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寿辰在永和殿举行,今年是太后六十的寿辰,皇上历来注重孝道,在永和殿摆下酒席,遍邀王公大臣,大赦天下,普天同庆。
宴席在正午时分开始,仇柒昨天刚刚回到京城,习惯了每日早早就起了与七营弟兄们一起早起训练,她鸡刚刚叫过就醒了,楚辞一如既往已经起了,在竹林中晨练。用过早膳,仔仔细细的梳妆打扮过后,瞧了瞧时间,天色还早便坐在屋里等待时间一到动身前往宫中。
“少爷,夫人,谈府的人送来一件亲手绣制的经文说是谈一然的歉礼。”珠儿进门禀报到,自从谈一然被禁足,少爷就禁止一切与谈府有关的东西出现在院子里,以防谈一然再次对她出手。
谈府?不是已经送过歉礼了吗,怎么又送来了?
她不解的问道:“你确定是谈府的人?”
“是,珠儿之前还见过那人,是谈府的人没错,夫人可是要看看?”珠儿问道。
“是什么东西?”楚辞闻言问道。
“是一个金线绣制的梵文佛经,送来的人说是谈一然亲手所绣,盒子用的都是紫檀木的盒子。”珠儿回答道。
“有什么特殊气味吗?”他问道,她刚刚回到到京城谈府就送来了这歉礼太凑巧了,而且小七离开京城没有人知道,那时他带着小七深夜悄悄离开的……
“没有。”
仇柒听了点了点头,淡淡说道:“放到库房里吧,过会儿我自己去瞧瞧就行了。”
“是。”
为什么谈一然忽然送来一幅绣制的佛经,佛经绣制并不是很难,紫檀木这样珍贵的盒子可以看出诚意,若是这佛经其他时间送来也就罢了,就在自己刚刚回到京中,还是太后的生诞这一天送来,总觉得有一丝说不出的警惕。
很快就到了进宫的时间,楚辞带着仇柒坐上入宫的马车,到永和殿时人已经到了打扮,按照惯例楚辞带着仇柒在席间落座,进献给太后的寿礼已经安排妥当,她向来不喜这类应酬的酒席,只盼着能够早些结束离开,坐在楚辞身边静静等待着。
不一会儿宴席开始了,皇上发言完毕,大臣们开始带着自家进献的寿礼进献给太后,楚辞已经将珊瑚进献了太后,陪着她坐在席间,等待宴席结束。
谈笑带着一架福寿屏风走到台前,恭敬的拜倒在地:“臣谈笑恭祝太后六十寿诞,这时臣与小女的一点心意,此屏风是小女亲手所绣,还望皇上太后不嫌弃。”
屏风是双面绣,云雾缭绕,奇石耸立,奇松盘踞山涧,溪流潺潺,鹰飞云中,虎啸山林,气吞山河有俯瞰万里山河之意。
细细看去一草一木都是由一个个寿字组成,绣线里参杂着银线,阳光照在上面闪闪发光,不少惊叹声隐隐响起。
仇柒的就做在台下,各家各户的寿礼都摆在她正前进献给太后,屏风细致的模样她瞧的仔细,心中不禁感叹谈一然女红绝妙。
自从谈一然事情发生之后谈笑虽然没有被皇上责罚,但是朝中大臣已经开始疏远谈笑,屏风虽然惊艳但是没有一个人奉承,都看着台上了皇上太后。
太后说道:“谈爱卿平身吧,一然很是用心,这屏风哀家很喜欢。”
“能得太后喜欢,是臣……”
“啊!——”
谈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停席间发出一阵尖叫声。
仇柒忽然毫无征兆的昏了过去,嘴唇发着骇人的黑紫色。坐在一旁的楚辞都被惊吓到,刚刚明明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昏倒了?
“小七,小七。”他焦急的呼唤她的名字,握着她的手只觉冰凉,没有一丝温度,手指僵直,指甲隐隐发黑。
“快,传太医。”皇上立即喊来了太医。
楚辞将她抱到了永和殿的偏殿,太医很快便感到了,探过脉,难以置信的说道:“这不可能!”
“太医,是不是小七迈向看来就像是睡着了一般?”楚辞紧握双拳,努力控制自己保持冷静。
“是的将军,脉象上看,楚夫人身体健康,脉搏平稳,就像是睡着了一般,但是夫人嘴唇发黑,四肢僵硬,指甲一出现黑色,分明是中毒的表象,老臣惭愧,医术浅薄,无法确诊夫人身上发生了什么。” 太医躬身说道。
楚辞心知是七味之毒已经发作,可是到底是什么味道呢?
他忽然想起小七晕倒的时候,正是谈笑进献福寿屏风的时候,那屏风的屏风架是紫檀木的,今天送到府里的歉礼也是紫檀木的盒子……
“劳烦太医照顾小七。”
他匆匆从偏殿回到正殿,传话的小太监已经将仇柒疑似中毒的事情告诉了皇上,皇上正在发怒,命人检查各家带来的物件以及宴席所用的食材,水源。
楚辞大步上前,拜倒在圣驾前:“皇上,臣楚辞有事启奏,请皇上速速封锁谈笑大人府邸,以防漠北贼子逃离。”
“荒唐,老夫府邸怎么可能有漠北贼子。”谈笑听闻,反驳道。
“漠北贼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大惊,连忙问道。
“请皇上先派人前去,以免错过时机,臣再细细解释给皇上听。”
皇上立即传令让御林军左都统张霖带人前去。
谈笑脸气的通红,仿佛受了莫大的冤屈:“楚将军莫要血口喷人,老夫府里怎么会有漠北贼子。”
楚辞微微行礼,缓缓说道:“谈大人对大业忠心日月可鉴,只是楚辞这样说也是有缘由的,只怕到现在谈大人被蒙在了鼓里。”
“皇上可还记得那日小七在为猎场忽然昏倒,太医诊脉后却说只是气血亏空所致。”
皇上点点头:“朕记得,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是的皇上,京中太医无一不是杏林高手,但是小七常年习武,如果不是失血过多绝不会轻易气血亏损昏厥,所以臣心里产生了一个疑问,回到京城后,立即找到了世代在在军中担任军医的齐家子孙为小七诊断,结果发现小七已经中了七味之毒。”
“七味之毒?”皇上疑惑道。
祁景连连忙解释道:“父皇,儿臣曾经为了之前京中城北作坊柳家身死之事去看过宫里的藏书,其中一本记载初代漠北大汗身死后,漠北内乱,各种势力角逐,这时忽然出现了一个神奇的女子,一手毒攻霸绝天下,帮助赫萧部落统一了漠北,成就了现在的漠北,那位王妃得意的绝技之一便是七味之毒,七味之毒毒引无色无味,一般方法无法检验出,服下毒引之后,毒素会在体内潜伏一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呢,只要服下毒引的人接触到指定的七种七味,便会毒发,沉睡一天后中毒身亡。”
“竟有如此恐怖的毒药。”皇上闻言不禁惊叹。
谈笑不解的问道:“就算如此与我谈府何干?”
“小七昏倒已是七毒以凑齐其五的表现,从那以后臣便找了一个机会将小七秘密送到了城外保护起来,只等半月一国,一月期限满,毒性自然消失。此件小七再无昏倒过第二次,臣一直认为只是五毒凑齐而已,但是今日谈大人进献屏风时,小七昏倒,臣才知道在臣毫无察觉的时候,已经又有一味被小七接触到。七味是漠北王妃所创之毒,此毒在漠北也罕少有流传,别说是大业。”
他转身看向谈笑问道:“今天早上大人是否送一份刺绣的佛经到我府上?”
“是,那是一然亲手绣制的,是给尊夫人的歉礼。臣已经请大夫仔细查过了没有任何有害的东西。”谈笑说道。
“那便没有错了,七味之毒引发的都不是有毒之味,难道大学士还没有发现吗,今早送过去的承载佛经的盒子,与进献给太后的屏风同是紫檀木的。屏风绢帛绣线都是无味的,唯有这紫檀木是有味道的,而且味道极浅不易察觉。”
“这只是个巧合。”谈笑还是不敢相信,这一切竟是一然做的。
“巧合?早在小七第一次遇袭之前她已经在王木匠那里订好了这架屏风,和特别嘱咐要用紫檀木的,我与小七同吃同住,小七身中七味之毒而我却没有,因为小七有一段时间在吃药,而那也是因为茶楼遇袭导致的,如果这都算巧合,那没有什么是不巧合的。” 楚辞说道,气势咄咄逼人:“谈小姐自幼被大人养在深闺,不可能知晓七味之毒这种毒药,但是谈小姐一定是知情者。数日前我抓到一名名为巴鲁的漠北人,此人是漠北三大部族的直系子孙,当时就住在燕来客栈,等我抓到巴鲁感到燕来客栈时,与他一同来的四个人已经消失不见,经过这些日子的搜索抓捕仍然有一男一女逃跑再在外,现在看来怕是藏在了谈府,故而才禀明陛下,包围谈府。”
“这……”谈一然想要辩驳却发现桩桩件件都表明一然知道次檀木会导致仇柒毒发,并且那两个漠北人极有可能就在自己府上,不然何以这么巧的都用了紫檀木,若不是担心仇柒不看自己送去的歉礼,才把屏风架做成了紫檀木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