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施洁希,施知水便接到了施洁希的电话。
“什么事。”施知水的心里莫名有几分愧疚,与施洁希说话的语气不自觉温柔了许多。
其实对施知水这样温柔的语气,施洁希也是很惊讶的,明显沉默几秒,才缓缓开口,道:“听说你姐姐怀孕了?”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施知水微皱了眉,脑海里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心里不由得一阵不安。
心里不安,语气便也有几分不耐烦。
感受到施知水语气的明显变化,施洁希却轻笑一声,试图让施知水放宽心:“你不要担心,我只是关心一下,毕竟你姐姐也是我姐姐。”
“我们还没有结婚。”施知水心里仍是不安,语气却极力保持着平和。
“可是我们迟早会结婚的,不是么?”施洁希的语气带了几分笑意,却也带了几分威胁。
这样的威胁,只是施知水自己这样认为。
他不喜欢施洁希那样的语气,那会让他感到不安,但他从来没有与施洁希说过,他不会让她抓到自己任何软肋。
“那我们现在也还没有结婚。”施知水缓和了语气,将笔记本合上,放到了电脑桌上。
笔记本重重落到电脑桌上,发出一声巨响。
明显,电话那头的施洁希也听到了。
“你怎么了?”施洁希问。
“没事。”
“你是不是生气了?”施洁希的语气带了几分小心翼翼,像是真的担心施知水会生气一样。
其实施洁希确实是担心施知水会生气的,毕竟她爱着施知水,她害怕失去施知水。
她从来没有真正拥有过施知水,她知道自己稍不注意,施知水便会从自己的世界离开,所以她总是患得患失。
“没有。”施知水简单回答。
“那,什么时候……”施洁希的语气柔和了不少,带了几分商量,“可不可以,带我去看一下你姐姐?”
“你去做什么?”施知水的语气带了几分警惕。
电话那头的施洁希轻笑一声,而后语气带了几分无奈:“宝贝,你认为我会对你姐姐做什么吗?我是爱着你的,我爱你,便会爱你的一切,包括你所爱着的一切。”
“是么?”施知水冷笑一声,语气明显带着怀疑,“可是我并不认为,你会那么好心,去看望我的姐姐?”
“我……”施洁希想要辩解些什么,施知水却不给她机会。
“你从来是那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施知水的语气更冷了几分,“我警告你,离我家人远点。”
“可是宝贝,你的家人,不就是我的家人么?”施洁希的语气带了好些委屈。
那样委屈的声音,像是要哭出来似的。
可施知水并不吃这套,倒不是施知水对施洁希没有感情,而是他实在过于了解她。
她越是装得可怜,心里越是在打着盘算。
以往,施知水是会去赌一赌,赌施洁希是爱着自己的,赌施洁希不会做任何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可那是在M国,这是在Q国,环境不同,一个人便会改变。
施知水不敢赌。
“在我们结婚之前,我的家人,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施知水的语气冷冷的。
电话那头的施洁希沉默几秒,语气也冷了几分,她问:“可是为什么那个黑色短发女孩可以?为什么她没有跟你结婚,甚至不是你的恋人,就可以跟你的家人走那么近?”
“她是我朋友,也是我姐姐的朋友。”施知水有些恼怒,在脑海里思考着施洁希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是么?”施洁希的语气带了几分失望,“想不到对你而言,一个朋友竟比女朋友更重要。”
听着施洁希的话,施知水没有回答。
他知道,现在自己不能说话,现在的施洁希,正在气头上,他说的任何话,都会被曲解。
而被曲解的后果,施知水不敢保证是现在的自己所能承担的。
“宝贝,回答我,你爱我吗?”沉默良久,施洁希的声音再次从听筒里传出。
施知水沉默几秒,才缓缓开口,语气却是意外的认真:“我爱你。”
“我信你。”施洁希的语气带了几分笑意,也带了几分欣慰。
施知水没有回答,施洁希也没再多说什么,与施知水道了晚安,便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看着手机屏幕黑下去,施知水忽然觉得有些烦躁,于是将手机猛地往旁边一扔,手机重重砸到柔软的床上。
“疯子!”施知水有些抓狂地抓了抓头发,低吼着,却像是在骂自己。
疯子。
施知水确实是在骂自己,要不是疯子,根本不可能认识施洁希,根本不可能发生那么多事,现在也不会有那么多担心。
过往的事不断从脑海里涌现出来,就像是随记忆被时间抹淡的伤疤再次被狠狠揭开。
施知水越发烦躁,抓着自己头发的手也越发用力,脑海里的记忆却越发清晰。
八年前,M国。
由于是Q国人,与M国人有着不一样的发色,被嘲笑便是家常便饭。
若是一般人,忍过便也就算了,可施知水不是一般人,不愿也不想去忍。
所以他总是与人干架,每次都搞得自己一身伤痕。
一次放学回自己住所的路上,施知水被几个人拦住,拦住他的,明显是社会上的人。
施知水知道自己惹了麻烦,但不管是年少轻狂,还是生性高傲,都使得他没有退缩。
相反,他将书包朝拦着自己的那群人中,明显是带头的那个人扔去。
接下来,便是一场混战。
身经百战的施知水,即使是一打十,也丝毫不吃力,前提是,都是赤手空拳。
可那次,赤手空拳的他所面对的,是一群带了砍刀的人。
一把把刀在他身上留下许多伤痕,可越是疼痛,他越是感觉不到。
相反,不知是疼痛,还是鲜血,使得他失去了理智。他的眼中一片血红,什么也看不清。
他只感觉到自己像是疯了一样,彻底地失去了理智,回过神的时候,手上已经被戴上了冰凉的手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