眼巨人说,“我们都知道,长官。”
“我是他的父亲,马库斯,”他的声音中出现了悲伤,“我养育了他,我为他呕心沥血。”
独眼巨人把头低得更下去了:“我们都知道。”
“现在一纸命令,却要让我们的所有努力在一夕之间化为乌有?”他突然提高了自己的音量,就像是一头鬃毛陡立的强壮雄狮,“为什么?”
烟头被捏成了粉末,然后他站了起来,一个巨大的阴影洒下。
“老子真是草了他吗的金指环,草了他吗的黑帝斯,草了他吗的邪兽鬼!你们这群喜欢玩弄权势的渣滓,只会在女王面前搬弄是非,只会在议会里拉投票,只会通过政治行为炫耀自己的腋毛,等到夺心魔打过来你们肯定第一个去口它们的生殖器,我草你们的吗,一群杂种!”
轰!精钢办公桌被一掌暴力地劈开,纸张的文件像雪花一样飞得到处都是。
几张白纸打到了独眼巨人的脸上,他面无表情地匍匐在地:“息怒,丹特。”
“你,把派洛斯和扎古斯,叫来,你们三个人必须在场。”
“是。”独眼巨人点点头,起身离开,门外却在这时又响起了敲门声。
“你让守卫都回家找女人了吗,马库斯?”
“不,”独眼巨人停下脚步,“我让他们在军营那边集合。”
“很好,现在把我需要的人找过来,顺便把门外那小子扔进来。”
“是。”
一个身形魁梧重达数百磅的牛头壮汉被扔进了房间,他是男人的外交官之一,同时也是军营里最弱的士兵之一。不是这个战士不善于战斗,而是他会把连续几年考核中最弱的几个小子丢给外交部,免得他们继续在队里出丑,这是他的怜悯。
“我正在气头上,尤卡,长话短说。”
“是!”牛头人就像被烫着了一样突然从地上跳起来,他拍了拍灰尘整理了一下军容,然后掏出一份烫着金色漆印的信封用双手呈递给对方,“马奥尼尔·丹特战团长大人,这是您今天的任务,一份入境申请,其他人都去军营处集合了。我没权处置这份东西,只能来找你。”
“也是最后一件破差事,小子,今天过后,我可不再是什么狗屁战团长了,”马奥尼尔·丹特伸出灰色的大手接过信封,看着这个漆的形状,他突然怪笑了起来,“哈哈,这是他吗的哪门子破事?”
“然而事情就这么发生了,”名叫牛头人的士兵戏谑地说道,“事实证明现实永远比小说更魔幻,大人。竖琴手居然会向我们传递申请入境的声明,如此光明磊落,如此堂堂正正,我都快被他们散发出来的那股正义凛然之气给闪瞎了眼,我之前一直以为这群耗子一直喜欢在阴沟里密谋着颠覆政府。”
“小子,这是他们的勇气,”战团长大人呸了一声,“虽然我知道现在城里就有竖琴手的据点,然而这是阿克查扎战团【邪兽鬼】的失职,跟我们这群快要被发配到边疆的流浪汉们完全没什么关系。好吧,让我们看看这帮杂种要说些什么遗言。”
他拆开信件,拿出里面的文件,打开,读了起来,然后他爆发出了更大的笑声:“哈哈哈哈,吗的,就为这么件破事,他们居然动用了地表几个国家的能量,其中一个居然还是宗教国!真是群嫉恶如仇的好孩子,不愧都是天堂山的种!”
尤卡的牛脸上面露遗憾,他说:“看来我们没法拒绝了,到底怎么回事?”
“抓捕一个在逃的通缉犯,”战团长又呸了一声,“这上面写着他是男性,吗的,这什么破情报?并且非常危险,呸,不危险你们找老子?拥有一个人颠覆一座城市的能力,并让我们全力协助他们完成这次缉捕任务,目标若是出现抵抗情况可以直接击毙,”他扬了扬手上的文件,“这是哪来的怪胎?”
尤卡问道:“这个通缉犯,他叫什么名字?”
战团长扫了一眼,“马格努斯,这是个叫做马格努斯的杂种,”他将文件抛给牛头人,哈哈笑道,“让阿克查扎们为这狗屁‘国际政治’头疼吧,现在我要去看看我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