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放着丰富美食的餐桌,只发出进食的细微声响。沐浴在柔和灯光中的夏实,美得就像从画里走出来一样。
**爱把油汁鲜美的熟肉满满地塞了进嘴里,眼睛却一直从没对面的夏实身上移开。
安静的行止和纤细的美貌非常协调。有光泽的黑发长及腰际,身材小巧,在夜色的灯光之下,那份容姿更是如梦如幻。
难怪自古会有爱美人不爱江山的说法。连她这个女人都被俘虏了。
更何况还一边享受美食!所谓人生美事,难道不就是如此?
大概某位大人物也会为自己的决定有点懊悔吧。属于他的权利此刻被她**爱独自享受。话说,会吃醋到什么程度呢?吃醋的表情会是什么样子呢?
**爱很三八地腹诽。
她没想过能到夏实婚后的这个家,更没想到能留下吃晚餐。珍说希望她陪着夏实回家时,她着实被惊到了。之后异常惊讶兼异常认真地对着珍瞪眼求证数次。
珍回以确定并且意味深沉的眼神。
**爱的嘴巴至今没怎么能合拢上。要知道,珍这类特工级别的女保镖,办事出错的几率为零吧。看眼神,不就说明她**爱得到某位大人物的首肯的意思?
**爱的后背脊莫名发麻,心脏莫名抖了抖。她觉得自己像捏着小命一样。夏实到底有个多么强悍的老公,在她仰望这栋吓死人不偿命的建筑物时,大概多少有点确切的实感了。
人,绝不能做毫无心理准备的事。
她被夏实这个惊人的家震得七荤八素。正确来说,是被夏实那个未知的神秘老公的财大气粗和位高权重震得七荤八素。
她的心脏承受力堪称不是一般的强,却还是被华丽丽地震撼得全身发麻兼狂飙汗!
简直就像宫殿一样的家!像童话故事里面的城堡一样的家!大批的警卫保镖人员、不少于五十的佣人队伍完全是她这个小老百姓在电影里才能看到的不折不扣的贵族级别人物。
能够来到这里,那是因为夏实还需要安抚,所以某位大人物暗中许可了。不过,有哪个平民小百姓在面对这样的惊人场面时还能保持淡定的?
**爱光是发出抽气吟叹的概叹就消耗完力气了,那还有心思记得要开导慰藉夏实。她来这里只纯粹陪在夏实身边而已。
一位挂着甜美笑意的女佣轻巧地托着银色汤盆,为**爱盛上鸡汁鲜蚝汤。**爱随口道了谢,目光依然长在夏实身上。
夏实胃口不好!那是理所当然的,有谁遭受难堪心情还会好的。虽然夏实对发生了什么不提只言片语,不过想也知道是夏颖给夏实难堪了。
从来只要点个头就能得到所想的骄傲小姐,人生第一次遭受一点小挫折后,那点狭隘的气量便暴露出来了。
夏实并非不肯说,只是开不了口。事情一旦超越她的认知范围,让她难以理解,那么她就无法表达。她只是努力地思考该怎么表述那些费解的东西。
**爱明白,所以也不死缠烂打地追问,那样会让夏实更混乱。这个家的男主人允许她陪着夏实回来也不过就是需要她这个人陪在夏实身边、从旁安抚一下的意思。
不过她觉得自己有点不厚道。朋友心情消沉的时候她却在人家的家里大吃大喝。不过这也不能怪她不是。人的一生有多少次能享受到此等级别待遇?她的人生恐怕就只有这一次了吧。
夏夏,多吃一点吧。朋友,就是在朋友有难时能两肋插刀、伤心时能陪在身边的才叫朋友。**爱是有饭同吃类型,夏实不快乐,她狼吞虎咽也就求个填饱好办事,没味儿的。
夏夏?
叫唤了数声,拿着筷子发呆的夏实才愣愣地抬起眼睛,将视线投向**爱。
傻傻的表情。
**爱无可奈何地叹气。
夏夏,你看你都没吃多少。这怎么行呢。一桌子的菜,全是我这个做客人的吃,你不介意,我自己还觉得不好意思呢。
夏实低头看了看自己碗里的饭,不知道是**爱的话起效了还是因为其他,她端起饭碗,默默地小口小口吃起来。
天爱也吃吧。
不久,夏实再次微微抬眼,对**爱说。
**爱囧了一会儿,也埋头吃饭。她之前像个傻帽自说自话地捣腾笑话和趣味故事活跃气氛,也没把夏实倒腾得多吃一口饭,冷场得太打击人了。
她偷瞄几下夏实,放佛誓要盯出个所以然来。
夏夏啊,你老公要离开多久呢?
到如今,**爱对这里的男主人是非一般的有力人士已经有足够的觉悟。她是聪明人。那位大人物也知道她是聪明人,都让珍传话给她了,她想糊弄都不行了。
不过人的好奇心总是难免的,她会打听一些表面的事情相信也在那位大人物的预料之中。
只要不触及那位大人物的真实身份就行。
不知道。好一会儿夏实才有点不在状态地回答。
他,总是这样的吗?不在家。
夏实依然是不变的神态点头。
**爱惋惜地叹气:那你岂不是经常一个人住这大得夸张的房子?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噢,想想都受不了。多冷清寂寞。
夏实以往习惯一个人,但现在不同了。她对**爱的话是有感觉的,不过一想实际情况,也是没办法的事。
他应该很忙。有很多工作所以经常不在
夏夏也太可怜了吧,一个人冷冷清清的。真不知新婚那时是怎么过来的,夏夏你可是最害怕陌生环境的了。现在虽说应该也习惯了,可你也对他有感情了不是?
**爱皱着眉愤愤然自顾说个不停,没留意夏实黯然神伤的脸色。
想和他说话时不在,想见了他不在,晚上睡觉睡不着的时候怎么办?心情不好时也没人陪,有什么好东西也不能一起分享这生活不是太压抑了么所以说男人太有钱绝不是好事。
**爱说顺口了,也说起劲了,完全进入自我状态开水喋喋不休。
他们三天两头,甚至十天半个月的都不见人影,家里老婆怎么样不管,只顾着在外面花天酒地,纸醉金迷什么的。然后养一堆情妇,弄出数不完的花边绯闻。
唉,所以说男人就是靠不住,尤其是有钱男人。自以为是,把女人当玩物,狂妄又低级。我最讨厌了
视线冷不防瞥向夏实那边,**爱猝然打住嘴。惊觉自个儿太入戏了,顿时恨不得抽几巴掌。
呃夏夏,那个我胡说八道的,你别当真了往心里去呵呵,我只是打比喻说别人。你家那位多疼你呢,是吧。那绝对是好男人!真的,绝对好男人
**爱越说越没底气,夏实低着头默不作声,她慢慢地放低了声音,在心底狠狠地自我反省。
没事时,夏实的安静会让人觉得世界多美好。**爱第一次领略夏实另外类型的安静,她觉得是极大的煎熬,放佛全世界的花儿在片片凋零。
那感觉,比伤春悲春还哀戚几分。
**爱完全手足无措。
这之后,直到晚餐结束,直到她告辞离开,夏实也没再说话。在大厅门口迎送她时,对她的道别夏实只是沉默地点头。
望着无声阖上的华丽大门,夏实呆呆地站了一会儿,然转身。
心放佛空了大半,却又沉甸甸的,她失魂落魄地上楼回卧室。
夏实也不确定自己在想些什么了。夏颖的恶语相向,**爱对豪门婚姻的论述,二者交织在一起,她已分不清自己在在意什么,或者在意那边多一点。
只是觉得苦闷凄凉。
早些时候,夏实也是会对**爱的论述进行思考的。对于以直线思维推理事情的她而言,**爱之前那一番男人的欲望得不到满足会影响健康言论确实有点吓坏她。
比对**爱口中正常**次数,她和兰斯之间真的不像有正常需要的夫妻。可兰斯绝不是禁欲主义,那么平常需要时怎么解决?
这是思维简单的夏实偶尔会傻里傻气猜想的问题。但她没那份勇气亲口问兰斯。事实上,兰斯强大到让夏实觉得根本没有任何事物能够打到他。那怕是夫妻正常的**需要。
于是,这个问题一直以偶然存在但大部分时间不存在的状态保留着。
环视华丽但空荡的房间,形单孤影的感觉油然而生。夏实从感觉不到冷,突然却打了个寒噤。
身体,终于能感觉到冷了!是好?还是不好?
兰斯说过,她身体冰冷但感觉不到,那是不好的,所以才需要调养但她为什么会觉得是因为不开心所以才感到冷
想见那个人心里脑里,满满的全是这个愿望。
镀金的桌几上,放着一本打开的书,搓纺粗大的红丝线和一只成品的双蝶结和半成品的繁复同心结。
夏实缓缓地坐下去,伸手把红结拿过来。
她知道在最短时间内能够送什么礼物给兰斯了。今天上午在书房无意间看到那本《中国民间艺术大辞典》时得知的。
中国结,原来有很多美好的寓意。她的心一下子雀跃起来。和珍说后,珍很快就给她拿来了材料和工具。
恩爱情深,永结同心。夏实不太懂,只是觉得这话好,所以希望编织很多很多的同心结。
她握着未完成的同心结,细心认真地又开始编织起来。
夏实编得慢,上午照着书本图解学了近三个小时,繁琐的步骤,她还不曾熟练,动作很是笨拙。
房间很静,时间悄悄地流逝。
珍送来热牛奶时,已是晚八点三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