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别紧张。"我安抚她:"沈府的人没见过我们,而且我们现已易服乔装,又和萧公子一起。他们断断想不到。我们日常只需谨慎些便可无虞。"
想让她宽心些,于是我笑道:"小月,你瞧着房间这般大,得有多少窗户呀!"
小月伸手推了两扇窗,突然:"呀!小姐,这边景致真好!"
房墙外,碧水烟浩,古柳依依,远处更有青山隐隐。又见窗下堆满巨大的江石,断了路迹,也绝了闲杂人等。
看来沈财主确实很有营商头脑,经营理念一点都不比现代酒店逊色,这架势,起码五星级。
既然闲来无事,我俩干脆坐在窗旁打牙子。突然想起小月给我用的那东西,总觉得极不习惯。于是叫她再拿些出来,我仔细的研究片刻,发现有可改造的地方。于是一边手不停的针线,一边跟她东拉西扯的。
小月:"小姐,咱们这次真是婆菩保佑,路上得遇贵人。"
"嗯!"我点头:"是呀,若不是萧公子侠仁丈义,怕我们早已是刀下冤魂了。"
"小姐,不知萧公子是哪里人氏,我瞧他气宇轩昂,跟一般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儿不相同哩。"
"我猜萧公子非一般常人,倒有些王权贵相,怕是官家子弟。"
小月双手托腮"唉,萧公子长得可真俊呀,可是人就显得过于冷峻了,不知他可有婚佩了?"
我一呆,有些怔忡,很快就回过神来,笑打她:"瞧你小丫头,倒学着那老太太嚼起舌根来了。"
小月吐舌:"我也是一时好奇罢了!"
笑闹间,门外有人敲门叫唤:"小少爷!"
小月忙上前应门。
李根生门外陪着笑:"小少爷,萧公子吩咐下来,给您备了饭菜。小的是想来问问小少爷要什么时候摆食。"
小月回过头来,似笑非笑的望向我。
我面一红,萧越行倒挺细心的。
"现在摆上来吧!"
"好咧!"李根生长道:"小的马上吩咐厨房传菜!"
仆妇端着盘子流水而进,我赶紧让李根生把饭桌移至窗边。我笑着对小月说:"江清树秀,咱就这眼前美景下饭。所谓秀色可餐,不外如是。"
李根生立即大拍马屁:"小少爷真是风雅逸士,倜党风流。自古多少文人..."罗里罗索的说了长长一大堆崇词。
我赶紧刹住他的话:"好了,小二哥,你们且下去,回头再作吩咐!"
"是,是!"也不见那李根生脸上有什么尴尬之色,领着一众人很快就退了下去,反手关了门。
小月笑道:"这小二好生会说话。"
我唤她过来一起坐下,说:"且不管他,咱们要开吃了。"
小月端起饭碗,看了一眼窗外,突然"哧"的一声笑:"秀色可餐。小姐你瞧,这会可真有美人窗外,透色可餐哩!"
我低头一看,可不是嘛。
窗下数十步外,老柳之下,河岩之上,一白衣美貌女子斜靠树干,屈膝而坐。
距离不是很远,可见她肤若凝脂,发乌如炭,长袍逶地,从侧面来看神情似是有些落寂。
这个时代,一个美丽的女子孤身坐于河边,别不是想不开吧?!
心下惴恻,又久见她没一丝动静,忍不住站起来叫:"嘿!美女!"
没反应!
"哎,美人!"我稍提高声又喊了一句。
这回有反应了。
美人转头过来,双眸如墨,冰月寒星,冷冷的扫了我们一眼。
我不由打了个冷颤。
配合着手掌友好的摇摆,我厚着面皮努力绽放自认最美最具亲和力的笑容:
"HI,美人!"
美人眼内闪过一丝怒气,狠盯我一眼,转头不理。
哎呀,也太有性格了!
念在美女心情不好的份上,我不介怀。
小月低声道:"小姐,怕是我们现在一身男装,她误认我们是浪荡徒子了。"
有道理!可也不能在这里大叫大嚷的跟她讲我也一样身为女子呀。
继续努力:"哎,我们不是坏人。只是这风急水寒,姑娘别给冷病了。还是早些回去吧,省得家人担心。"
美人无所动。
又接着喊了几嗓子,依然无动于衷
不禁有些泄气,叹了口气:"小月,咱们还先行吃饭,看她有何动静再说!"
菜肴极合胃口,都是我平常喜欢吃的,这顿饭吃得我兴高采烈眉花眼笑,我这人就有这坏毛病,心情再不好,只要有吃的,立马什么都忘了。
等放下碗时,树下那美人不知怎地,已经站进水里了。
我大吃一惊:"姑娘!姑娘莫乱来!再想不开的事,也不能这般轻贱自己。"
见她一动不动,迎风而立,衣带飘飘,怎么一个"神采仙韵!"可形容。
我又喊:"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姑娘若有什么不顺心的,且说出来,再难的事,总有可解决的办法!"
小月一旁也在声附和:"是呀,是呀。姑娘你快上来,我家小...小少爷法子多得很!"
有反应,有反应。
美人身子开始微微发抖。
"姑娘,虽说死后万事休,可你得想想家中高堂双亲,你怎么忍心白发人送黑头人?还有呀,自杀的人,死后可得入那阿鼻地狱,受尽苦难,不得超生呀!"
我充分的借用了电视里看到的谈判专家在情在理在意谈判技术,套用以前学过的心理学,再结合佛洛伊德对人类自我本我的最深层挖掘,通过坚持不懈的思想教育工作,终于...
美人转身了!
"对了,这就对了,姑娘,有事好商量,你上来吧。我先给你拿件衣服,不然,你饿不饿?还是先喝些热汤?"
不过,瞧她神情并没什么哀伤幽怨,流泪满面之类的悲感,反而柳眉倒竖,咬牙切齿,一步一步的涉水拾级而上,似乎很生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