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是没理由责怪你的,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淮仁声音柔和,带着歉意。
顾以云离花以香最近,已是将师妹拥入怀里轻声安抚。
似乎又有热闹看了,除了当局者,其他人都很有默契的保持了沉默,即便作为长辈的顾婆婆也是一声不吭。其实,她比任何人都要八卦,作为她的徒弟,也多多少少受其影响。
顾以云安抚了一阵,便催促道:“小香香不要怕,有我在,这个臭男人不敢将你怎么样的,你只管将你知道的说出来!”
花以香单纯可爱的大眼睛看了看淮仁,见他脸色柔和,并没有生气,心里便没那么害怕了,再回头看了一下师傅和二师姐,见二人皆是用鼓励的眼神看自己,便有了胆气,当下说话也不再结巴。
“晨练完后,我去给花圃里的花儿浇水,花儿就告诉我,她们看见——”花以香红扑扑的小脸还是不太敢直视陌生男子,她低下小脑袋,伸手指了指淮仁小声道:“看见他进了养鸡场。”
顾以真永远是反应最快的一个,这边才刚听到淮仁进去过养鸡场,她那边就有了行动,不过三两下的功夫就将犯人给制服了。
那速度很快,淮仁只觉眼前黄光一闪,还来不及惊叹花以香竟然能和花儿沟通,双手便被人死死地抓住反扣在背后,然后听背后之人恶狠狠地道:“我就知道,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这下露出马脚来了吧?快将你独吞鸡蛋的理由和经过说出来,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顾婆婆这时候急道:“以真,切莫将人弄伤。”
顾以真很乖巧地点应了声好。
其实,这所有的一切对于顾婆婆而言都是些小事,属于小打小闹,是以并没有阻止,她乐意看到小辈们打打闹闹,总觉得这样才像一家人。
“我没有偷鸡蛋,鸡蛋一个不少地放在鸡舍了,你们不信大可以去瞧瞧。”淮仁信誓旦旦说道,
他看着眼前这些女人除了揭发者花以香和神色淡漠的顾以心外,皆是一副饶有兴致想看热闹的表情,心里真的不知道是该哭该怒还是该笑。不对,顾以心竟是停下了筷子,似乎在等着听点什么。
“不是偷鸡蛋,那你进去干嘛?”顾以真显然不信。
“你管我做什么,反正我就没偷鸡蛋,你现在去鸡舍瞧瞧不就行了。”
“跟小红打架了,花儿们说的。”小姑娘花以香见两人争执,心里不安,急着替淮仁说了出来。
小红便是指养鸡场里面那只雄壮威武的大红公鸡了,淮仁纵然没听顾以心说过,但眼下还是可以猜得出其所指。
顾以心她们俱是愣住了,跟鸡打架?这是脑子不好使了还是咋的?
而后便听“噗嗤”一声,顾以云双手捧腹,哈哈大笑起来,那样子毫无一点儿淑女风范。
顾婆婆很是不解:“小仁,这可是真的?”
大徒弟顾以梦喃喃自语道:“还有这样的事?”她修为高,也自视甚高,不屑于到外界去游历,所以见识到的奇人异事还是比较少的。
二徒弟顾以柔站在淮仁这边,可是无意间却说出了心里话:“仁弟弟有可能勾搭姑娘,但绝不可能跟鸡儿打架。”她脸上没有挂着平常那副柔柔的笑意,说得极是认真。
三徒弟顾以真忙放开手闪到一旁,怕沾染到了某些东西。
四徒弟顾以云还在笑,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
五徒弟花以香发觉了气氛的不对劲,不安的心情再次涌现。
六徒弟顾以心却是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我没有打架!打架是指双方争执殴打。我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去跟鸡争执殴打?我分明是单方面被它按在地上摩擦啊,淮仁在心里很老实地说道。
淮仁摇了摇头:“顾婆婆,我没有打架,别听那些小花小草胡说,它们智商不高,不懂打架的含义。事情是这样的,那只公鸡拦着我不让我取鸡蛋,我骂了它几句就离开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花以香低下了小脑袋,不敢再说话了。
顾婆婆笑着点头道:“原来如此,这不都很小的事嘛,那只公鸡我回头再教训它。大家继续吃面吧,可不能浪费了小仁辛苦做出来的东西。”
便在此时,顾以心却是站了起来,在众人疑惑地目光中向淮仁走去,竟是开始脱起他的衣服来。
淮仁有些慌张地抓住她的小手,制止她荒唐的行为。
“心丫头,你又要干什么?”顾婆婆惊道,她真是怕了这个小徒弟了。
“师妹醒醒,现在还没到晚上呢。不对,到了晚上也不可以!”顾以真一边说一边上前阻止。
顾以梦双手抱于胸前,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好戏。
而顾以柔却是很苦恼,心想这下我该找什么样的理由来替小师妹说话呀?
“看吧,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小师妹已经被他带坏啦!”顾以云双手捂住花以香的眼睛,自己却是睁得大大的。
双手被顾以真抓住反扣在背后,这次被抓之人却是由淮仁换成了顾以心。
淮仁向顾以心使着眼色,传递着某种信息,可对方直接无视了。
他心里来气,凑到顾以真身边道:“以真姑娘快闪开,这般冥顽不灵之人还是得让我来。”
顾以真嫌弃他身上沾染的某些东西,下意识就闪开了。
而后淮仁顺势抓住那两只小手,往手心里一顿摸摸抓抓,写写画画。
顾以心不理会他的小动作,对众人道:“脱了他的外衫,你们就知道了。”
淮仁的衣服样式和颜色虽然一样,可昨晚沐浴过后换上的那件长衫的袖子上可是有个小破洞的,这件事只有顾以心一人知道。
她还知道淮仁的亵衣亵裤每天都换洗,但长衫却是几天才换一次,而眼下淮仁穿的并不是昨晚刚换上的,加上他的动作比平常要生硬,是以顾以心察觉到了什么。
顾婆婆对三徒弟使了眼色,心想,看来这闹剧还有下文。
顾以真可是除了花以香以外最听师傅话的人了,心里纵是万般不情愿,还是走到淮仁身边去脱他的外衫。
淮仁叹了口气,见事已至此,也不做无用的反抗了。
外衫脱去后,顾以真当场愣了一下,不敢多说什么,忙站到一边去。
顾以梦,顾以柔,顾以心看了,皆是蹙起了眉头。
顾以云看了,却是神色惊慌,脸色煞白。
花以香有心想看却不敢靠近。
最后顾婆婆过来一瞧,脸色当场变得有些难看。
只见那白色的上衣上沾染着一小块又一小块的血迹。
顾婆婆不由恼道:“小仁,你这孩子受了伤怎么不说?是不是拿自己当外人?”
淮仁讪讪一笑道:“怎么会呢?我只是不想让大家担心,其实这点皮外伤对我来说就好像被蚊子叮了一口,不痛不痒的。”说着便要将外衫穿上。
顾以柔阻止了他,疼惜道:“仁弟弟,你这是怎么弄的?先别穿上,现在来姐姐房里,姐姐给你上药。”
淮仁正犹豫间,却没料到顾以心冷不丁伸手,很是熟练地脱下了那件染着血迹的白色上衣。
只见上衣里面竟还有布条!
一条条沾染着鲜红血迹的布条就这么缠绕在那具略显瘦弱的身躯上。
而在此时,众人皆是清清楚楚地感受到顾掌门散发出来的那股滔天怒意。
淮仁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咬着牙,任由背后两双小手小心地将布条全解下来。
而后,大家便看到了,看到狰狞恐怖的抓痕遍布了整个后背。
“嘭”的一声巨响,顾婆婆一掌拍在饭桌上,顿时所有的碗筷俱是飞到了半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