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宇郊给胡赫介绍了好几门亲事,胡赫都推三阻四,胡灵儿看得实在是心里着急,要知道她和若敖天的约定婚期已经没剩下几天了。
还是樊霓依聪明,私下从胡赫口中探出了实情。
原来之前胡灵儿嫁入苏府后,胡赫曾和斗宇叶的贴身丫鬟南云见过几次面,对南云也是心生好感,当时因为自己什么都没有,所以总觉得配不上南云。
再有一个原因便是南云是斗宇叶的贴身丫鬟,从小伺候着斗宇叶,贸然地向斗宇郊开口,定是会给他添麻烦。
樊霓依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以后,因为有了胡灵儿的底气,她便直言不讳地要求斗宇郊将此事办妥。
斗宇郊自然不敢怠慢,很快便得到了斗宇叶的同意,因为日子越来越近,最后几个人合议,胡赫娶南云进门之日便是胡灵儿出嫁之时。
一娶一嫁,樊霓依一大早起来便忙得不可开交了起来。
既要清点胡赫这边的彩礼,又要惦记胡灵儿这边的嫁妆,大事小事样样都亲力亲为,生怕做错了。
“大哥,你快去迎亲吧!”
樊霓依看着时辰,催着胡赫上马去苏府迎亲。
胡赫此时是既激动又伤感。
对于许多人来讲,一生最幸福的时刻莫过于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
而胡赫,更多的是伤感,对胡灵儿嫁去若敖府的前途未知而担忧。
“哥,你快去吧,晚了时辰接新娘子不好!”
胡灵儿从屋里出来也催着胡赫出门。
胡赫这才骑上了马,带着一大堆的彩礼去了苏府。
这南云自小就是个孤儿,跟在斗宇叶身边的年头也不短了。斗宇叶嫁入嫁入苏府,她自然也就跟着嫁过来伺候,所以苏府便成了她的娘家,苏见力也就以兄长的身份将她出嫁。
斗宇叶念南云跟随自己多年,所以一切嫁妆都是斗宇叶亲自给安排的。
“见过苏将军、见过七公主、见过苏夫人!”
胡赫下马对三人行礼。
“你怎么称呼我的?”七公主突然发难。
胡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将眼神投向一旁的斗宇郊。
“称她夫人,我妹妹你就叫嫂子吧。”斗宇郊侧脸过来小声地教到。
胡赫这才重新称呼:“胡赫拜见苏将军、苏夫人、苏嫂嫂!”
七公主拥着苏见力的胳膊,不屑地看了一眼身边的斗宇叶对胡赫说:“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我也不和你一般见识,只是往后切莫再犯糊涂了,这尊卑有序,不懂的话就要多学学,是不是啊,斗妹妹?”
斗宇叶在一旁默不作声,可以看得出她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只是报以七公主微微一笑。
“喲,这出手还挺阔绰的吗?”
七公主迈着步伐翻看了下彩礼,嘲笑道:“看来若敖天是没少割肉给你们啊。”
“好了,七公主,好歹今日也是人家的大喜。”
苏见力提醒了七公主一句,随后对胡赫说:“我苏府也没那么多规矩,今日我只说一句话,既然夫人同意将南云......”
“苏见力!你怎么说话的!”七公主咆哮了苏见力一句。
“既然你嫂嫂同意将南云许配给你,从今往后你便不可委屈了她,否则我定不轻饶!”
胡赫见苏见力英勇的一个人,还屈服于七公主的地位,吓得有点哆嗦着腿回答:“知道,胡赫知道,请将军放心。”
“好吧,送亲!”
一阵鼓乐,斗宇郊面带愁容地将南云交到了胡赫手中,握着南云的手良久不放地对胡赫嘱咐道:“南云与我自小便一同长大,我早已视她为自己的亲妹妹,如今有大哥替你保媒,我也就同意了这门亲事,再者南云这丫头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了,我自然不能再将她强留在身边。我不图你今后给她什么大富大贵的生活,只是希望你谨记一点,这成亲之后,你要对她知冷知热,不要叫她终日以泪洗面才是。”
“嫂嫂尽管放心,胡赫定不负云儿。”
“小姐!”南云带着哭腔跪地就要向斗宇叶行礼。
斗宇叶一把扶住她的手说道:“两口子好好过日子去,有空得时候便回来同我聊聊天就好。”
“是,小姐。”
“叫嫂嫂。”
“是,嫂嫂。”
南云跟着改了口,这才上了花轿。
樊霓依大老远就跑出去盯着胡赫迎亲的队伍,然后小跑着回家门大喊:“二姐,二姐,回来了,大哥回来了!”
胡灵儿还未穿上自己的新娘装,而是一袭日常的衣服,她要等胡赫拜过天地了才出嫁。
既然是斗宇郊保的媒,婚礼自然也顺理成章地由他来主持。
拜过天地和先人后,南云被送入洞房,不过很快就又换了一身衣服出来。
若敖天的迎亲队伍,已经在门外恭候多时。
胡灵儿盛装出来,一袭大红嫁衣。
南云以大嫂的身份挽着她的手又拜祭了祖先,这才和胡赫将胡灵儿送到门口。
若敖天当真也来了,粗圆粗圆的脖子和大肚子将整个人衬托得越加的发福,脸上的皱纹紧紧地凑在一起,笑得满面桃花。
“来人,彩礼!”
若敖天下了马,大手一挥冲管家喊到。
“若相!”樊霓依冲出人群站在最前头冲若敖天喊到:“如今我二姐嫁入若府,这以后咱们也算是亲家,我可是有言在先,我二姐但凡在若府受了半点委屈,不管付出多大代价,我们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樊侍女,你这话说得严重了。我欢喜还来不及,哪里舍得叫她受了委屈!”若敖天皮笑肉不笑地应答着,见樊霓依还是不依不饶,转身冲身后的管家等人说道:“你们都给我听着,从今以后灵儿姑娘说得话就是我的意思,你们胆敢违抗或者不尊,我定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这总可以了吧?”若敖天依旧嬉皮笑脸地冲着樊霓依问。
“好吧,我就姑且信了。”樊霓依扶过胡灵儿上了花轿,对胡灵儿交代说:“二姐,有任何人胆敢欺负你,你就回来娘家,我和大哥都能为你做主!”
胡灵儿轻“嗯”了一句,落下了花轿的帘子。
“起轿!”
若敖天朝胡赫等人抱拳笑了笑,一副兴高采烈的神情上了马。
樊霓依望着远去的花轿,再看胡赫和南云二人也傻站着,过来一手拉着一人道:“好啦,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是个双喜临门的好日子,大哥和大嫂你们就不要再为二姐担心了,走,赶紧进屋去敬酒吧,还有那么多宾客等着呢!”
这大好的日子,有人在喝喜酒,而有的人,失魂落魄地在喝闷酒。
樊霓依悄悄地坐在斗宇郊身边,从他的失落里能感觉出来他心里究竟有多在乎胡灵儿。
“斗公子,你别这么喝,这么喝容易醉。”
“醉?醉了才好。一醉解千愁!”
樊霓依一把夺过斗宇郊牛饮的酒坛,悄声道:“来日方长,我二姐又不是一辈子都待在若府!”
斗宇郊先是吃了一惊,随后就顿悟,心猜大概是胡灵儿告知了樊霓依他们俩的事,抹了一把满是酒气的脸笑着回答:“说的也是。”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所以呢,好酒要慢慢地观赏,一口一口地品尝,你说是不是啊斗公子?”
“好。”
斗宇郊知道樊霓依话中话,端起酒杯来,二人躲在一个角落里,对饮了起来。
话不多说,也能从彼此的心里猜到对方现在在想什么。
非常确定,对方的心里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胡灵儿现在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