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同学并没有把这些故事放在心上，只当是谁心血来潮瞎编的，私底下还会把这些段子当笑话分享给其他还不知道的同学。
“诶，你听说了吗？那个小白楼的故事。”一对小情侣迎面走来，男孩子神神秘秘地说。
“我不听！”女孩子用手捂住耳朵，一脸抗拒。
男孩子笑着说：“你还真信啊？”
“有点……”
“真胆小，我送你回去以后可不要跑出来了。”男孩摸了摸她的马尾，“要是想买什么，叫我去就行。”
与两人擦身而过的玖棠站在原地，回头看着他们的背影。
“在看啥？”程亦阳突然出现，手里拿着一杯酸奶，递给她。
“排练室的故事。”
“什么？”
“你听过吗，最近传得很火的那个故事。”
程亦阳点点头，“晚上九十点，有人经过小白楼的时候，会听到里面有很多奇怪的声音——像是念咒。”
“好像每个人说的都不一样。”玖棠说。
“那当然。三人成虎，也许只是谁的恶作剧。”
“或许吧。”
玖棠这么说着，心里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回到班里，还没上课的时候，上次那几个找事的男同学围在一起，说晚上要去小白楼一探究竟。
“我们去看看，顺便开个直播，一定会有很多人看！”
“会不会真的……”
“怕什么，这都什么年代了，还信这些？”
那个提出质疑的男生被人嘲笑，所以哪怕心里非常不乐意，还是答应了下来。
玖棠下意识地侧头，假装和程亦阳说话，实则看埃尔莎的表情。
她低着头，不知道在写什么，很认真的样子，仿佛这些人说的事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玖玖，你是不是想……”他一手撑着头，侧坐着看她。
玖玖那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他就知道她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消息。
果然，玖棠点了点头。“舍命陪君子？”玖棠说着，伸出了一只手，做邀请状。
“当然。”他把手搭上去，笑着说。
埃尔莎抬头，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想必文玖棠已经对那个故事产生怀疑了吧……也不枉她费尽心思布置一场。埃尔莎想着，又继续低头写字。
那桌上放着一张白纸，上面写满了人名，有一些被横线划去。
“文玖棠”这三个字，就在纸上的顶端。埃尔莎看着这三个碍眼的字，嘴角浮起一抹诡异的笑。
……
夜晚，玖棠和程亦阳避开了摄像和监控，在小白楼前汇合。
两人正要踏进去，他拉着她的手，在原地站定。
“怎么了？”
“我觉得不对。”程亦阳皱着眉。他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进去以后一定会出事。
玖棠看他沉重的样子，放开了自己的意识领域，向里面探去。
一片虚无的感觉……
阴森、可怖，像在文茵和耿惜几人意识中感受到的某种力量。
“你能感觉到吗？”玖棠问。
程亦阳犹豫了一瞬，点点头。他知道这很不可思议。第六感也好，玄学也罢，总之这里就是很古怪。
“这里没人。”玖棠说。
惊讶于她肯定的语气，抿抿嘴，想继续找到那种感觉。
“好像在那边——”他指着艺术楼的方向。
没有再多的解释，两人迅速朝着艺术楼奔去。
站在楼下向上望去，很多教室的灯都开着。
九十点钟，有学生在排练、学习很正常。可这样的正常，往往最能掩饰什么。
两人握着的手紧了紧，从容地走进楼。
一进楼，音乐和人声交杂在一起的声音更大，但与往常也没什么不一样。
今天的艺术楼，好像有点压抑。
两人一层一层，一间一间教室地走过，所有教室一切正常，除了……
“你要是不行就早说啊，总有人能代替你，你这样硬撑着，简直就是拖我们后腿！”
“行了放弃吧，学了这么久还不会，你也就这样了！”
“别浪费我们时间，回去睡你的觉。”
每间教室里，都或多或少会传出这样的声音。
愤怒、无情、冷漠，各种负面的情绪缠绕着，让人喘不过气来。
“够了！爷我不在这里受你们的鸟气。反正我走了你们也没有赞助！”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前面不远处传来。那是曾阳舒的声音。
“不可能！你人可以走，赞助不能。要是让我们知道你跟学校说了什么……”
那个男人没说完，接着就传出了一阵巨响。
“你把我的吉他弄坏了！”曾阳舒难以置信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
“我不仅弄坏，我还要踩它呢！”
再这样下去，恐怕又要开始打架了。可是曾阳舒说过的那些话，实在很难让人原谅。
玖棠走到后门，原本以为里面的人已经打起来了，没想到竟然是曾阳舒单方面碾压？
他那天被打也是假的？
玖棠拉着程亦阳退出门外，观察着。
曾阳舒的表情不对劲。不，是这里每个人的表情都不对劲！
他们就像失去了理智的原始动物，不分你我地打了起来。
也不全是这样。
有个看起来很娇弱的女孩子，畏缩在角落，抱着自己，不停地说：“我不行……我不行……”
这里简直就像一个恶意输出地，越靠近这里，待的时间越久，就越容易被同化。
恶意……是像她之前感受到的那种吗？玖棠看着盘旋在所有人上方的，肉眼看不到的黑色旋涡，试探性的分出一抹能量，靠近那些浓郁的黑团。
她的能量一靠近，那些黑色的雾好像退缩了一下，接着又与旁边的联合起来，像阻止进攻似的。
程亦阳看着玖棠，她好像在看天花板，抬头一看，什么都没有。
难道跟他刚才感觉到的东西有关？那是不是他也能看见？
无师自通，努力集中精力，盯着上方看。
“嘶——”他看得太久，生理性泪水都调出来了，又不敢发出大的声音，怕影响玖棠。
不过，他刚才好像真的看见了——一团黑黑的东西，好像还有红红的闪光？
他还想再看，却觉得脑袋传来一阵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