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家主此举自然是善,埙又怎会多言”面对起身男子明显有所差异的话 首席的雅客还是从善如流的回了,言语中的谦逊之意,倒是让在场众人甚为不解了
二人这又闹的是哪一出啊,明明之前还是熟识之态,而后又几番针对,如今更是这般,他们表示自己虽位列繁央名士之流,但到底还是读不懂这二位赤浮风华绝代之人的心思,既读不懂也无需再耗脑力,还是静等着下一轮吧
宴上众人歇了猜测的心思,继续目光炯炯的朝白少家主方向望去,好不容易得见少家主亲颜,能多看一眼便是一眼,不然等少家主离去荟萃居,下次再遇更是不知何期
虽感觉到周遭视线明显强烈了许多,白少家主却仍是面色清冷如常,他接过侍人递上的酒爵也是当着众人面一饮而尽,接下来两杯亦是如此,让在场繁央名士又是一阵惊叹
白家白毓果然无愧其之盛名,不仅才谋世间罕见,连这性情也是少有人及,要知能在这场曲水之宴上的酒水皆是玉液琼浆,醇香四溢不说,度数可是不低,便是他们也要掂量着不敢多饮,少家主如今还未及弱冠,如此胆识潇洒他们是自愧不如
而男子身旁的女童虽一直静坐未言,但黑眸还是若有所察的朝见白少家主连饮三杯后有所笑颜的首席雅客望去,少家主此次可是当真是于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坑了一遭,可薇埙先生一向久居繁央城,便是她也有所耳闻,又怎会和毓表兄有过多的联系,而薇埙先生此举为难的成分倒是不比熟识的好友相坑言的恰当些
云坠眸光默默的往饮过三酒爵后继续落座的白少家主轻扫了一眼,心中暗叹,毓表兄,此次代饮若想寻人相报,倒是已有人选了
众人也是看着继续落座面色如常,姿容无双的白少家主,刚刚三杯也只是使其凝脂般的肤色染了些红晕,其他再无他样,而且这染上的红晕在少家主清冷微寒的神色下也失了饮酒后的他样,叫人不敢再继续多望一眼,毕竟是赤浮世家之首的少家主,就算不知眼色的人在看到那一身气势也要先掂量几分
看到场面暂冷了下来的卫岫也很是无奈,他虽不甚了解白少家主性情,但也知对方这般神情只是微醉后的常态,并无有意为之,毕竟白少家主清冷倨傲的性情他还是有所耳闻的
这一轮结束后,首席的雅客才将指甲重落于琴上,风轻轻拂过,竹林间的漱漱声顿是舒解了众人的心怀,场面有所缓解,侍人则重新再乘了一酒爵放如木舟中,曲水流觞继续开始,不过较之于前三次,此曲虽依旧轻灵悦耳,但却少了些意境,平淡了许多
而这一次琴声既止,木舟倒是停留在一位场中繁央名士身后,待此名士饮过一爵,取紫毫题诗一首后,便被侍人收好,先送于卫岫先生那席,再被宴上众人所传阅
可怜了这一位被薇埙先生选中的名士,诗文虽提的极好,但先有白少家主的风光无限,再文采斐然也只能甘落下风了,知道会有这个结果,选中的那位名士也是无奈一叹,他虽对自己的文采有所自信但也并不因此自负,既然清楚自己的分量又如何会想与名扬天下的白少家主共同争辉呢
经此一轮,后面的名士皆尤为紧张的生怕会被薇埙先生的琴乐再止,那乘放酒爵的木舟就停于自己身后,只要这几轮不轮到自己,接下来便就会回归常景了,毕竟相较也是要与共同水平者相较才是,若白少家主那般,便是只能高高仰望,与之相较,实乃自找苦吃,着实打脸
就在这场繁央名士皆抱着如此想法的曲水之宴内,很快就气氛就有所回升,饮了酒水的众人虽还保持着目光清明,但还是神情有些激动的
他们渐渐开始谈论某一位被木舟选中的名士提的诗文如何难得,又或者是哪一席上之人用典过于久远,未达到此诗文中的效果,一时间气氛倒也其乐融融,各抒己见
白少家主身旁的女童倒是眸光看着这一场不再拘束的曲水之宴,名士高饮,跌宕遒丽的文辞,书法,心中暗赞,能入荟萃居参加此场繁央名士之宴,也当真不负此行,不过今日离宫之行必不止一站,另外应还有去处吧
栎王殿下与身旁之人谈聊了一会儿,回了几爵,倒也不敢再饮了,今日一行还未结束,他可不想当着白少家主的面被抬回府中,不仅失了颜面,曦照又该如何看待自己才是重要的
白少家主倒是举爵与已经停下抚琴的薇埙先生共同对饮了一杯,又令在场的众位讶异了一把,薇埙先生可是甚少饮酒,这两位的关系应说是更扑朔迷离了
同时也有不少朝卫岫先生举爵的,卫岫先生也一并回了,在看到栎王殿下朝他望去惊异的表情还笑着回了一爵,樽酒乐文间丝毫不见不胜杯杓之态,强人真乃强人
正感叹着的栎王殿下冷不防的看到他身旁的白少家主已朝自己举爵,顿时惊的立即举起案上的酒爵在对方的依旧冷然却又含着玩味的眸光下,头皮有些发麻的与其对饮完此爵
而此幕也逢时的被卫岫先生所见,在两人饮完后,他便举爵邀二人共饮,一旁宴上众人虽有这个心思想向白少家主邀爵,但到底还是掂量了一番,并未曾举起案上酒爵,要是因此被拒,这半月怕是恐难以见人了
毕竟白少家主清冷倨傲之名是共所周知的,就算给个面子不会直接相拒,也必然是惹少家主不悦,他们就算是繁央名士但与卫岫先生相比还是资历不过,又何况是这位名扬天下的白少家主
就在在场众人默契的协定内,栎王殿下却有些醉意了,他本来已打算好了不再饮酒,后与白少家主和卫岫先生相饮则是未料到之举,现在他所饮倒是比白少家主多了几爵
白少家主一向不与他多言,卫岫先生之前邀饮也是因白少家主的成分多一些,难道,他猛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以手抚额的叹了一声,自己刚刚就不该幸灾乐祸,如此果真是遭报应不爽
就在栎王殿下幽怨的眼神中,这场曲水之宴也已接近尾声了,宴上的众人也有起身朝卫岫先生告辞离去的,见此,女童身旁落座的白毓也是笑着示意对方该起身离去了,随后又眸光朝有些微醉的栎王殿下望了一眼,也就那一眼令还有所困意的栎王殿下顿时清醒许多,笑话,现在不醒,接下来可有自己好看的了
还未离席的众人看着起身的三位也是一阵可惜,下次再见这位白少家主又将是何时之期,待三人行至卫岫先生席前揖了一礼说明去意时,卫岫先生也一同起身回礼,他并无因白少家主的离去而感到可惜,因为终会再见
于此相较,他倒是更期待下次见到这位白少家主时,对方又该如何惊艳,因为还有宴上的众人,卫岫先生倒没有继续相送只是吩咐了侍人为三人引路
而当三人往宴席外圈行去此,此处的赤浮名士竟然是全部起身举爵想送,其中还是一向甚少饮酒的薇埙先生,待饮过此爵,众人继续落座时,却是薇埙先生又继续抚琴相送三人
一曲离歌,几番故忆,悠扬轻灵的乐声飘散与风中,也拂至了三人的耳旁,栎王殿下留心的扫了一眼白少家主脸上的神色发现对方仍是如常一般,倒叫他有些不好猜测二人的关系了
这一首离别曲便是自己再如何多心也知道此是薇埙先生奏于眼前这位的,与自己和曦照并无多大关系,可对方却似此曲与他毫无关系一般继续的面目清冷,让他当升起一点打探之心,也因对方无所谓的态度给打消了
如何不知道自己身旁之人是如何想法的白毓倒是朝荟萃居内稳列着名碑荟萃之所看了一眼,随后才朝一直跟随于他身旁的女童道“阿坠,可知为何是先离去荟萃居,而未带你去见证一下这名碑荟萃的荣光”
“戒忧戒躁”女童虽然只是回答了个好像与男子此问无所关联的四字,但还是令白少家主心情有所愉悦,他语气欣慰的朝女童道了一句“今日之行,之所以未直接带阿坠去见识一眼这荟萃居陈列着的名碑荟萃,就是想等阿坠日后以己之才接到墨樱贴,拥有独入荟萃居的资格,那时的阿坠再看这其中陈列着的经历了岁月悠久和显露世间沧桑的碑文上就可得知,能以自身之力获取墨樱贴,该是何等值得认可之处,有些事也并非先至才时好的,也是需要时间恰当才好”
“阿坠受教了”听过此言,女童倒是诚恳的谢过了,而于前方引路送行的侍人倒是眼观鼻,鼻观心,丝毫没有因白少家主这句以世间少有人能持的墨樱帖来激励女童,而有所无谓的动静,毕竟是白少家主,说出这样的话,也不惊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