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亦欢到医院的时候,安风已经醒了,脸色苍白的靠在病床那里发呆。
明明在车上的时候眼泪已经哭干了,但是现在见到安风的时候,何亦欢还是没忍住重新掉下眼泪。
“安安。”
她声音沙哑的轻轻叫了她。
安风转头看向她,在与她对视的时候,眼睛一下就红了。
“亦欢,你抱抱我好不好?”
当她流着泪轻声这样祈求的时候,何亦欢立刻跑上前去抱住了她:“安安,不要怕,还有我呢。”
“亦欢,哥哥没了,我们没有哥哥了。”
她紧紧的抱着她,啜泣不止。
两个女人抱在一起痛哭的画面让门外的季良莠觉得很难受,他一个大男人看了居然也会觉得眼角发酸。
“现在这样,你满意了吗?”
陆景衡提着保温桶出现在走廊走廊上的时候,季良莠直接给了他一拳。
本来是可以躲过去的,但是陆景衡没有躲,硬生生的抗下了这一拳。
季良莠也愣住了。
陆景衡站稳以后神情冷淡的看着他,冷笑:“安业死了你不就有机会了吗?如果我是间接害死安业的人,那不也就间接的成了你的恩人?”
“陆景衡,你是不是有病,你······”
“季良莠,差不多得了,别惹我,”他轻描淡写的打断还要对他动手的季良莠,将手中的保温桶递到他手中,“这里面有鸡汤,你递给她。”
“然后和她说,让她以后不要去见她儿子了,一个有精神障碍的母亲,对安逸来说是一种耻辱。”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线条优越的俊美五官上没有一丝波动,就好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稀松平常。
季良莠一直都知道陆景衡不是一个善良的人,他杀伐果断心狠手辣,尤其是对自己的商业对手,从不手软,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他并不在乎什么是底线和良知。
但是安风不是他的敌人啊,安风爱了他那么多年,为他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他最后就是用家破人亡来感激人家的?
“景衡,你会后悔的。”
季良莠声音沙哑的看着他说道。
他不想看到自己的好兄弟最后落得一个覆水难收的痛苦结局。
陆景衡却对他这句话嗤之以鼻:“是她自己下贱。”
到现在为止,他都不觉得自己对她做了很过分的事情。
安国栋是想害清清自己把自己给作死的,安风会坐牢也是他们父女心思恶毒,自作自受。
现在的安业,更和他没关系了,他作为一个父亲,想要儿子的抚养权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是他们兄妹非要和他作对,负隅顽抗。
“我以后不会再来了,你把我的话转告给她,小逸的人生还很长,她这样的母亲只会拖她的后腿。”
他拿出一张支票递给季良莠。
“这是一张五千万的支票,让她以后不要再纠缠了。”
艹!妈的陆景衡真的有毛病吧。
季良莠觉得光用“无情”这个词已经没办法形容陆景衡了,这家伙就他妈的是个智障,这么明晃晃的侮辱,他妈的陆景衡你最好保证你这辈子都不会后悔。
他走进病房的时候,两个女人已经哭过了,安风还是坐在那里发呆,何亦欢在打电话给花容,让他做点营养餐送过来。
季良莠手里提着陆景衡的保温桶,左右为难,不知道该不该阻止何亦欢给安风做饭。
就冲陆景衡刚才那个态度,他妈的他作为他的朋友都不敢喝陆景衡送的鸡汤,谁知道他是不是想顺便直接把安风给毒死,这样就再也不会有人和他抢他儿子的抚养权了。
在他犹豫的时候,何亦欢看到了他手中的保温桶,微微挑眉:“你都准备好吃的了?想不到你还挺上道的。”
算了,就说是自己在餐厅打包的外卖吧,这种时候不能再刺激安风。
他打着哈哈笑道:“对啊,我其实一直都是个暖男,只是你没发现而已。”
“来,安安,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喝点鸡汤。”
安风住的是高级病房,除了独立卫浴,还有一个五脏俱全的小厨房,他进去拿了一个碗出来,帮她倒了一碗鸡汤。
安风一点胃口都没有,但是不想让何亦欢担心,所以接过了鸡汤认真地喝着。
何亦欢喜欢安业那么多年,现在突然得知安业去世的消息,心里的难过不比她少,她不能再让她担心给她增添心理负担。
看着安风还愿意顾着身体,何亦欢心里松了一口气。
季良莠走过来对她说道:“我带你出去吃,你身体也没问题,没必要和安风抢鸡汤喝。”
要是以前的话,何亦欢一定会大骂季良莠嘴贱,但是她现在完全没有开玩笑的心情。
她连饭都不想吃,但是季良莠与她对视的时候轻轻又把目光挪向门口,是有事要和她单独说。
何亦欢嘱咐完安风一番以后才跟着季良莠出去。
季良莠带她去医院附近的一家饭馆,点了几个她爱吃的菜。
“你找我出来是想说什么?”
何亦欢这时候根本就没心情吃饭。
偏偏季良莠看着她说道:“你先吃饭,吃完我告诉你。”
何亦欢怒道:“季良莠你有病吗?我没心情在这里和你开玩笑。”
她也是下午才知道安业去世的消息,心里到现在都没回过神来,根本没心情在这里和他开玩笑。
季良莠:“你进去安慰安风的时候,陆景衡来了。”
何亦欢现在对陆景衡极其厌恶,听到以后微微皱眉:“他又回来做什么,还嫌折磨安风折磨的不够多吗?”
季良莠:“他托我给安风带话,你先吃饭,吃完我就告诉你。”
何亦欢有点暴躁:“季良莠,你······”
“先吃饭,”季良莠的脸色沉了下去,拿出了老板的威严,“何亦欢,我是你的老板,我并不关心你的心情,我只关心你能给我带来多少收益。”
“明天你还要去拍广告,我不管谁死了,你都给我点到为止,收起你的那点矫情,明天准时去摄影棚报道。”
他管她对安业的感情称作是矫情。
何亦欢气笑了,眼中含泪:“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替季总赚钱。”
他总是能在她稍微对他有点感激的时候给她当头一棒,告诉她她只是他的赚钱工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