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蒋梦瑶约的人不止有许符乙。只见岑思甲将油纸伞放在一旁橱柜上，淡然地走到方桌旁，拉出一张椅子便坐了下来。

“很好，这下我们的反天道联盟就成立了。”蒋梦瑶忽然说道，“虽然只有四个人，不过对付陈嫣非足足够了。”

“师父？”皇甫明一头雾水地看着岑思甲，“到底和陈嫣非有什么关系？”

“为我报仇，为这个房间里所有人的不幸遭遇报仇。”岑思甲想起那件事，就表现地出离地愤慨，“堂堂道家掌门，竟然也行这种蝇营苟且之事。竟然还偷袭我，一掌把我打下楼。”

“看来有类似遭遇的，不止我一个。”蒋梦瑶幸灾乐祸地笑道。

这时，许符乙陷入到深思中。也因为她的沉默，方桌周围一下安静下来。四个人同时抱着四种不同的想法，竟再也没有人说些什么。

直到蒋梦瑶打破了沉默，带着一种好像是确定般的语气说道：“那么这件事就定了，我们四个人，正好是道墨幻三家。人数虽然稀少，不过至少可以阻止陈嫣非的阴谋。”

“什么阴谋？”

皇甫明和许符乙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声音整齐就像是合唱一般。继而，皇甫明又有些仇视地一撇许符乙。死敌的疑问和他不谋而合，似乎就是对他的莫大羞辱似地。

许符乙尴尬一伸手，示意皇甫明先问。

“可能和术法之源有关。”岑思甲娓娓道来：“种种迹象表面，陈嫣非的下一步可能不仅仅是统一诸子百家那么简单。”边说着，她看了许符乙一样，继续说道，“陈嫣非这个人，教授徒弟又总是有所保留。可想而知，她的实力……。”

众人都明白岑思甲一番话语背后的意思。在方桌周围的三个人，曾经都是许符乙的手下败将。而许符乙这一身惊世骇俗的道家神技，又是在陈嫣非有所保留的情况下教授下。

“竟然还有比你更厉害的。”蒋梦瑶转过头来，看着许符乙，微笑着说道。也不知道她的笑容到底是嘲弄还是无奈……

这一切都被尹凡听地真切。尔后，他收起了电子板，重新将智能车调节回手动驾驶状态。驾车期间，他心事重重。车窗外掠过的城市霓虹光影不断掠过他的面庞。他却觉得那些光芒光怪陆离，交错成他所看不懂的光点与幻影。车行远处不久，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目的地究竟在哪里。

直到一个不明来电的响起，打破了他的混乱的遐想，将他重新拉回到现实中。他接起电话听时，脑中闪过的竟是一副道家阴阳八卦的图像。

“我们又发现了尸体。”陈弱赢的声音在电话那头显得有些惶恐。

“恩。”他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尔后话锋一转，反问对面说道：“你知道诸子百家那边的变动吗？”

“道家新掌门陈嫣非上台了很长时间。”陈弱赢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一出，“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事情来了，牛头不对马嘴啊。”

“算了，说说尸体的事吧。”尹凡连忙改口说道：“看来是我听到了不该听的事。”

“我们的牧师被吓唬地不轻。”那边越发危言耸听地说道：“你有见过食人鱼吃人的情景吗？”

“这有什么关系吗？”

“东沙区12号工厂大道门口，你来了就知道了。”

她还刻意卖了一个关子，这让尹凡有些受不了。这一瞬间，他的心绪更乱了。脑海中的飞扬的图像中，分明又飞来了一个十字架。两个看似完全没有关联的图形汇聚在一起，扭曲变形着，最后竟变成了一副骷髅，狞笑着舞动着双手的残躯。

1个小时的车程之后，他总算见到了陈弱赢口中的“食人鱼上岸”的怪异景象。当6具骸骨以六种及其扭曲的姿态横陈在地面上时，连身为外星人的他都感觉到了骇人。

身穿黑衣的骑士团成员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白骨和血迹。在他们穿梭期间，尹凡还能听到空气中回荡着的，仿佛呢喃轻语的法术吟唱声。就和他们一样，陈弱赢和陆丽娜两人也不敢直视这几具血液已经干涸的尸体，在黑暗中闪动的眸子拼了命地盯着法术书上的咒语。也只有那些眼花缭乱的文字，能够让他们逃避着地上的猩红。

早早到达现场的张祺和叶奇等人，脸色有些难看。尹凡走入到自己一族的队列中，肃穆地就好像送葬的队伍。现场不断闪烁的法术光辉映亮了他们的白衣和惨白的脸。

“有监控录像吗？”尹凡下意识地朝着四周问道。回应他的却是一片沉默。好半天过去了，除了陈弱赢一侧的法术吟唱声，谁也没有多说一句。

“监控录像又出现故障了？”尹凡又问了一句，“和上次的一样？”

叶奇悄然点了点头，被尹凡看在眼中。这时，尹凡又想起了什么，对叶奇说道：“那么时空观测呢？能不能看出一些端倪。”

“你来之前，陈弱赢给我们讲了一个故事。”张祺悠然地说道，“凶手的身份已经确定了。”

谢天谢地，总算有人说些什么了。尹凡在内心感慨不已。紧接着，他用一种期许的目光看着张祺。

“首先，凶手不是人类。”

这个答案并没有出乎尹凡意料。

“其次，凶手和我们认识的那个人，似乎存在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张祺意味深长地看了尹凡一样，“我们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它每次杀戮之后，总要易容成皇甫明的样子。”

这个答案远远超乎尹凡意料之外。不过在潜意识里，他也明白，自从废弃停车场的案件出现之后，这个凶手应该还会易容成他的样子。

当然，所有人——包括远处正在吟唱着圣血追踪法术的陈弱赢等人——也不明白这个凶手和皇甫明到底有什么联系。

如果说这是陷害的话，那么也太说不过去了。它明明知道易容的过程会被人发现，却一如既往地伪装成他的样子，而且从来都是在行凶之后。

最关键的是，它到底和皇甫明存在什么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