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水肃芹听见动静,吓得站了起来。
“没事没事,嘘……”老赵也站了起来,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小柒没被吵醒,笑着安慰小大夫,“我估计是剩下那俩醒了一个,不用担心。”
“真的?我听着好像是什么东西摔了……”
“是呀,我在他俩手边放了几个罐子。”老赵笑嘻嘻。
“……”小芹没话说。
“听起来是哪边?那边吧?我猜是书生醒了。你不用管,我去看看!”
老赵说着,起身便要去。结果坐得太久又起得太急,颇顿了一顿才迈出步去。
都让肃芹看在了眼里。
等老赵走了出去,肃芹忽然问阿阳道,“赵哥昨晚真的动武了?”
“嗯。杀了三个。”
肃芹又转向黄芪,“他吃药没?”
“晨间吃过了,但是……”
“知道了。你多烧些热水,去吧。”
黄芪没说完的话他家少爷似乎都能听懂,肃芹少爷的眼神黄芪似乎也都能看懂。
黄芪应声去了,阿阳又爬回了床沿,连婶打着扇子,肃芹静静喝着茶,又看起了那张高明的方子,屋内又安静了下来。
另一间屋则热闹了起来,吴是何正一脸没睡醒地看着床边地上倒着的两个空酒坛子,赵长安惊天动地的“啪”一掌拍开了他的房门。
“醒啦?吴阁主好睡呀?”
“……赵兄!啊?什么时候了?我这……怎么会?”吴是何发现了日已过午,甚是惊讶,“我再贪杯也不会……赵兄,你也不叫醒我,我可曾误什么事了吗?”
“哎哟,你这可是错怪好人了啊!”老赵关好门,坐在了他床边,“我可是不知道叫了你多少遍呢。不过事儿嘛,你可是能错过的都错过完了。”
“啊?”吴是何艰难地坐起身,“发生什么了?”
老赵原本可以再讲一遍“赵大侠力诛三恶贼,小大夫智救病美人”,但此人心肝各归各位了这好一会儿,已经开始不安分了起来。
“我不告诉你。”老赵坏笑。
“啊?这……”吴是何看着这人弯如新月的胡茬就心累,“赵兄,赵兄啊……”
“你很想知道吧?那可真的是惊心动魄啊!想知道吧?想吧?”
“……”
“好啦好啦,我给你一个机会!咱们交换。”
“什么?”
“你告诉我一些事,交换我告诉你你睡着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
吴是何觉得刚睡醒就迎面要应付一个不由分说的赵长安简直比平时要头疼十倍。捏了捏眉头,闭眼一想,赵兄很少会主动直白地问他什么,这肯定与今天发生的事有关。
“那好,”吴是何点了点头,“只要是我能说的。”
“哎呀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能说能说。”老赵给何兄倒了杯冷茶。
吴是何喝得直皱眉,示意他说。
“我听说,芹芹,是他们水家的独苗?”
“是啊。”吴是何疑惑地点头。
“他们家大业大的,芹芹连个兄弟姐妹都没有,也真不容易啊……”
“确实。”
“哎你知道他爹叫什么吗?”
“啊?”吴是何简直不知道他想问什么,“水堂主,名讳上孝下柘。”
“水孝柘?哪个柘?什么意思?”
吴是何拉过他的手写给他看,“此字……咳,约莫是一种树。”犹豫了一下自觉吞掉了长篇大论。
“唔……老子是树,儿子是草啊……同辈人第二个字是不是还要一样?你们这些读书人起名字是不是都这么讲究?”
“……子嗣姓名,世家大族多有各自的规矩。”
“啧,还大族呢,他们水家不是就芹芹一个吗?几代单传了?”
“这……旁系远亲可能也不是没有吧……”
“那就是没什么亲戚了。芹芹他爷爷还在吗?他爹是不是也没个兄弟姐妹?”
“老堂主早已不在了,此任孝柘堂主已没有近亲。”
“已没有?哦……”
吴是何神色一凛,“赵兄,你问这些做什么?芹兄独力支撑济泽堂也已有几年了,将来少不得也……”
“你别急别急,我没想嚼舌头,我也挺喜欢小芹芹的,他那么可爱谁舍得找他麻烦啊……”
“那你到底想问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觉得奇怪,你非要说芹芹没兄弟他爹也没兄弟,那这个水肃芣是谁?”
吴是何手里的空茶杯无声地掉在了被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