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他遇到了一个女孩,一个金发碧眼的,对他有很大兴趣的女孩。
“做我的男人。”她隔着栏杆看他,好看的碧眼中带了好些期待。
“为什么?”他冷漠看她。
他承认,她长得很是好看,可好看,并不代表着他会觊觎。
他虽是喜欢美人,却只是单纯喜欢,并不会对美人付出任何感情。
“我救你出去,并且我保证,你不会再被关到这里。”她的语气很是强硬,给人一种很拽的感觉。
至少那时候,施知水觉得她是很拽的。
施知水从来不喜欢在自己面前很拽的人,即使是一个说会救他的美少女,也一样,他也不喜欢。
相反,他甚至想给眼前的女生一拳,以减减她的锐气。
“这对你并没有任何坏处。”她摊了摊手,像是大人谈条件一样,对他说,“我们都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这无疑是一笔很好的交易。”
交易,这是他对与她之间的关系最初的印象。
他有些不耐烦地用舌顶了顶腮,抬起眸子冷然看着她,语气冷冷地问她:“如果我不愿意呢?”
“你会死。”她轻挑了眉,神情中带了好些得意。
不得不说,她确实很拽,拽到那一瞬间,施知水是真的特别想给她一拳。
施知水是不喜欢跟女人计较的,特别是不成熟的女人。
更何况,当时的她,甚至连女人都称不上,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女生罢了。
那时候,施知水是这样认为的。
他认为,她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女生。
最后,施知水还是选择了妥协,毕竟他还没有厌世到想不开,会连自己的生命都不珍惜。
一年后,他与她,正式交往了。
她将自己完全交给了他,对他说,他是她第一个男人。
他是不太信的,但事实摆在那里,他又不得不信。
那时他说:“你真是疯子。”
她却淡然一笑,回道:“你也一样。”
那个将自己的第一次交给他的女人,就是施洁希。
施知水回过神,心里突然就生起了几分歉意。
对自己心里这样的情绪,其实施知水也是很震惊的,毕竟他并不是那种会因为过去的事情而感到愧疚的人。
换个简单的说法就是——他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
往事不断在脑海里浮现出来,施知水慢慢便觉得脑海一片黑暗了,于是施知水从抽屉里摸出一盒安眠药,拿出一颗,和了桌上的水吃下。
施知水睡眠一直不太好,所以时常会备着安眠药,只是说他坚信着“是药三分毒”,因此并不常吃。
一夜,施知水睡得倒也安稳,旦日仍是早早起了,照常喝豆浆看报纸,将报纸拿到门厅,放在茶几上后,便出门工作了。
一天忙下来,施知水觉得有些疲惫,晚上与人吃过晚饭,才拖了疲惫的身体回家。
晚上回到家,家里只有刘姨,像是在等着他。
他进屋,刘姨便一脸担心地与他说:“少爷,夫人她住院了。”
“高血压又犯了?”施知水疲惫地回答,便打算往楼上自己房间去了。
“不是……”刘姨欲言又止,甚至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
见状,施知水的心里涌出不安,微眯了眸子,有些紧张地问:“怎么了?”
“夫人她……”刘姨又欲言又止。
施知水本就疲惫,见刘姨一直不说出重要的话,更是觉得烦躁。
“刘姨,有什么话你就说好吧?”施知水的声音很低,明显带着疲惫,也明显带了不耐烦,“你这样真的很烦。”
“本来夫人和老爷是不让我们跟您和小姐说的。”刘姨看上去有些难为情。
施知水更是不耐烦了,皱紧了眉看她:“你都说一半了,你倒是全说啊!”
“夫人她……”刘姨又沉默几秒,像是鼓足了勇气似的,对施知水说,“夫人她,是食道癌。”
闻言,施知水只觉得耳边一阵嗡嗡的响,于是皱紧了眉问刘姨:“你说什么。”
“夫人是……食道癌。”刘姨的声音明显带着恐惧,微微颤抖着,“不是高血压。”
“之前不就是高血压吗?!”施知水明显烦躁了,也不再压制着情绪,“怎么突然就是食道癌了啊?!”
“之前夫人一直瞒着您的。”刘姨的声音依旧带着颤抖。
施知水只觉得有些崩溃,抬手用十指抓了抓头发,烦躁地爆了句粗口,转身将旁边的瓷器踢开。
瓷器被踢得老远,不只是被施知水踢碎掉到地上的,还是掉到地上碎裂开的。
只是发出了一声巨响,吓坏了刘姨。
看着被吓得魂不守舍的刘姨,施知水烦躁地问道:“我妈在哪个医院?!”
“在之前那个……”刘姨的声音又明显颤抖了不少。
施知水没再回答,转身便打算出去了,被刘姨叫住。
“少爷,这个点夫人一定已经休息了,您也早点休息,明天再去医院吧。”刘姨的声音颤抖着,甚至带了几分祈求。
施知水很是烦躁,闻言,更是烦躁了不少,却只是抓着头发,强忍着快要崩溃的情绪。
夜里,施知水睡得并不好。准确讲,他一夜未眠,毕竟他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所以一直在查着关于食道癌的消息。
施知水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母亲似乎是不怎么吃东西的。之前他没有在意过,以为只是巧合。
不,甚至他连是巧合这样的事情都没有想过。
他从来没有关心过自己的母亲,不知道自己的母亲的身体到底如何,也不关心她的身体到底如何。
他关心的,从来只有自己,从来只有与自己相关的事情。
而自己的母亲身体到底如何,与自己是没什么关系的,所以他是不关心的,是不担心的。
与自己无关的所有事情,都是浪费时间,时间是何等宝贵的东西,施知水并没有时间去浪费。
是因为从小就没什么感情的原因吧,所以从来不关心,也不会担心。
过去没有关心过,也没有想过未来,所以觉得一切都是无所谓的。
所以觉得即使哪天真的失去了她,于自己也是没有影响的。
至少,之前施知水一直是这样认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