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面之后,阿棘就把今天她离开以后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锦悦,叙述过程中多次提到锦肃多么担心她,以及那些反常的举动,话外之音明眼人一听就明白,更别提今天刚被玉墨城表白过的锦悦。
锦悦呆呆地看着那道笔直的光影,从小到大一直就是这个人照顾自己,爱护自己。比收养自己的厄诅老人更像是做爹的,嘴上说自己花钱大手大脚,不知道节省,可每次师哥给自己置办东西,哪次不是都买最好的,大把大把的金钱花出去,他眉头都没皱一下。
自己一直把他当做父兄一样依靠,是不可或缺的存在。对师哥一直都心怀尊敬,在自己的认知里,他们之间的感情是不惨杂任何杂质的亲情,可是没想到师哥竟然...
这些情况总归是阿棘言辞之中透露的,师哥没有明确开口,为了不让他们之间有过多尴尬,锦悦知道自己也只能装糊涂,这是现在最好的处理方法。
屋内的锦肃自从听到锦悦的说话声之后,桌子上的算珠没有再被拨动一颗,他仔细聆听外面的声音,可是几句简短交谈之后,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难道小悦回去了?锦肃心里涌起莫名的失落。
当他得知锦悦自己出门,他立刻就放下手中的事情紧接着跟了出去,等走到大门口,远远看见那显眼的玉兰标志的时候,心下立刻明白这趟小悦出去是为了赴闲王的约。
看着马车越走越远,他就感觉自己所珍视的人也离自己越走越远,撕心裂肺的疼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冷静如他,也不得不靠整理账册来麻木自己,等候小悦回来的消息。
过了一段时间,两个丫鬟把准备好的晚饭送了过来。简秋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一个紫砂锅,明渠紧跟在后,也拿了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个汤勺和两套餐具。
锦悦从简秋手里接过托盘,示意只明渠一个人跟她进去就行。踏上台阶立在门前,锦悦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态,想想自己平时都怎样和师哥相处的,做好这一切,以脚当手,直接踢开了房门。
锦肃循声看去,就见人还没进来,一半截小腿就先踏进来,手不禁扶上额头,果然还是这样简单粗暴。
锦悦把端着紫砂锅的托盘"嘭"地一声放在锦肃的面前,锅盖震起,里面的汤水溅出来一些,整脏了被压在砂锅下面的账册。
"师哥,你在生气?"锦悦上半身趴在桌子上,那双漆黑的眼睛直视着自己的师哥。
锦肃目光躲闪了一下,然后端起**的架势开始对锦悦说教,"你说你一个姑娘家,单独和别的男人出去那么长时间,到晚饭的时候都没回来......"
说教起来像唐僧一样唠叨个不停,从小时候师哥就是这样,自己丢下简秋和明渠出去玩到很晚,错过了晚饭的时间,每次回来师哥就是这么教训自己的。突然之间好怀念,虽然知道了一些东西,但是和师哥之间有些东西没有变就好。
他们都很珍视彼此现在的相处方式和感情。
锦肃训到最后,发现锦悦笑得诡异,"小悦,师哥说话你在没在听?"
锦悦点头如捣蒜,"师哥,我发现一件事,即便是七老八十,在师哥面前永远都是三岁不懂事的孩童。"
一句话点醒锦肃,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口气温和,透着无奈,"是啊,你在师哥心中永远都是长不大需要呵护的孩子。"
锦悦随手把桌案边那已经变成青白相间的不明物体给端到自己面前,让明渠给她搬了一把凳子过来,坐下之后就示意明渠可以下去了。
"我们还是像以前那样,我晚归你罚我吃被热的好几遍的饭菜,而师哥你就吃新做的饭菜来馋我。"
说完就打开紫砂锅的盖子,拿了一个碗,给锦肃盛了一碗馄饨,递到他面前。"可要趁热吃,下次再不按时吃饭,可轮到我教训你了。"
又拿起汤勺,盛了一些热汤倒进面糊糊中,拿起勺子搅拌了一下,把热汤和冷糊糊混合均匀。
"唉...你前面的东西怕是你那只肥猫都不会看一眼。"锦悦可不乐意了,"师哥,你这是说我不如英雄?英雄可以说是公猫里面的一棵帅草,可我也是一朵鲜花好不好,哪里比不上英雄。"
锦肃不和她贫,知道这个师妹一肚子歪理,把那碗不明物体从锦悦面前拿走,亲自给锦悦盛了一碗热乎乎香喷喷的馄饨,闻到这股香气,锦悦今晚一直没被满足的肚子开始抗议了。
锦肃显然也听到了,十分好奇闲王带小悦去干什么了,竟然没有让小悦吃饱饭。眉头蹙起,终于问出心里一早就想问的问题。
"闲王他...带你去什么了?"
一提起晚上的事,锦悦就打开了话匣子,"师哥,你不知道那平阳公主太抠了,自己寿辰设宴,除了干果点心一些爽口青菜之外,竟然什么也没有......"如此这般,锦悦把今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部告诉锦肃,唯独抠掉玉墨城说欢喜自己那部分。
锦悦眉飞色舞地说着,锦肃认真地听着,是不是提问发表一下意见,逗得锦悦娇笑连连。
这顿晚饭虽然推迟了些,可是气氛却无比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