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好几天过去了,玖棠还以为埃尔莎会随便找个什么借口脱身,没想到她到现在还没走。
“埃尔莎,你怎么了?”导演伊文康看她的脸色不太对劲,好像已经好几天了。不会是生病了吧?
埃尔莎摇头,一点都笑不出来。“就是有点累。”
伊文康赶紧让人带她去医护室,被埃尔莎拒绝了,说只要回宿舍休息一下就好。
他还是不太放心,但她就是不愿意让人跟着,只好同意。
万一她出点什么事,他们可就完了。如果他找人跟着她,有可能会被说成侵犯隐私。伊文康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很纠结。
“导演,我正好要回宿舍一趟,我去看一眼,看她需不需要帮忙。”
玖棠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伊文康身边,自然地说。
伊文康点头。
怎么总感觉这几个人在搞什么秘密的东西。伊文康又目送着玖棠离去,疑惑地想。
那边说要回宿舍的玖棠,实则只是为了跟在埃尔莎身后,以免她在走之前在学校里做什么手脚。
埃尔莎这几天的表情很不对劲,仿佛在承受什么巨大的痛苦。
有时候她都能听到坐在后面的埃尔莎,时不时地发出压抑的嗯哼声。
果然是天涯海角都逃不掉。也不知道那神主给她下了什么蛊,能让她这么忠心耿耿,在走之前还要帮他办事。
这么想着,玖棠已经跟着埃尔莎一路来到了医护室。
有些疑惑,玖棠躲在隐蔽处。原本想着等她出来再进去看看,接着就听到楼下传来了一阵细微的上楼梯的声音。
玖棠闪身进入医护室隔壁的一间杂物室。
在窗户缝隙中,她看到了那个走上来的人——一个浑身震荡得严严实实,偷偷摸摸的男人。
男人侧着身观察四周,刚好背对她这边。
好似确认没人以后,这才轻敲着医护室的门。里面没有任何回应。下一秒,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男人抬头的时候,刚好露出了他遮挡在帽檐下的侧脸。
蓝小哥曾经给她看过这个人的照片——是父亲身边那个助理。一个本该被蓝朔派到国外去的人,如今又出现在了这里。
他们走进去,关上了门,还在门上贴了“休息中”的牌子。
玖棠转动手上的红戒,配合着耳朵上隐藏的窃听器,听着那里面的声音。
“怎么突然让我来这里?”助理迷茫的声音中带着点低声下气。
埃尔莎没有答话,而是在摆弄什么东西,传来一阵玻璃碰撞,还有液体流动的声音。
助理不敢打扰她,没有再发出声响。好像就算是被戏弄了,也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
“蓝玉书和文玖棠什么关系。”埃尔莎的动作还在继续,突然开口问。
“他们不是师兄妹吗——唔!”
助理上一句话音未落,突然发出这样一声痛苦的低吟。
“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埃尔莎冰冷的语气里充满了危险,没人知道她接下来还会作出多么可怕的事。
“放在蓝家的棋子一个都没用?”埃尔莎这么说着,呼吸一滞。
好熟悉的话,她是想起那位神主说的“没用的东西”这种话了吧。玖棠听着,不自觉想到她听到的那些话。
“什么都听不到。上次的计划失败以后,他们的警惕心更强了。”
埃尔莎对他的惩罚好像结束了。助理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勉强才把这句话说完。
“哈。算了,反正他们都凑一块去了,知不知道的也不重要了。神主迟早会送他们一起去死——”
埃尔莎这句话像一桶冰水,从她的头直直倒下,冷意从身体一下贯穿到心里。
这是什么意思?那个人早就知道她是蓝家的女儿?这个问题一直在玖棠的脑海中盘旋,撕扯着她的神经。
还没等她从这件事中反应过来,接着就听到那边又传来比刚才剧烈的声响。
“咚”的一声,好似重物摔倒在地。从那挣扎发出的声音看来,应该是助理。
埃尔莎大概是用了什么东西捂住了他的嘴,除了一些细微的呜咽声,其他的什么都听不到。
“你的存在对神主很危险。”埃尔莎说话的语气没有丝毫起伏,就像机器人按照指令执行任务一般。
很快,助理挣扎的声音停了下来。接着,埃尔莎似乎倒了一杯什么东西,发出一阵“滋滋——”声。
“毁尸灭迹?”玖棠喃喃自语道。
原本以为埃尔莎很快就会出来,没想到她还在里面待了挺长一段时间,这才打开门走了出去。
玖棠没有立刻行动,而是又在杂物室待了将近二十分钟。
确认埃尔莎不会杀个回马枪,她走出杂物室,转身就进了隔壁的医护室。
这里干净如初,完全不像一个谋杀现场。埃尔莎处理的手法很熟练。
曾经一个活生生的人,不声不响的就消失了,并且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如果不是她跟来的话。
埃尔莎在这里面待了这么久一定还动了什么手脚。
玖棠环顾四周,不停走动,同时回想着刚刚听到的声音,仔细分析,希望尽快找到线索。
最后她想起来,埃尔莎一直在动那些瓶瓶罐罐,除了她自己带来的用来毁尸灭迹的东西,还有可能是这里的药。
对,就是这些药。
她扭开最近的一个开过的药瓶,里面安安静静躺着的,不再是原本的普通药片,而是那些害人的东西。
一瓶一瓶打开,几乎每瓶都被掉包了。埃尔莎是有备而来。
从那天在艺术楼的情况看来,她这是要让学生“慢性中毒”,日积月累的生产怨气、恶意,为了给那个人补充能量。
原来他们增强力量也是要靠外力的吗?
长此以往,学生们的行为将不再受到内心道德的约束,不仅互相伤害,更会把自己逼上绝路。
这是一国发展的未来。埃尔莎这是要毁了所有人吗。他们谋划了几十年的计划到底有什么目的。
玖棠意识到,这已经不再是她一个人的恩怨了。
且不说那些还没发生的。现在这些药她该怎么处理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