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笑踉踉跄跄的晃了几步,勉强站稳,依旧不愿相信,自己一手教导的女儿竟成了这般模样:“老臣,相信一然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齐秦原本在军中待命,看到楚辞身边亲卫神色焦急的走来:“快,准备好东西进宫,夫人不好了。”
齐秦大惊,连忙收拾好药箱,跟着亲卫匆忙进宫。
太医守在仇柒身边,仇柒脉象极其稳定,但是嘴唇黑紫的颜色异常刺眼,毒性诡异他不敢擅自用药,只能守在仇柒身边,不时让侍女喂些水给她。
“皇上,太后,将军,齐秦已经到了偏殿。”
皇上点点头,对楚辞说:“你快去看看吧。”
楚辞恭敬的行礼退下,他却是挂心仇柒这边的状况,快步走进偏殿,齐秦已经到了床榻前,拿出银针,泡酒火烤之后开始施针,楚辞静静的站在一旁,不敢打扰齐秦,生怕影响到他。
齐秦唯恐有一天仇柒不幸毒发,一早按照家中流传下来的药方配好的毒药,银针封住仇柒七经八脉之后,将药喂仇柒喝下,刚刚喝下仇柒的脸色瞬间变的脸色苍白,渐渐的唇上黑紫的渐渐退去,银针开始从刺入皮肤的地方渐渐变黑,先是心脏附近的银针,慢慢的四肢的银针也开始发黑。
待唇上,指甲的黑色退去,插在仇柒身上的银针已经变成了诡异的黑色,齐秦用棉布遮住脸,带上验尸时才用的麻布书套,将乌黑的银针根根取下放进一盆清水中。乌黑的银针一进到清水中,表面的乌黑瞬间溶解到水中,恢复到最初的银亮的颜色,水依旧澄澈。
几乎是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才完成整个喂毒的过程,取下最后一根银针后,齐秦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摘下手套对身边的宫女说道:“待会儿将这一盆水找个地方挖个深坑倒掉,然后再把坑埋起来。”
“是。”宫女连忙端小心翼翼的端起水盆就离开了。
楚辞急切的问道:“情况如何?”
“药已经给夫人喂下来,夫人现在脸色苍白是因为两种毒在夫人体内相互作用,等稍稍过些时间,夫人便会醒来,但是将军,最好在半年内找到解药,以毒攻毒虽然暂时保住了夫人一年的寿命,但是毕竟是毒药,能尽快找到解药,夫人受到的伤害就小些。”齐秦认真的说道:“若是超过半年,带毒解之后怕是会留下病根。”
“知道了,你和太医暂时留在这里照顾小七,已有情况立即传报,我先去正殿。”算算时间,皇上派去包围谈府的人应该也回来了。
才一踏进正殿,就看见御林军左都统张霖急匆匆走来,拜倒在圣上面前:“皇上,臣奉旨包围谈府,赶到时府里乱成一团,一个叫做赵嬷嬷的中年女儿横尸院中,先前看守谈一然谈小姐的哑女和男子已经不见,属下已经把谈小姐带了过来。”
“带上来。”皇上说道,如今太后寿辰被打扰已经回到寿康宫休息了。
谈一然被押解上殿被迫跪倒在地,她抬眼环视了四周一圈,最终目光还是落在了楚辞身上,见他依旧冷冷的面容带着些阴沉,忽然笑了。
“她死了对不对?”
“她死了对不对!”
“哈哈哈哈哈哈,她终于死了,哈哈哈哈……”
谈一然忽然狰狞的笑着,站起身,走到楚辞面前,抓着他的衣襟,笑着说道:“她终于死了,哈哈哈,楚辞,我得不到你,她也别想,一起下地狱吧。”
“你!……”楚辞反手将她推到在地,强忍着拔剑的冲动,手捏的咯咯直响。
谈一然眼里只有楚辞张狂的笑着:“你一定很生气吧,来啊,杀了我啊,你不是很爱仇柒吗,怎么不动手?你还是不舍的对不对,我谈一然哪里比不上仇柒,仇柒死了,以后就没有人再和我争夺你了。”
“恬不知耻。”楚辞冷冷的说道:“你连给小七提鞋都不配。”
楚辞轻蔑不屑的眼神刺激了谈一然,她扑上来,歇斯底里的喊着:“凭什么,那个贱人哪里好,要你如此护着……”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狠狠落在谈一然脸上,谈笑狠狠的一巴掌将她扇倒在地,怒斥道:“够了,一然,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谈笑难以置信的看着谈一然:“我以前温柔贤淑,引以为傲的女儿去哪儿了,你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为父都替你觉得难堪。”
谈一然冷笑一声:“难堪吗?我已经不在乎了,还有什么还在乎的呢。”
“一然……”
瞧谈一然冥顽不灵的样子,谈笑气的直哆嗦。
“禀报皇上,楚夫人已经醒了。”
楚辞大喜:“皇上,臣想去见见小七。”
“不!这不可能!她明明种了七味之毒,只要接触到紫檀木一定中毒,无药可解,绝不可能醒来。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谈一然顿时慌乱,慌忙喊道。
谈笑无比失望的看着谈一然,他刚刚还抱着一丝幻想,幻想女儿不知道这件事,如今那一丝丝的幻想被谈一然亲手打碎:“你竟然真的知道……”
皇上对楚辞点点头:“你先去吧。”
楚辞见皇上应允,连忙大步流星的离开正殿,再留在那个地方会忍不住拔剑杀了谈一然。
“谈一然,那两个人去哪了。”
谈一然眼睁睁的看着楚辞离去,无比失落:“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有活了下来,为什么!”
她愤怒的用拳头砸着地面,像一个失心疯狰狞的可怕。
守在一旁的侍卫连忙制住她,阻止她发疯,谈一然被侍卫死死的按住,艰难的抬起头,轻蔑一笑:“你不是想要知道那两人的下落吗,我偏不说,只要他们或者,总有一天他们会帮我杀了仇柒,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胆,把她给朕压下去,谈一然,目无圣上,出言不逊,不尊女德女戒,不知悔改,赐白绫。”皇上勃然大怒。
谈一然被待下去之后,谈笑颤颤巍巍的跪倒在地,缓缓的拜倒在地:“臣教女无方,愧对圣上,请皇上降罪。”
“谈爱卿为我大业日夜操劳,朕如何忍心责怪,爱卿快快请起。”
谈笑没有起身:“皇上,此时虽错在一然,但是子不教父之过,是老臣对她的纵容叫她成了如今的模样,臣愧对她的母亲,老臣已过花甲之年,自己子女上教导无方,不敢再教化众人,请圣上恩准老臣告老还乡。”
皇上叹气一声:“谈爱卿,您这是何苦……罢了,你去吧。”
“谢圣上。”谈笑大礼谢过圣上,缓缓离去。
皇上瞧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神闪过一丝阴鸷:“仔细看着谈笑,若与漠北有丝毫干系,就地正法。”
“是。”
永和殿偏殿,仇柒缓缓挣开眼睛,看着屋子里站着三四个太医,连忙错开了目光,呆滞的看着床顶的帷帐,整个人如同死人般躺着没有生机。
七味之毒还是来了,还有一年的时间……
楚辞急忙走到窗边,激动的握着她的手,将脸贴在她的手上:“太好了,你醒了。”
“楚……辞。”她用尽力气,渐暗的说道。
“我在,我在,你说。”
“我……想……回……家。”
“好,我马上带你回去。”
楚辞连忙让人准备了马车,小心翼翼的抱着她回到了府中,仇柒醒了没有半柱香的时辰又昏昏沉沉的额睡了过去,消息很快便传到了护国公府,仇母连忙带着大嫂急匆匆的上了马车。
赶到楚府的时候,楚母已经守在床前了,仇母轻轻抚着女儿苍白的脸庞,泪眼婆娑,忽然起身:“我要去找谈笑算账,看他样的好女儿到底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云慧你冷静些,皇上已经赐死了谈一然,小七现在还是这个模样,当前最要紧的是赶快给小七寻找解毒之法,找不到法子,你就算是将谈府翻过来又有什么用!”
“冷静,冷静有什么用,当年永典和弘化战死沙场,你让我忍,我忍了,如今我女儿被害成这个样子,还叫我冷静些怎么冷静,就算是我大闹了谈府他祁胤訾迁怒又如何,就算不迁怒永典与弘化又能回来了吗,你不要拦着我,我必须去,不去我怕自己会疯掉。”仇母挣开了芷卉的手,出门上了马便向谈府去了。
“母亲,伯母话里到底什么一丝,父亲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伯母话里一丝当年父亲与伯父死竟然与皇上有关?”楚辞连忙问道。
芷卉叹息道:“其实这件事也是我与云慧的猜测,当年你父亲与小七的父亲一同驻守飞沙关,战功卓著,战争也一直不断,但是你父亲和永典叔叔相互扶持,一直也相安无事,直到那天你父亲和叔叔身死,征战沙场,生死已是寻常事,我们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后来我与云慧在一次无意见看到了一个人再给你父亲和叔叔烧纸钱,才知道当年你父亲与叔叔身死的真正原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