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景泊侯是越想越生气,夹着马车一路到了内阁,那是不由分说就往里面闯,结果里面此刻坐着的,只有胡阁老和宁阁老,毕竟许阁老受伤严重,此刻正在府内修养呢!
别看景泊侯这些年来不站队,但是谁和谁是一伙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所以他直接对胡阁老和宁阁老说道:
“二位阁老大人,今天是先父三七的日子,做为一个儿子,我没有道理不去拂晓陵扫墓祭拜。各位也都是有父母的人,怎可下了这样的命令,拦我不许出京城?”
胡阁老和宁阁老闻言对视一眼,之后笑眯眯的劝道:
“景泊侯啊!你看看你这话说得,何必火气这样大呢?这也不像平日的你啊!我们是奉命让邱将军守在城门口,可是也没说不让你出城去祭拜啊!”
“只是拂晓陵如今在修葺中,你进去不是也不安全吗?这出了城,拂晓陵附近还有很大一块地呢!所以你是在周围那一边都可以,那是完全可以尽了当儿子的孝心滴!”
景泊侯越听越生气,直接反驳道:“胡阁老,你这是什么话?当年你爹去世的时候,你就只在墓地外面烧香吗?身为人子,岂有如此糊弄自己先父的道理?”
胡阁老被景泊侯说得脸上的笑容一僵,但是既然这是许阁老的命令,他就是硬着头皮也要将景泊侯给打发走啊!
“景泊侯啊景泊侯啊!你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这不是因为有事情,赶在一起,才会让你暂时不许去祭拜老侯爷吗?”
“你的心情,我是可以理解滴!毕竟我们都是做过儿子的人嘛!你的孝顺,那也是在京城出了名的,我们都理解你的心情。”
“不过也请你理解一下,我们也是职责所在啊!说到底拂晓陵是皇家陵寝,而不是你们景泊侯府的,所以一切还要听陛下的命令行事,你明白不明白啊!”
景泊侯一听这话,那是气呼呼的反问:“你的意思是,不许我去拂晓陵祭拜,是陛下的意思?胡阁老,你是不是当了太久的阁老,把脑子都当糊涂了?这假传圣旨的事儿,可不是闹着玩的。”
“所以你们等着,我这就去问问陛下,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这天底下,还有阻止人伦往复,阻止儿子去孝顺爹的吗?”
景泊侯说完就往外快步走,胡阁老和宁阁老见状,就怕这件事闹到皇上那里去,毕竟这不是皇上的意思,是许阁老的意思啊!
所以宁阁老那是着急忙慌的在景泊侯的身后喊道:
“景泊侯,拂晓陵祭祖发生了这么大的乱子,你难道是想在陛下最闹心的时候,去与陛下添乱吗?老侯爷是你的先父,但是你可别忘记了!”
“拂晓陵里埋着的,可还有陛下的先祖!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以为自己的先父,能和皇家的先祖比吗?”
宁阁老的一番话,那是立刻刺激了景泊侯的神经!
不过到底是怎么回事,景泊侯的心里也是有数了。
内阁三个阁老同流合污,整个京城没有人不知道的,如今他们这样拦着自己,又恐吓自己不许去找皇上问清楚,那无非就是许阁老下的命令,让他们拦着自己既不许出城给先父做三七,又威胁他不许去找皇上嘛!
难怪从拂晓陵出事的时候,外面就有对景泊侯府不利的传闻,原来从最开始,许阁老就打算让景泊侯府背这个黑锅,一定要洗白堇开宇这个太子,更是要拉他这个中间派做替死鬼!
好啊!好啊!你个许阁老,我景泊侯从今日开始,与你势不两立。
***
而此时在家里坐立不安的景泊侯,等回来的不是自己的丈夫,却是柳甜妹!
当然了,如果换做是别人,景泊侯夫人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见的,可是一想到柳甜妹上次帮了自己不少大忙,所以就破例让下人带柳甜妹进来了。
柳甜妹进门的时候看到景泊侯夫人一身素衣,赶紧抱歉的说:
“夫人,请勿怪罪我多管闲事。实在是我刚刚听说,如此大的事儿,竟然被耽搁了!所以有心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看到柳甜妹的一脸真诚,景泊侯夫人叹口气,正愁心事没人说,所以自然而然的接话道:
“既然你都听说了,那本夫人也就不瞒着你了。实在是那内阁欺人太甚,连这么大的日子都要从中作梗。侯爷又是个极其孝顺的人,只怕这景泊侯府,从今以后是不会再有太平的日子了!”
柳甜妹闻言叹口气,眼神里也充满了愤怒,附言道:
“我也是因为听说这么大的事儿,还被以这样荒唐的理由拦下来,而故意来看看夫人的。其实也是想劝劝夫人,如今这天玄王朝,哪里有比许家更大的了?”
“说句不好听的,就连当今陛下,都要让着皇后娘娘几分。这次祭祖发生了如此大的纰漏,还是在太子第一次代天子祭祖的时刻,总是要找出理由,圆了天下人的口舌的。”
“夫人啊!侯爷可以想不开,毕竟那是孝顺,是仁义,但是您做为侯爷的贤内助,千万要劝着侯爷一些,切莫不可冲动行事,使得整个侯府陷入危机。”
柳甜妹说的这些,正是景泊侯夫人最担心的事情,所以难免叹息一声,无奈的摇头道:
“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是有些事不是嘴上说说就可以,那是需要行动的。正所谓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如今阻拦老侯爷三七这么大的事儿,岂是随便说说就能过去的。”
“不瞒妹妹说,今天回来在马车上,我就已经劝导过侯爷,可是侯爷血气方刚的一个人,这又是他最大的逆鳞,他怎么可能听得去任何人的劝告啊?如今他去了内阁,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我这心里啊!始终都毛毛的,生怕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儿!可是我们做女人的,又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