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灿听说赵半空已经死了,半响没有说话,直到周瑾瑜叫他,他才渐渐回过神来。
叶灿的眼角有些泛红,他转过头来看着周瑾瑜问道:“他什么时候死的?”
周瑾瑜道:“就在两个月前,苏州,周庄。”
叶灿仰起脖子,显是有些悲伤,又不愿眼泪流出来,缓缓说道:“赵半空是我的大师兄啊!”
周瑾瑜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赵半空年近花甲,而这叶灿只有四十多岁,二人怎么会是师兄弟呢?
周瑾瑜出言确认道:“在下师傅真是前辈的师兄么?”
叶灿道:“是的。”
这时站在一旁的纪楚也说道:“也是我的大师兄。”
一旁的吴弘文和林雷儿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叶灿看周瑾瑜他们都有些疑惑便解释道:“我师傅原本只收了我大师兄一个徒弟,可是后来师傅发现大师兄赵半空一直想要找那西北第一剑耶律回桑报仇,师父怕大师兄有所闪失,自己膝下又无子嗣,为了不使那‘落叶秋风七十二剑’绝了香火,便又在晚年收了我和纪楚。”
周瑾瑜听罢忙行礼道:“不知师叔在上,失敬,失敬。”
叶灿起身将周瑾瑜扶了起来道:“贤侄不必多礼快快起来,你我既是师出同宗,有什么困难只管说来。”
周瑾瑜道:“晚辈只想尽快寻得那‘莫邪’剑好为父母和师傅报仇雪恨!”
叶灿道:“你的父母也是被耶律含烟所杀?”
周瑾瑜道:“那耶律含烟害得我家破人亡!”
叶灿道:“那耶律含烟剑术极其高超,现在又有他妻子萧笑天以魔琴相助,你若要赢他,的确需要‘莫邪’剑身上那款款深情般的剑气助你一臂之力。”
周瑾瑜道:“师叔也知道这剑气相克之理?”
叶灿道:“在一般人手中,剑气并无关紧要,可是要想与耶律含烟这样的高手过招,仅仅剑气上一丝一毫的优劣也可能改变斗剑的走势。”
周瑾瑜道:“可是我该去哪里寻找那‘莫邪’剑呢?”
叶灿道:“蓝盟主很有可能知道,只可惜他已经不在了,否则我倒可以待你们问上一问。”
周瑾瑜问道:“师叔与那蓝盟主很熟悉么?”
叶灿道:“我与那蓝公培也像是贤侄与吴公子一样,也算是意气相投的朋友,常在一起饮酒论剑,所以在我误以为贤侄就是杀害蓝盟主的凶手时,便一心想要为蓝盟主报仇从而误会了贤侄,还望贤侄不要见怪。”
周瑾瑜忙道:“师叔说哪里话,晚辈怎敢对师叔不敬。”
叶灿笑道:“哈哈哈,如此便好。”
周瑾瑜道:“既然师叔不知那‘莫邪’剑的下落,我们便不打扰了,我们再去四处寻找一番,来日再来探望师叔。”
叶灿道:“怎么急着要走?我没有‘莫邪’便没有别的好东西了么?”
周瑾瑜道:“师叔若有别的收藏那也是师叔自己的,晚辈怎敢觊觎。”
叶灿道:“你这小子,出来行走江湖怎能无剑?何况师叔还要拜托你一件事情。”
周瑾瑜道:“师叔请讲,但凡瑾瑜能做到的,无有不遵。”
叶灿道:“好!我这大师兄可是收了个好徒弟啊。”叶灿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如今那紫金山盟主总坛被那秦朗小人僭位,我看贤侄前途不可限量,将来洗清冤屈之时,需顺带将那秦朗杀了为蓝公培报仇!”
周瑾瑜道:“何须师叔费心,此事本是侄儿的本分。”
叶灿道:“好!那师叔便送你一样不逊于‘干将’、‘莫邪’的好剑!”
这时,纪楚已经拿来一个三尺多长的铁盒子,打开盒子,一柄精致优雅附着暗黑色的剑鞘的长剑静静地躺在其间。
叶灿将剑缓缓拿了出来,‘噌’的一身将剑拔了出来,这剑竟是通体泛红,唯独剑刃上闪着寒光,优雅中透着一股杀戾之气。
林雷儿看着这剑道了一声:“好漂亮的剑!”
叶灿道:“不错,这剑是这世上最精致优雅的剑,有蛟分承影,雁落忘归的说法。”
吴弘文问道:“这剑可是叫做‘承影’?”
叶灿道:“正是!吴帮主识得此剑么?”
吴弘文道:“晚辈未曾见过,只是听说过‘蛟分承影,雁落忘归’的说法,方才听前辈这么说妄自猜的。”
叶灿道:“那吴帮主可知道这剑的来历?”
吴弘文道:“听说过一些,不知道对与不对。”
叶灿笑了笑道:“吴帮主且说来听听。”
吴弘文道:“我只听说这剑是当年蔷薇皇帝白胤的佩剑,这是一柄不甘寂寞的杀戾之剑。”
叶灿道:“不错,这剑与那耶律含烟手中的‘赤霄’一样,均是帝王之剑,但又杀气极重。”
叶灿又对周瑾瑜说道:“其实这世上的名剑大多杀气过重,唯独那‘莫邪’剑才有那款款深情般的剑气,不过在你未找到‘莫邪’以前,先将这把‘承影’带在身上,也算是师叔送给你的见面礼了。”
周瑾瑜听叶灿竟要将这‘承影’送给自己,连忙推辞道:“承影剑乃是稀世名剑,师叔要将这剑送给侄儿怕是太贵重了些,侄儿万不敢受。”
叶灿笑道:“哈哈哈,你跟师叔还客气什么?再说你手中无剑如何使那落叶秋风七十二剑?又如何替自己洗清冤屈?师叔还指望你替蓝盟主讨回公道呢。”
周瑾瑜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这…”
叶灿见周瑾瑜迟迟不肯接剑便问道:“怎么?”
周瑾瑜道:“侄儿实在是收受不起…”
这时,纪楚走了过来,将那柄承影剑从铁盒中取了出来对周瑾瑜说道:“听你师叔的话,将这剑拿了去,实在不行你就当是师叔借给你的。”
纪楚善解人意,早已看出周瑾瑜是个正人君子,绝不会无功受禄,便以借剑宽慰。承影剑以“借”的名义送至周瑾瑜手中,顿时便解开了周瑾瑜心中的顾虑。
周瑾瑜双手拖出将剑接了过来道:“谢过二位师叔,待侄儿大仇得报后,一定将此剑奉还。”
叶灿摆了摆手道:“还剑的事情以后再提,你可知道蓝盟主被害之后他的女儿怎么样了?”
武林盟主蓝公培的女儿正是蓝雅秋,叶灿提到蓝雅秋时,周瑾瑜的心口又是一阵生疼,微微皱了皱眉头。
叶灿问道:“你怎么了?”
周瑾瑜道:“刚才胸口的旧伤发作了,不碍事的。”
叶灿道:“你还需好生调养才是。”
这时,林雷儿突然插嘴道:“他的伤就是被那武林盟主的女儿刺伤的,现在一提到她,哥哥的伤口就疼,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周瑾瑜将手从心口放下,示意林雷儿不要乱讲。
叶灿问道:“侄儿这伤真是被蓝雅秋所伤?”
周瑾瑜的声音有些低沉:“是的,她也误会了,以为蓝盟主是我杀的。”
叶灿道:“还说这剑没用!”
周瑾瑜有些疑惑,问道:“师叔这话是什么意思?”
叶灿笑道:“哈哈哈,我与那蓝公培交好多年,我说的话蓝雅秋必定会相信,你只要将此剑示与她看,再将他父亲被杀的真相告诉她,那她一定会迷途知返。”
这一次周瑾瑜的心口不那么疼了,他内心紧绷着的弦微微松了一松,他觉得只要带着这剑,见到蓝雅秋说明真相,那么他们一定会和好如初的。
想到这些,周瑾瑜的心情愉快了许多。
周瑾瑜道:“多谢师叔指点!”
叶灿道:“事不宜迟,或许蓝雅秋现在已身处险境,侄儿还需尽早动身!”
周瑾瑜决定在找到莫邪剑之前一定要先将蓝雅秋从虎口中解救出来,再将自己的冤屈洗净。
三人别过叶灿、纪楚夫妇便一路往南京紫金山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