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施总监啊……”章柏一时觉得有些头疼，于是缓和了语气劝他，“您跟年少可不一样啊。”

“有什么不一样？”施知水不解地看着章柏。

章柏知道施知水不明白，到底也只能是无奈。

毕竟施知水这样的富家公子，还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章柏是这样认为的。

于是章柏缓和了语气，与施知水说：“施总监，你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并非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的。”

“所以？”施知水表现出不悦，语气也带了几分慵懒，“这跟我要对那群老家伙忍气吞声有什么关系？这跟我问你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你要知道，那些人，都是你的前辈，你要在这个圈子里混下去，首先得要跟他们搞好关系。”章柏说得语重心长。

“所以？”施知水表现出自己的不解，“所以这跟我不想这样忍气吞声有什么关系？”

“那群老家伙啊，就是不喜欢别人忤逆自己，如果你得罪了他们，他们肯定会让你在这个圈子里混不下去。到时候不只是你，怕是整个施氏集团都会被影响啊。”章柏说着，轻轻拍了拍施知水的肩，“你好好想想吧，你现在不明白，我也能理解，可这些东西，你既然已经在这来混了，就一定得懂。”

“其实说实话，我真的，没有想过。”施知水说着，看了一眼地板，而后抬头对上章柏的目光，语气带了好些不信，“你居然也会说这样的话，我一直以为你是不可一世的清高之人。”

“我从来不清高，我就是一介俗人。”章柏浅浅一笑，“我跟大多数人一样，只是普通人。只是想要一份安稳的工作，只想有个稳定的收入，我既没有什么大的野心，也从来不会以清高自诩。”

“你这样说，跟我所认识的章柏可完全不一样啊。”施知水有些无奈地笑笑。

“是你对我有误解，现在你对我的误解，没有了吧？”章柏问，笑容带了好些苦涩。

“所以，年清川是不是也会为了所谓人脉，而选择忍气吞声？”施知水问，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他印象中的年清川，有着君王的不可一世。那样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人，真的会为了所谓“不得罪别人”而忍气吞声吗？

如果他也是那样的人，也是像大多数一样的俗人，那么，自己是否会对他的印象，变得不那么好？

施知水不知道，也得不出结果。

只是想到那样高冷的年清川会为了迎合别人而故作笑脸，就觉得——果然，生于这肮脏世俗的人，终究是摆脱不了“俗”这个字的。

还是有点不爽啊……

到底是遗憾？还是失望呢？

想着，施知水不自觉便轻叹了一口气。

二人到卫生间门外的走廊，施知水忽然停下，于是章柏跟着他停下，正疑惑地想要问他什么，却见施知水一脸深沉地看着别处。

“章柏，你觉得，年清川真的也会是那样的俗人吗？”施知水问着，目光却落在别处，就好像他没有同章柏说话，而是在与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说话一样。

“我……”章柏露出无奈的浅笑，而后推了推眼镜，“年少的事，我当然不会知道，年少那样的人，我也是没有办法去评价的。”

“不过……”施知水将目光对上焦，移到章柏身上，“刚刚那个老头是不是说……”

“哪个老头？”不等施知水说完，章柏就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被章柏突然打断，施知水砸了一下嘴，而后说：“就是你说的那个，苏董啊。”

“啊……”章柏恍然，又问，“他说什么了？”

“他是不是说……”施知水说着，脸上流露出几分笑意，“今天晚上，年清川会来？”

“啊……”章柏细细思考着，“好像是说了。”

施知水抬起左手，看一眼手腕上的时间，在心里算了一下，问道：“不过话说，年清川不是一直蛮守时的嘛？这个点了，他该过来了吧？”

章柏还没有回答，旁边走过两个女人，其中一人说：“想不到会在这儿见着他。”

“我都跟你说了，他经常在这边来吃饭的，只要来的次数多，就总会遇到的。”另一个人回道。

“他真的好迷人啊，浑身散发着男性的荷尔蒙。”一人花痴地说着，语气带了好些兴奋。

“你可别犯花痴了，人家可都有未婚妻了。”另一人冷静地劝她。

“他的那个未婚妻，听说浪荡成性，怎么配得上他。”一人的语气敛了兴奋，带了好些不屑。

“话虽如此，可人家现在很是恩爱呢。”另一人的语气带了好些无奈。

“我看啊，那女的也就是玩玩，过不了多久，一定就玩腻了。”一人说着，像是在脑海里构想出美好的未来，“年少刚被甩，必然心情低落，到时候我出现的话，年少一定会爱上我的……”

“嘘……”其中一人发现了正盯着自己看的施知水，忙示意旁边的人闭嘴。

那个女人抬头一看，对上施知水的目光，也慌忙住了嘴，拉着身旁的人急急忙忙往女卫生间去了。

“她们刚刚说的，是年清川？”施知水看着那二人的背影，问章柏。

“嗯，听见她们说了‘年少’。”章柏若有所思地开口。

“啊……”施知水思考着，有些不悦地看着二人消失在墙的另一边，“所以那两个女人，刚刚说的那个‘浪荡成性’的，是我的姐姐？”

“啊这……”章柏一时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太妙，于是轻轻拉了拉施知水的衣试图让他回过头，“施总监……”

“不要叫我……”施知水有些恼火地拍开他拉住自己衣角的手。

“不是……”章柏在他打向自己之前，急忙将手收回，有些无奈地开口，“我们该回去了，不然苏董等太久了。”

“哦。”施知水这才收回目光，与章柏一起往包间走去。

“不过章柏，我姐姐真的有她们说的那么差劲吗？”施知水看一眼身旁的章柏，不解问他，“说我姐姐浪荡成性什么的，不觉得那样形容一个女孩子，实在太过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