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的一片清脆的响声,一个个瓷碗在地上碎裂开来,与面条,汤汁混在一起,狼藉了一地。
“心丫头,带小仁下去疗伤。”
顾师傅脸上布满阴霾,她的一众徒弟已经很多年没见过师傅如此生气了,一个个俱是噤若寒蝉。
顾以心点头应是,立即带着淮仁离开。
淮仁未曾想过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毕竟自己掩饰得还算可以的,奈何人算不如天算,算漏了身边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顾以心。
而顾婆婆为了他的伤而如此动怒,也是他未曾想到的,心里要说不感动那肯定是假。
回到房间,淮仁往床上一坐,便一拍大腿,开始教训起顾以心来。
“瞧瞧你干的好事!我刚这么拼命地给你暗示,让你不要将事情说出来,你却不听,现在好啦,惹得你师傅生这么大的气。”
顾以心淡淡道:“好事还是坏事我不知道,我只是将事实揭露出来。”
“哎呦呦,现在还会顶嘴啦?”淮仁知道她脾气好得很,所以话说得肆无忌惮。
果然顾以心脸色平静,似乎真的不介意。
“那你说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淮仁也是个人才,这种情况还有心情调戏人家大姑娘。
顾以心自然不会让他得逞,直径到药房取药去了。
见她走了,淮仁再也装不下去,顿时脸露痛苦之色,十分小心谨慎地趴到床上去。
要说身上的伤不痛那是假的,只是淮仁这人好面子,不愿在一堆美女面前叫苦叫痛而已,他要维持自己英勇无畏,铮铮铁骨的男子汉形象。
却不知,在仙逸派里面连一只公鸡都应付不了的他,在仙逸派一众徒弟心中,就是个充满弱者气息的人。
很快,顾以心便取了药膏回来,提了张凳子坐到了床沿边。
“痛么?”柔软的小手沾着散发清香的药膏在淮仁背上轻轻涂抹。
痛是在所难免的,不过这尚在淮仁承受范围之内,他摇了摇头,假装轻松道:“也就那么一点点,可以忽略不计。”
“以后打不过就跑,可勿要逞强。”她叮嘱道。
淮仁愣了愣,笑着应是。
那温柔的小手涂抹了没多久,房门便被人推开,一个柔美的身影快步走了进来。
淮仁转头一看,便见顾以柔站在床边,脸上焦急,欲言又止。
“以柔姐姐,有什么你便直说吧,我可是你的仁弟弟哦。”
这句话说得顾以柔心里一暖,脸上慢慢地又泛起了往日里的笑容。
“我知道仁弟弟你很生气也很委屈,但姐姐还是想请你救救小红。”
“怎么回事?那只鸡揍我的时候还活泼乱跳的,这下怎的要我去救了?”淮仁疑惑道。
“原来真是它伤了你。”顾以柔蹙眉道:“你们走后不久,师傅便指出你身上的爪痕是小红抓的,扬言要剁了小红。当时小云就跪了下来,说不关小红的事,是她命令小红去欺负你的。”
说到这,顾以柔脸色变得很是笃定:“小云她性子我清楚,虽然爱捉弄人,可她心地善良,绝不会去伤害人的。我敢肯定她原意是要小红吓唬你一下而不是去伤害你,是那只笨鸡误会了小云的意思,我希望仁弟弟你不要记恨她。”
“姐姐你放心,我这人出了名的胸怀广阔,就这点小事我还真不放在心上。”他直接喊姐姐,觉得这样更为亲近。
“仁弟弟,你真好。”顾以柔一双秋水剪瞳凝望着他,由衷赞道。
“没错,我就是这么好。”淮仁嘿嘿一笑,与之对望起来。
“师傅要如何处置师姐?”被人晾在一边的顾以心这时开口问道。
顾以柔转头看向小师妹,愁眉苦脸道:“唉,师傅罚她在望月崖面壁思过三年,像她这般活泼好动的人也不知道要怎样熬得过来。对了,师傅不打算放过小红,正要去将它剁了给仁弟弟补身子。”
说着她满脸恳求之色地对淮仁道:“仁弟弟,你就去替小红求求情,让师傅放它一马。”
淮仁双目精光一闪,嘴角泛起一丝奸笑,心想,这可真是个大好机会!本来那大公鸡是死是活我是完全不在意的,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我不但要救那只傻鸟,还要替死丫头求情。这样一来,我在这群女人心中的形象就会越发地高大伟岸了。
淮仁握住顾以柔的小手,正容道:“姐姐,这事就包在我身上,我现在就去。”
顾以柔疼惜道:“可你身上有伤,不如我跟小师妹抬你去吧。”
抬我去?那我的形象岂不大打折扣了。淮仁坚定地摇头,旋即下了床,在两位美人的伺候下穿好衣服,迈着虎步向着养鸡场而去。
还没及近,便闻一阵哭哭啼啼之声,淮仁远远望去,却原来是顾以云以及花以香正一左一右抱着顾婆婆的大腿在苦苦哀求。
“师傅,你放了小红吧,它没有错,错的是我,是我要它那样做的。”
“这畜生如此作恶伤人,纵使它受了你的教唆,也难逃一死。”
“师傅,都是我的错。呜呜,当初是我把小红捡回来养的,是我没教好它,我也跟着云师姐一起面壁思过好了。师傅你就放过小红一次,把它扔到外面去,让它自生自灭好了。”
“那岂不是放这畜生到外界继续作恶?以真给我动手!”
顾以真拿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向角落里那只吓得浑身瘫软在地的大红公鸡走去。
这时候,淮仁忙大喝一声道:“刀下留人!不对,刀下留鸡!”
在场之人齐齐转头,便见淮仁满脸怒气地走来,身后跟着顾以柔。
“小仁,这是怎么回事?不在房里不好好疗伤,跑这里来作甚?”顾婆婆责怪他道。
“顾婆婆,我已经听说了,原来教唆这只公鸡来害我的人是顾以云。”
淮仁怨恨地盯着一人一鸡,咬牙道:“可怜我内伤还没痊愈,便又遭此毒手。咳咳,如果不是我身子骨比较硬朗,眼下恐怕便没机会站在这里说话了。此事我越想越是后怕,越想越是愤怒,所以连伤也顾不得,急急地跑来这里,不为别的,为的就是一个公道。”
他这话说得极重,又是合谋,又是没命,将这事的性质一下子变得极其恶劣起来,唬得人一愣一愣的。
明明就不关花以香的事,可听了这话,这小姑娘直接吓得浑身颤抖,死死地抱着师傅的大腿,泪珠子和鼻涕流个不停,模样那叫一个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