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旁边的玖棠，还专注地看着那里。

他隐约觉得，自己跟玖棠看到的应该是同样的东西。或者说，刚刚那两种颜色，有一种就属于她呢？

他为什么也能看到？好像自从上次在蓝家庄园，他中药之后再醒来，每天脑子里都会出现一些场景。醒来后，又什么都不记得。

最近，好像某些场面清晰多了。梦里，好像也有这样的红色火焰。只是那火更红、更凶猛。

就在程亦阳试着窥探上面的时候，玖棠瞬间感受到了一股力量。它什么都没做，很快就消失了。

她没办法分心，此时正是进攻的好机会。

那团黑色能量刚刚产生了波动，好像更害怕了。她趁机将其打散。

她太熟悉这股力量了。自她重生以来，一直在跟它打交道。准确来说，是跟它背后的主人打交道。

他们都不知道彼此是谁，却无数次交手。

现在，她已经有足够的能力，能够付出最小的代价，打败对方。前提是他没有帮手。

那团黑色的东西好像有些自我意识，看情况不对，竟然断尾一般地逃掉了。

这专门吸收恶意的能量消失了，每个人都感觉大大松了口气，好像一直压抑着他们的东西不见了。

他们像突然清醒了一样，对自己的行为感到不敢相信。

也许他们心里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觉得自己不行，或者看不惯谁的行为，可不知怎的，竟然真的做了出来。

就像心里没有了约束，他们的恶被放大了一般。

“我……我真的不行吗？”刚刚那个畏缩在墙角的女孩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一个女生走过来，满脸歉意，“对不起，我只是太着急了，所以才说那种话。请你原谅我。”

那个女生嘴唇颤抖着，眼里依旧对自己充满了怀疑。

那个道歉的女生又说：“我也曾经被这么骂过，但事实证明，我可以。”

她伸出手，想把她拉起来，那个女孩接受了，信心重新燃起。

这个女生刚刚一直吼她的时候，说了很多难听的话，那一定也是前辈的前辈这么对她说过的话吧。她现在，是真的很优秀。

而那边曾阳舒他们，心里的怨气减轻了很多，但正打着架呢，总不能认怂吧。

曾阳舒收手，感觉自己刚才突然变大的力气消失了，再打下去也落不着好。

“喂，你不适合唱歌，真的。”那个惹怒他的男生开口道。

“你又找打啊？！”

男生退后两步，不情愿地说：“我见过你画的画，画得很好。比起唱歌，你更适合画画。”

“要你管！”说着，抱起他那把残破的吉他，冲出了排练室。他走得太快，没有看见站在后门的玖棠两人。

玖棠注意到，曾阳舒哭了。

“他妈妈以前是歌星，很厉害。”程亦阳在一旁说。

“他欺负我小哥。”玖棠这么说着，语气里却没有凶狠。

程亦阳笑了。他知道，玖玖就是嘴硬心软。曾阳舒这个人，看起来很坏，可从来没有主动去伤害谁。

或许蓝玉书那件事，其中还有他们不知道的隐秘。

……

玖棠解决了这里的事情，立马离开，还顺便把相关的监控抹去了。

那晚，埃尔莎一直在等，就等着文玖棠上钩。

她故意放出小白楼的段子，说得神乎其神，就是为了把她引过去。只要文玖棠过去了，就能确定她到底是不是神主要找的人。

可是结果，她在那等了整整一夜，什么都没等到，还看到之前那些被她动了手脚的学生，竟然恢复正常了？

秋珊坐在埃尔莎身边，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觉得她身上的气息越来越恐怖，比想杀她的那天还要可怖。

“埃尔莎——”

埃尔莎的通讯里传来神主虚弱的声音。

怎么回事？而且神主知道的，她现在不适合接通讯。

“你干的好事？”

埃尔莎坐在教室里，当然没办法回应他，只能沉默。

“你所谓完美的计划，完美地失败了！”

“怎……”埃尔莎想反驳，发出了声音，引来了正在上课的老师同学关注。

她赶紧闭嘴，低下了头。

“我说过了吧，这是最后一次机会。既然失败了，你知道后果的。”

埃尔莎想到那个后果，身后浸出冷汗。她连失败的原因都不知道，就被判了死刑，还无法为自己辩解。

“就这样，尽快回来，否则，天涯海角，你逃不掉的。”

神主说完，立马挂断，只留下埃尔莎坐在椅子上，久久失神。

外头阳光正好，透过窗户，有一束撒在了她的身上。可她感受不到一丝暖意，如同泡在冬日里的寒泉。

她知道自己跑不掉，也当然不会跑。她是那么的喜欢神主，喜欢到，不管任务是否成功，都将把自己的灵魂双手奉上。

可她知道，她这肮脏的灵魂，对神主来说，跟那些“实验品”没有任何区别，也不会让他记忆犹新。

她不甘心。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抬头，视线自动放在文玖棠的身上。

她昨天没有去，所以任务失败了吗？不，不会这么简单。

听神主的声音，他好像受伤了……她做的什么会让神主受伤呢。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埃尔莎，只负责完成任务——因为神主从来不会说为什么。

埃尔莎已经开始想着，如何最快地结束这边的事，回到神主的身边——哪怕是去见他的最后一面也甘愿。

而被她看着的玖棠，从他们的通讯开始时，瞬间就感应到了。

她单手转着红戒，耳饰中听着的，正是那位神主跟埃尔莎说的话。

“任务失败？”玖棠一边听着，思绪不停转动，转着红戒的速度变快。

“看来埃尔莎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玖棠没有觉得她可悲，最多是唏嘘她那病态一般的爱恋。

那个什么神主，明显是知道她的心思，却什么都不说。真是好狠一男的。

不对，如果对方根本不是男的呢？

她的思绪逐渐偏离轨道，还乐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