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鲜红的血,暗黑的血,交叉着从整张床的边沿趟了下来。
太子吕的脸,鼻梁往下都是惨败的,鼻梁往上是微红的,呼吸也变得急促,有点抽抽。
再看樊霓依,已经连呼吸都不行了,四肢被捆绑着动弹不得,面纱盖住了她的脸部,已经没有力气大口呼吸了,只是轻微的吐气吸气,就像一条被打捞上岸的鱼在临死前的痛苦张嘴。
“太子,太子!”
若敖束雪扑了过去,也顾不得身上沾满血迹,边摇晃着身体边冲太医们喊:“你们还傻站着做什么?还不想办法快救救太子?”
太医院林总院擦着额头的汗回答:“太子妃请放心,太子体内的毒现在已排出了大半,只是......”
“只是什么?快说啊。”肖大监比谁都急,毕竟太子的命和他的命现在是捆绑在一起了,因此一急起来也不管什么尊卑了。
林总院瞥了一眼肖大监,对他的态度明显得表示不满,毕竟自己的官职比他大多了,可是一想到肖大监是太子跟前的红人,不小心得罪了他,那无疑是得罪了太子,因此强忍着气看着床上的太子和樊霓依二人说:“只是,樊姑娘的血已经不多了,怕还没撑到太子体内的毒完全排出,她就已经不行了。”
“那你们倒是快想想办法啊!”
若敖束雪猛地站了起来,袖子一甩一副凌凌凤仪的姿势。
“回太子妃,此事须请示君上,恕微臣等不敢造次!”
若敖束雪两眼霎那冒火,盯着林总院的脸庞说:“林太医,此刻去请示君上,这一来一回得耽误多少时间,有什么事你和本宫说就好了,本宫担责就是。”
“太子妃既然都这么说话了,微臣也愿担责。”若敖天挺身而出,这个时候他必须站出来为女儿撑腰树立威信。
林总院见若敖天的态度这么明朗,自然不敢再说二话,于是回答若敖束雪道:“回太子妃,若想彻底放干樊姑娘体内的血,须将太子的身体和樊姑娘的身体轮流压着,以保证太子体内出来的血能延续樊姑娘的生命,而樊姑娘体内的血又能清了太子的毒。”
话,已经说得比天窗还亮。
让一个丑八怪压着太子的龙身,这要是传出去,势必成为民间的笑话。
而太子又是一个爱美之人,他醒来要是知道自己压在一个丑八怪的身上,不知道要洗掉多少层皮才能叫他自己心里安慰点。
若敖束雪犹豫了几步路的时间,突然横眉严肃地对在场的说:“此事谁将来要敢传出去,本宫定叫他满门抄斩。”
众人一听,皆跪地回答不敢。
若敖束雪转身又盯着樊霓依看了几眼说:“这个女人也留不得了,待太子醒来后,你们秘密把她解决了,务必不能声张,以毁君上圣明。”
“太子妃请放心,微臣定当处理干净。”若敖天心里早就恨樊霓依恨得不行,人是她带来的,他的目的很简单,不管能不能救活太子,樊霓依都不必须死,而且是必须他亲眼看见。
樊霓依听后,全身无力反抗,眼泪默默地夺眶而出。
她心想,终于可以解脱了,既可以去见爹娘了,又能保胡赫和胡灵儿两个人的安全了。
要知道,若敖天就是拿着胡赫和胡灵儿俩兄妹的命威胁她的,虽然她不确定若敖天真的像他所说的,已经查到胡赫俩兄妹躲在军营制衣局的事,但是,这种关乎人命的事,她还是愿意相信,毕竟若敖天他贵为一个丞相,应该不至于使用那种下三滥的欺骗手段。
樊霓依放松地隔着面纱偷笑了下,突然因失血过多,又昏迷了过去。
林总院赶紧命人将太子的身体翻倒在樊霓依的身上,用太子的另外一个手臂给樊霓依输血。
太子吕虽说全身乏力也没睁眼,但是潜意识还是有的。
对林总院和若敖束雪的对话,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当身体压在樊霓依身上,能感觉整个人就像躺在一个软绵绵的物体里,低着头还能闻到樊霓依的发香。
樊霓依被太子吕重重的身子压了下来,本来就因失血过多身体憔悴了,现在忽然被太子吕这么一压,感觉泰山压顶,憋得她从昏迷中又醒了过来,喊了句:“疼!”
太子吕被樊霓依喊疼的时候双手乱抓给抓到了自己的大腿根,疼得也是清醒了起来,努力睁开了眼帘眯成了一条缝,见樊霓依面纱上都被汗透了,有股自然的花香,色心一起,用牙要开了樊霓依脸上的面纱。
在见到樊霓依庐山真面目的瞬间,太子吕“鬼----啊!”一声惊叫,整个人瘫倒在樊霓依身子上,下巴生生地砸在了樊霓依的脑门上。
樊霓依也被砸疼得尖叫了起来,随后失去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