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挽长风》是任逾山的处女作, 连载之初便广受好评,受到不少读者的喜爱,当时的这书可用风头无两形容。但没不久, 另一个平台上忽然也出现了一部连载文,剧情与设、包括遣词造句,几乎与都与前者毫无致。
《夜挽长风》的书迷炸了,写书就好好写书, 你跟这玩连连看呢?
一时间,铺天盖地的谩骂直奔个作者而去,作者笔名叫槐序, 一时间,他文章评论区, 微博留言几乎全都与抄袭两个字沾边。
虽然槐序坚称部小说是自己原创,但是读者并不买账。
“哈哈,我笑了,你是觉得互联网上盲很多吗?”
“说你是抄袭都算夸你,你这跟盗文狗有什么区别, 家的作品复制粘贴到其他网站。”
“抄袭也要讲基法吧?头一次见到你这样直接拿走就用的。”
“你快闭嘴吧,替你脸疼。”
这件事槐序封笔不写为结尾,之所忽然与宁稚安联系上,是因为《夜挽长风》影视在即,最近频繁出现在热搜上,主演的粉丝很多对剧感兴趣的网友都去看了一下原著,顺便了解了一下这书的陈年旧事。
有慕名去参观了槐序的微博。
在抄袭事件前, 除了写作,他发了一些自己生活中的小事,然被有心发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个竟然与当红明星宁稚安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曾经发一段没露脸的变魔术视频, 程中出现了失误,他很不好意思地笑着说了一句:“哎呀,穿帮了。”
在这段视频里,不仅他的手与宁稚安极度相似,声音更是与宁稚安刚出道时别无致。
槐序发一条微博:我有个朋友很不招大鹅的喜欢,想问下与大鹅搏斗胜出的概率是多少?
如果说这些只能说是巧合,但另一条微博,就不太能够用巧这个字解释了。
【今天妈妈车卖掉了,虽然她嘴上说旧的不去新的不,可是感觉她很难,有机会,我一定要车买回。】
这似乎是一条留念微博,配了一张车内饰结构的照片,虽然没有显露出车标,但是有细心的网友却发现,车内的样式构造、副驾驶前储物箱上的三道划痕、有安全带上断裂的地方,都与宁稚安在综艺节目中驾驶的夏利车一模一样!
然,宁稚安与任逾山的名字就火速登上了热搜。
【吃瓜回了,之前我就很疑惑,宁稚安一个明星,天天辆破夏利,是卖惨呢是卖设呢?现在看到条微博,或许就解释了这个问题。】
【玩笑呢吧???这真的好离谱,但是每一条又都对上了,宁稚安是因为抄袭了混不下去才去出道的吗?】
【真没想到宁稚安是这种,任逾山也够有教养的了,明明被抄袭了却从没有公谈这件事,给他留着脸呢。】
【卧槽,这是真的吗???】
【原宁稚安就是槐序!天呐,没想到干了这种事能靠着脸去娱乐圈!!!】
宁稚安的粉丝没怎么见这种阵仗,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算是对他好。而往跟宁稚安不太对付的季昭然粉丝,因为前几年的腥风血雨经验充足,则在有条不紊地帮宁稚安反黑。
有一群起名很奇怪的网友,也表示自己会一直支持宁稚安!
【地狱里出的花:看着宁稚安受委屈,气得我眼睛都掉了,现在没找到另一只!】
【不要在坟头蹦迪:我们会跟宁稚安共度难关。】
【美丽的山村老尸:永远爱小明星宁稚安。】
【祝你早日投胎:不要欺负宁稚安,小心走夜路碰到正义之士教你们做!】
季昭然粉丝在艰苦奋战的同时,看到这些名字言论均是心里一咯噔,心说真是服了你宁稚安。
都这时候了就别省钱了,买高质量的水军吗???
宁稚安整理好心情走到客厅的时候,小红正坐在电脑桌前进激烈的互联网对线,在自己前架起一部手机,切小号给自己赞助威。
他视力好,不需刻意便看清屏幕上的内容。
【红衣美女:除了《夜挽长风》,任逾山写的都是什么东西啊,宁稚安么有才华,需要抄他的?】
网友回复:【真是活见鬼,这都是什么阴间言论。】
小红大惊失色,立刻回:【你看得见我?】
宁稚安自我调节能力很强,短暂的沉郁,现在看起已经不太像正经历着水深火热的了。
宁稚安有一段不愿提及甚至想起的去,他不是没有想,会不会有一天,自己的名字会跟个卑鄙的窃者一起再次被提起。
出于对未知的恐惧,宁稚安曾对这一天做最坏的想象。
这一天得猝不及防,但是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宁稚安陷进沙发一角,打一包薯片,随便调了个电视台看。小红余光一瞥,见电视里正演着苦情戏,心里顿时涌出一股酸涩。
她在【孟婆汤文网】论坛里说:大大一定是从这剧里看到自己的影子了!
插播进一段广告,宁稚安换了个台,这次是个搞笑节目,小红心里更难受了,在论坛里敲出的每一个字都是悲伤的:
大大的心里是有多苦,才要看这种东西让自己快乐!
看到一半,邹墨的电不紧不慢拨了。
宁稚安怔了怔,在写作这条路上,邹墨于他而言有非凡的意义,他将电视静音,低声道:“邹老师。”
邹墨直白入骨地问:“小宁,是你吗?”
电视里的男女无声大笑着,宁稚安不自觉地握紧遥控器,声音有闷:“您都知道了问我。”
邹墨之前疑惑但没问出的很多事,在这一刻似乎都有了答案。
宁稚安对写作莫名的执着与兴趣,宁稚安对任逾山的抗拒与厌恶,说起《夜挽长风》时,宁稚安的反常与沉默。
邹墨没有问宁稚安是不是真的抄袭了任逾山,反而有些欣慰地说:“好,你写的不错。”
剧组,任逾山快步穿梭于临时搭建的布景中,有不知情的摄影师热情地向他打招呼:“任编今天得挺早啊。”
任逾山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句,随即加快步伐往房车走去。
目送着任逾山走远,另一名场务小声说:“这时候你敢跟他打招呼啊?”
摄影师不明所,场务将手机打摆在他前:“看,正上着热搜呢,这事真就他妈离谱了,宁稚安一个明星,写小说?抄袭他?”
时间尚早,剧组里不多,但不少三三两两凑在一堆耳语的,任逾山色阴沉地走到房车前,直接拉了门。
房车里,于锐正心情不错地看着手机,一抬头见任逾山进了,他笑着迎上去:“你啦,今天怎么这么早?”
任逾山半抬着眼,看不出喜怒。
“热搜是你买的?”
“对啊。”于锐慢悠悠攀上他的肩,莞尔道:“真是想不到,前抄袭你的竟然是宁稚安。我跟他当了好几年的队友,也没想——
“啊!”
任逾山毫无预兆地朝他脸上扇去,于锐没有防备,向踉跄了几步才站稳。“谁让你自作主张了!”任逾山压着声音说:“别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于锐捂着半边脸,眼底浮起一抹戾色,了好一会儿才缓声道:“任哥,你发什么脾气啊,我这样不也是为你好吗?就算我有自己的私心,但是事情闹大对你也没坏处吧?”
任逾山将目光藏匿于一双镜片之,让看不清情绪。
“再说了,这事也不是我找扒出的,我也就是顺势帮他上个热搜而已。”脸颊刺痛,于锐用手背轻轻蹭了蹭,继续说:“您担心什么啊,是他抄你,又不是你抄他。”
任逾山年纪不大,凭借着父亲任承平的脉资源,将事业经营的有声有色,不仅有代表性的作品,拥有着非常不错的口碑,是圈里争相奉承的对象。
有在采访中曾说,任承平应该因他感到骄傲。但没知道,任承平曾因为他,而在一个十八岁的男孩前抬不起头。
任逾山盯着于锐,冷冷道:“别再多管闲事,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陶媛到的时候,宁稚安薯片已经吃完大半。她托着腮,安静地听宁稚安讲述往,小周一米八几的个子,在旁边听得偷偷抹眼泪。
眼看着一包纸巾快下去了,宁稚安心情复杂地说:“小周,坚强?”
小周呜咽一声,当即哭着跑了。
宁稚安茫然地摸摸脑勺,感觉自己非但没有安慰到他,造成了次伤害。
陶媛指尖轻着桌,在小周压抑的啜泣声中缓缓口:“小宁,你想要什么样的结果?”
水杯见了底,宁稚安给陶媛续上一杯温水,摇头说:“我听不懂这些复杂的事情,您就直说吧。”
“如果想要损失降到最低,就要完全否决这件事。现在没有能够绝对证明你就是槐序的证据,只要你不承认,没能拿你怎么样。”
“我会找个站出声明自己就是槐序,这样一,你不仅能够彻底摆脱这件往事,也会成为一个完完全全的受害者,现在骂你的网友会因为内疚而为你说。”陶媛说:“任逾山如果只是想炒作ip,没必要事情弄这么大,他配合大家可双赢,他不配合,我也会通别的方式让你槐序这个名字彻底一刀两断。”
陶媛说完,不仅小红羊羊阴沉着脸,连小周都在卫生间里大喊:“宁哥的苦就白受了吗?!”
宁稚安没有反对也没有大吵大闹,像是个局外,用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安静望着陶媛。
陶媛轻啜一口白水润嗓,继续说:“或者堂堂正正任逾山宣战,彻底撕这段往事。”
“这会是一场漫长的拉锯战,照你所说很多证据都被他毁掉了,我们赢得概率并不大,如果输了你会身败名裂。”
陶媛故作轻松地说:“刚才我的电都被打爆了,全是打听这件事的。”
她音刚落,手机便再次响起。
是个陌生的号码,陶媛没有避讳宁稚安,直接了接通。
“您好,哪位?”
“您好,我是任编的助理。”年轻男性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
宁稚安缓缓抬起头,陶媛看着宁稚安,对着筒恍然大悟似的说:“任编呀,久仰大名。”
男助理干笑了两声,说:“找个地方,咱们谈一谈吧?”
客厅里针落可闻,连就没有声息的小红都忍不住屏住呼吸,陶媛打了免提,不紧不慢地说:“您想谈什么呢?”
男助理静了片刻,婉转道:“陶经纪真会玩笑,这就不用直说了吧?”
陶媛笑着说:“如果是我想的件事,很抱歉,我没有决定权。”她手机递到宁稚安前:“或许你应该问一下宁稚安的意见。”
通头的安静下,屏幕沉静地亮着,宁稚安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在快要自动熄灭的前一秒才淡淡口:
“任逾山是没有长进吗?”
助理愣了愣:“你说什么?”
“四年前让任承平出,现在让你转达,他是傲慢到什么程度,才会都不露?”
助理解释道:“你误会了,任编最近有——”
“是说,”宁稚安打断他,冷静到近乎嘲弄地说:“他根不敢对我?”
宁稚安语气嘲弄地说:“任逾山应该就在你旁边吧?我就不麻烦你转达了。”
通中传一道不平稳的呼吸声。
阳光斜照进客厅一角,宁稚安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在光下泛出一道脆弱的,近乎透明的光晕。
他陶媛对视着,平静而坚决地宣布自己的决定:
“任逾山,做好准备啊,这次我可不会再妥协了。”
地府,往日平静的忘川河水今天一反常态的汹涌湍急。一眼望去,漫天遍野皆是凶戾气的鬼煞之气。
河岸边,密密麻麻的鬼聚集在一起,场一度混乱。
“我给我儿子托梦暴打了他一顿,敢说大大坏,看我不收拾他!”
“阳间只会伤害大大,我们鬼才会宠爱他!”
“我要去看望大大,他现在一定很需要我的安慰!”
“任逾山,从今天起你就要深深记住爸爸的名字了!”
“狗鬼差不要拦着我,我要去阳间!”
怀特敷衍地做出拦截的动作,嘴上却大声说:“不可能,除非你们从我身上踏去,否则我这种正义鬼差是不会让你们随便去阳间的!”没鬼碰他,他却自己就摔倒了:“哎呀,怎么推我!”
周围的鬼不乐意了:“你这个鬼差怎么碰瓷?”
“……”怀特依然坚毅道:“除非从我身上踏去,你们休想在我摔倒的时候去阳间帮大大!”
范无救冷漠地靠在阴柳旁:“……”
怀特:“千万不要去阳间啊……”
“不要……”
“去……”
周围的鬼更气愤了,梗着脖子道:“你有没有良心,现在可是大大被欺负了,你跟大大最好,现在却这样忘恩负义,大大知道了会多伤心!”
“草!”怀特装不下去了,拍拍屁股自己从地上站起。
“不跑,真我抓你们啊!”
……
拥挤的车流沿着道路缓缓挪动,季昭然咬着烟,眉眼锋利阴郁,有种汹涌的压迫感。
司机咽了咽口水,恨不得自己下车去处理前的交通事故。
“任逾山刚才打电,想跟您宁老师谈一谈。”助理说:“陶媛说,宁老师边拒绝了解。”
季昭然吐出一口烟,灰白色的雾气缓缓在空中漂浮:“听他的。”
他嗓音沙哑,脸色有些异于平时的苍白,眼珠却似泛着寒光,助理忍不住问:“您好吗?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季昭然没说,垂下眼睑拨弄着腕的的朱砂手串,珠子滑动间折射出殷红的流光。
车厢宽阔而沉静,助理司机的呼吸都是轻的,季昭然却听到了许多别的声音。
声音忽远忽近,有嘈杂的男女叫喊,声音阴沉飘渺,像破碎的磁带,带着断断续续的电流声:
“宁……气……”
“打死……死……”
到逐渐清晰,能够真切地听到内容:
“心疼死我了!大大现在是不是咬着枕头哭鼻子呢!”
“哎呀,范无救,你刚才什么都没看到对吧?拜拜了我也要找大大去了!”
“任逾山,敢欺负宁稚安,阴魂不散我也要跟着你!”
“呜呜呜失业小明星,我滴宝!”
“我觉得是由我做失业小明星的老公比较稳妥,个姓季的影帝给不了他幸福!”
脑仁胀痛,季昭然将烟掐灭,紧蹙着眉问助理:“有几个姓季的影帝?”
完了,他是被气疯了。
心里这么想着,助理平静地说:“只有您。”
前方的交通事故终于处理好,车流由慢变快缓缓滑起。
司机松了一口气,轻踩油门想要加速,不料前车忽然一个急刹,司机连忙踩死了刹车——“砰!”
一股大力自车袭,车追尾了!
巨大的冲击力令车内的失控地向前倾去,季昭然下意识抬手,随即眼前一黑——
“砰!”
忘川河怒浪滔天,河水翻腾不止,像是在进场一场虔诚而盛大的迎接。
磅礴而浩大的鬼气旁若无地漫布于酆都万里疆土,像是散步一样,漫不经心地察看自己的所有物。
所有正在喧闹的鬼同时停了下。
范无救瞳孔蓦地一缩,指尖克制不住地颤抖,紧接着倏然远去。
怀特失神望着范无救离的方向,喃喃道:“卧槽,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