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尽是低矮的哭泣声，似是压抑到了极点，又像是从喉咙中挤出来，那般痛楚无奈。

可她睁不开眸，只觉得世界一瞬间堕落在黑暗之中，就连人影烛火花瓣都不见了。

只有漫漫而无尽的黑暗，和那无休无止的哭声。

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在红满阁的小院之中？怎么突然……

“主人，是幻境，你要小心，这幻境之中，似乎暗藏杀阵。”

嗯？乔加燕眉头轻蹙，缓缓闭上了眸，哭声愈发真切，似是就在耳边，可是除了哭声，还有其他在细碎中游走。

是什么？

嗯？乔加燕忽然一瞬间就觉得毛骨悚然，汗毛直立，她慢慢的，慢慢的回眸……

只瞧黑暗如潮，一刹那就消散一空，而她的身后站着一个人影，人影手中拎着一道破碎的人皮。

人皮还是娇娇柔柔的模样，就连唇瓣也是浅浅淡淡的粉色，眸心轻合，遮住了光华，只剩下平稳安静，就那么的被迫挂在手心。

“燕儿，好巧，嗯？这是你娘，你应当还记得吧。”人影轻笑，眉眼似泉水潺潺，泛着清澈温润。

可……

乔加燕垂眸望着那衫人皮，又瞧了瞧身后依旧昏黄，还飘着瓣瓣破碎的花瓣。

这是冲破了花团禁锢？擒住了她娘吗？真的吗？不是幻境？

乔加燕眸心向上，慢慢落在那衫飘渺的影子上，影子饱满有力，仿佛忽然间就有了血肉……

嗯？血肉？乔加燕脚步微微后退，忽然……眼前人影模糊交错，耳畔还骤然响起呱呱的惊呼尖叫。

“主人！小心！”

嗯？她现在才真正走进了幻境之中？眼前交错的人影缓缓消散，只剩下空荡荡了无人烟的小院。

长廊弯曲，瞧不见尽头，屋内烛火滋啦滋啦，像是要灭了。

‘那是幻觉？’

乔加燕眉心轻蹙，脚下一动不动，她耳朵竖起，凝神静心，严阵以待。

“也不算是，呱呱瞧着不像作假，只是……此时这境中倒像是真的一般。”呱呱语调沉吟，不甚确定。

嗯？所以现在是真实的？那之前……以及之前，都只是一种意外投影？

嗯？乔加燕眉心愈发拧紧，她慢慢走向屋内，烛火已弱的快瞧不清，地上的碎花瓣也渐渐没得只剩三俩。

之前……那衫帽衫却不见了，脚下只有一块被蹭的干干净净的人形模样。

这是……乔加燕垂首摸向桌子，桌面上有厚厚的一层灰，像是许久不曾有人住过一般。

乔加燕绕着屋转了一圈，又慢慢走回院中，院里花卉灼艳而肆意，甚至爬了墙，绕了廊下一畔，缓缓勾勒出一景。

而她一路走来，都只是寂静万分，不像藏匿了谁，可人呢？去哪了？就算是投影，也应当是一比一的实景，可她完全找不到破绽，也走不出这片真真假假。

“小姐！”

嗯？乔加燕抬眸就瞧见小丫鬟猛地跨过墙，翻身而下，脸色是急匆与慌张，疾步而行。

嗯？小丫鬟怎么会突然而来，而且……乔加燕正眼瞧着她从她身边擦肩而过，眉心皱做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