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拖着这幅身子,别说出王府采办,就是出这座小院子都难。
“竹儿竹儿。”整日窝在房间里,除了吃药就是睡觉,日子过的实在无趣。
“这还不到辰时,阿嚏!你今日怎么起这么早,哪里不舒服吗?”竹儿放下手里的药,揉了揉发痒的鼻子关切地看着她。
“我这身体一日比一日好,可你这风寒倒是比我严重了。”安歌看她打喷嚏心中不知有多愧疚有多心疼:“蛮力是使不得的,万事都要先照顾着自己。”
“你几句话你来来回回说了好几日了,冬日里哪有不得风寒的,大夫都说没事了你就不要唠叨啦。”竹儿一边说着一边蹭进了她暖和和的被子里,冲她调皮地眨眨眼睛。
安歌有点无奈地笑笑,虽然有些气她鲁莽反伤了自己的身体,可心里是半分都怪不起来的,能如此为她着急的人,她心疼都来不及,只好转移了话题,任由她缩在被窝里取暖。
“你刚刚说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现在…刚过辰时啊。”
安歌仰天长叹,声音拖的老长:“辰时,那林槐序岂不是已经下朝了?”
自她负伤后,当天晚上林槐序就带着铺盖卷大摇大摆地住进了王府,跟唐墨挤在了一处殿内,甚至没有劳烦偌大的亲王府合情合理地替他辟出一处暖阁来。至于外头的说辞,自然是他奉皇上之命彻查毒箭树,保护宸太妃养病一事,可对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有安歌知道。
可是一连几天,安歌都没有见到林槐序。
就连唐墨也一应在她眼前消失了几日。那晚竹儿梨花带雨地扑在她身上,早就听说她被用了刑,急的在殿门外的雪地里跪了两个时辰,可是实在没有人顾及得上她。等到听说安歌已经沉冤得雪才踉踉跄跄地跑到王爷跟前,求着能见上自己一面。
唐墨把竹儿安置在暖炉边上缓了好久,这才有了点生气。
安歌那天见了蓬头垢面的竹儿,一时不知道该哭还是气,内殿一片混乱,哪里会有人顾得上殿门外还跪着一个小丫头,她又更是一声不吭,老实地不敢求人。那日旧雪将融,外头有多冷安歌是亲身经历过的,竹儿哭的肝肠寸断跪了许久,受得寒不比自己少。
人是不在自己身边转悠了,可禁令却是里里外外都在的。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愿意出去惹是生非,唯一担心的就是太妃的身体。安歌老老实实呆在王府里喝药养伤,却天天都能收到新鲜的蜜饯果子。可难为她成天看着这些果子喝着苦药,不免有些睹物思人起来。
兴许老天也听到了她的怨念,这天夜深,安歌刚刚哄完劳心劳力替自己操心的竹儿,喝了与自己相同苦药去另一阁内睡下,她屋里的窗子却被人生生卸掉了。
她一声惊叫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人捂住了嘴。刚要撩起后脚踢中来人要害来个鱼死网破,却被瞬间捉住了脚腕,顺带着耳朵边上一热:“你不是想要断子绝孙可千万住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