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是我卿卿啊。”
女子款款从林间走出来,大冬天的,她身上只穿着薄薄的纱衣裙,长发披散,脸有多清纯无邪,身段就又多女无女眉女夭女尧。
那双玉足,脚尖一点在叶片上,莹白如玉的光泽,足弓优美,脚趾小小的圆圆的,透出珍珠一样的粉色。
只一眼,就让人恨不得捧起来呵护。
面对这样的动人尤物,楚西祠却是身躯一震,脸上表情震惊又难以置信。
“媚卿……”他不自觉捏紧了夜剑。
媚卿走的近了,在距离楚西祠一丈之外站定。
她懂他,晓得这个距离是他的安全距离。
她笑起来,圣洁清纯:“我本想去找王爷的,可是有点事分身乏术,还好今日王爷自个找来了。”
楚西祠皱起眉头,那日在皇陵里,他是亲眼所见,媚卿连同扁舟,被那湖中水怪一口吞了的。
他不认为,都被水怪吞食了,媚卿还能活着。
仿佛是看出楚西祠所想,媚卿捂着左手臂,眼角有晶莹湿润:“王爷,那水怪咬的卿卿好疼啊,卿卿那个时候在想,王爷什么时候来救卿卿……”
结果,一直等到她意识全无,也没等来这男人。
楚西祠眯眼:“我以为,你当日死了。”
闻言,媚卿笑起来:“多亏了韶光,他教给我的女眉术,我修炼的很成功,连同那水怪也拜倒在卿卿裙下。”
后来的事,她其实记得不太清楚了。
只是听韶光说,她在昏迷过去后,女眉术自发运转起来,那水怪居然也受吸引。
那水怪在皇陵中生存了无数年,一身气血大补。
所以她在吞噬了水怪的气血之后,不仅不药而愈不说,女眉术还精进了几分,那水怪更是同她融为一体。
到了那会,她才恍然明白,那只哪里是水怪,分明也是邪崇的一种。
多年前,大夏皇族修建皇陵,藏书为假,实为隐藏保护龙脉。
而那只水怪,就是大夏皇族千辛万苦,出了中州之界,从深海里头抓好看守皇陵的。
从古至今,莫说中州,就是连九州,也从未有人试过人。
毕竟,人和邪崇一照面,不是你吃我,就是我杀你。
可以说,媚卿在昏迷的情况下,身体自发运起女眉术,反吸邪崇气血,简直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故而,也就根本没人知道,其实只要功法对了,邪崇对人来说,堪比人参大补。
媚卿活了下来,她出了皇陵,本想直接去回京城去找楚西祠。
但那会,中州里已经有了邪崇侵入。
韶光遂提议,不如先行将女眉术臻至大成,万无一失再回去,毕竟能来侵入到中州的邪崇少之又少。
媚卿当时就心动了。
往常,她开始修炼那会,韶光为她找了好些男人。
但那些中看不中用,故而她时常都处于一种,食不饱腹的状态。
但邪崇就不一样了,特别是活了很多年的邪崇,那气血和生命力简直美味。
所以,邪崇不仅不伤害她不说,还在女眉术的加持下,受她吸引。
很快的,没几个月功夫,媚卿的女眉术便已经大成。
举手投足之间,她身上都无时无刻不散发出诱惑的风情。
就如同此刻,她娇嗔地看楚西祠一眼:“王爷,卿卿好生思念你呢。”
楚西祠只觉脑子里轰的一声响动,整个人站在那里动弹不得,且视野里,站在他面前的媚卿好似变换了模样,竟成了琴徵羽的脸。
“她”朝他撒娇嗔怪,绵车欠多情,那双眼睛里溢出的盈盈水色,叫他难以把持。
楚西祠一步一步朝媚卿走去,眼神呆愣,四肢缓慢。
待两人离的很近了,媚卿足尖轻轻踩在楚西祠的软靴上,她靠近他怀里低声问:“王爷,你想卿卿吗?”
楚西祠喉结滑动,嗅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浓烈的燥动从四肢百骸爆发出来,他低声吐出一个字:“想。”
媚卿笑了,她仰起脑袋,粉唇娇女敕:“那王爷有多想卿卿?”
“轰”楚西祠眼里,只剩下那一张一合的粉唇。
他的回应,是猛地扣住媚卿手腕,将人往树干上一抵。
媚卿惊呼一声,却并不拒绝,甚至主动挤进他怀里。
楚西祠呼吸浑浊,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他只知道,怀里的女人,是他千万次想要的,想的简直心尖都发疼。
就在他要进一步之时,倏地舌尖一痛,下一刻他睁大眸子,瞬间清明。
“你……”他脸上带起怒容。
媚卿抓着他头发,将他拉扯开一些,低声软语的问:“刚才,王爷将卿卿当成了谁?”
她这样问着,楚西祠清晰看到,她的眼瞳像野兽一样竖了起来。
邪崇!
他抬手就想去摸夜剑,然而鼻尖一股独特的气味传来。
片刻,他意识一黑,整个人就陷入了昏迷之中。
媚卿没有让他摔倒,一条粗黑的尾巴从她纱衣里钻出来,牢牢的将楚西祠托住了。
“他身上有控尸虫。”
身形高大的断臂青年,从树后转了出来。
媚卿没有看他,而是将楚西祠抱进怀里,冰冷的指尖轻轻摸着他俊逸的脸沿。
“这么多年了,韶光你说他真心爱过我吗?”媚卿问青年。
韶光头发有些凌乱,面容削瘦,眼下带着青黑,他道:“你不是心里清楚吗?”
就因为清楚,所以才会愤怒和怨恨。
媚卿扬天长啸,身后像蛇一样的尾巴嗤啦一挥,就将高树拦腰折断。
“没关系,”和她狰狞表情不同的,是她声音格外的温柔,“等我杀了琴徵羽那个贱人,他身边只剩我以后,他就会爱上我了,像那三年一样。”
她边说边带着楚西祠,径直进了龙骨山皇陵:“我要养着他,他很快就会离不开我的。”
而且有了女眉术魅惑,让这个男人屈服,到时候还会跪着求她恩宠。
韶光看着媚卿的身影消失在皇陵里,半晌之后,他拍了拍手。
簌簌的声音响起,一长发凌乱,衣衫褴褛的女人出现在他身后。
那女人喉咙上缠着沾染满血污的纱布,脸上脏兮兮的,唯有眼睛很亮。
韶光伸手,动作轻柔地摸了摸女人的脑袋:“再等等,楚西祠已经来了,很快你的仇就能报了。”
他说着,最后吐出一个名字:“倦茑。”
这女人竟是曾经名伶楼的杀手之一倦茑,后来被媚卿和素银联手取走了自己的喉骨,从此人不人鬼不鬼,一心只想找媚卿复仇,夺回喉骨的倦茑。
倦茑似乎笑了下,这一动作牵扯到喉咙,少了一截喉骨,干瘪下去的喉咙又有黑血渗出来。
“只要能报仇,多少年都等的。”这话,像是被倦茑说的,又像是韶光说给自个听得。
楚西祠很快就会成为废人,还是会媚卿亲手所废。
这个辜负了他师姐的男人,只有沦落到这样的下场,让他们这对狗男女相爱相杀,方能解他心头之恨。
只要能达到这样的目的,即便是陪着媚卿那个恶心的“怪物”目垂上几次,被吸几次气血那又如何?
总归在死之前,他能先看着这些人挨个去死。
韶光咳嗽起来,血从他唇边滴下来。
倦茑看他一眼,无甚表情,又缓缓离去。
韶光从袖子里摸出一粒药丸塞嘴里,他还得再等等,还有琴家琴鼓瑟没来。
他又还听说雉朝飞死而复生,下一个就是这两人了。
待到这些人都死了,他和师姐的关系就能回到从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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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西祠醒来的时候,身上的异样让他皱起眉头。
他睁眼,适才发现自己泡在一浴桶里。
浴桶里的水,冰凉入骨,还散发出浓烈的血腥味。
但有丝丝缕缕的气息顺着皮肤,透进血肉。
这些气息,沿着四肢百骸,混杂进奔腾的血管里,就爆发出无法遏制的兴奋。
那种兴奋,仅仅是身体上的,无关他的理智。
楚西祠转头,就看到不远处,铺陈了软毛褥子的地上,媚卿正在魅惑个邪崇,实在邪门的紧。
她面颊带红,长发晃动如水草。
最让楚西祠吃惊的,还是那个邪崇。
寻常他见过的邪崇,都只知吃人毫无理智可言。
然而这一只,不仅此时不暴躁,从那张长满小鼓包,丑陋不堪的脸上,好似带出了享受的表情。
楚西祠心头涌起一阵恶心,他想起刚才在林中的事,此时胃里翻腾不休只想吐。
媚卿回头,女眉术大开,眼瞳精光女无女眉,诱惑如女女夭。
仿佛这一刻,她就是魅惑人心的魔女,稍不注意,连皮带骨都会被她吃的一点不剩。
“王爷,你醒了……”朱砂红唇轻启,她边说边往楚西祠走来。
楚西祠条件反射的想去摸夜剑,指尖才一动,就感觉到内力不济,筋脉里空荡荡的,如同废物。
媚卿蔻丹掩唇,趴到浴桶边缘,娇笑起来:“王爷不用担心,卿卿会照顾好你的,不会让王爷吃苦的。”
闻言,楚西祠勃然大怒,他这样的人,又岂是会甘居在女人裙裾之下,只当个吃软饭的点心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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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话小剧场——
楚西祠:想让本王吃软饭,当个点心废物?
九黎:你本来就是废物。
楚西祠:……拔剑吧!
九黎:小音音,揍他。
琴徵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