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白昙的代价

虽然白昙把事情闹得很大，但不论从哪方面来说，白昙也确实完成了众生之门交代的任务。

福光舍在巴黧的势力遭到了巨大打击，蒙受了惨烈的损失后，梵帝冈方面反应很快，在第二天就下令收缩势力网络，不仅是法蓝西，周边国家的福光舍成员全部收到命令，要求回到梵帝冈进行述职，做情报反馈和归纳之类的工作，说白了这也是在保护有生力量。其中也包括了正在英吉利调查的福光舍成员——出了这么大的事，再加上圣玛丽教堂的案件一直没有头绪，福光舍不得不把当前的重心偏移。

在那晚搞定福光舍后，白昙在巴黧足足又待了将近一个月，这期间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平时的日常起居全靠联络点的切利亚负责。他倒不是担心被福光舍找到，而是在忌惮黑天鹅在法蓝西的力量，他不确定黑天鹅到底会不会找自己麻烦，要是他们想，完全可以在机场车站等地方守株待兔等着自己，所以白昙不敢冒险，也不敢在短时间内离开。

通过切利亚，白昙大概了解到一些事情的后续，比如卡佩蒂安财阀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对媒体透露将对市政机构捐款，并且主动承担起巴黧圣母院的修缮工作，这为他们带来了一大波的赞美好评；再比如法蓝西阴影世界大洗牌，黑天鹅趁着福光舍势力收缩的机会，一跃成为法蓝西最大的势力，其中再加上镇府方面的配合，现如今已经坐上了法蓝西官方势力的王座，一些以往与黑天鹅交恶的中小型势力在这段时间内被迅速清洗；还有一件与白昙有关的消息就是，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流言，说巴黧圣母院那晚的始作俑者是一位名叫“Waiter”的杀手。

传言不尽相同，有人说这个人既神秘又厉害，还精通一种神乎其技的化妆技巧，可以使自己变成任何人的模样。也有人说他其实不是黑天鹅的人，但和黑天鹅的领袖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还有人说这个Waiter其实是个脑子不太好的疯子，明明只杀人就够了，还非得把巴黧圣母院烧了，拦都拦不住……

相比起那些能确定真实的隐秘消息，这种模棱两可的八卦反而更让人津津乐道，类似的流言越传越盛，到了最后那几天，白昙甚至听说现在法蓝西阴影世界骂人都变成了：“Waiter今晚就来把你家烧了！”

白昙很是惆怅，他感觉自己有被冒犯到。

白昙大概能猜到关于他的消息是从黑天鹅流出来的。一如他之前就说过的，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黑天鹅的人都实在太不专业了。

哪怕是黑天鹅已经发展到如今的规模，但它依旧更像个行者庇护所，而不是一个专业的组织机构，黑天鹅的基础成员素质良莠不齐，缺乏统一性的训练和专业的管理，甚至连最基础的保密工作都做得不够好。

其实他早就想给玛格丽特说这些，但现在看来，显然是没机会了。

在时间将要抵达十月中旬的时候，切利亚送来了机票，告诉白昙，说从这段时间的情况来看，黑天鹅似乎并没有在找人的迹象，应该可以放心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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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下旬，白昙终于回到了银色沙漠总部。

依旧是在那间空旷的办公室里，老张坐在桌子后面，白昙窝在沙发里，二人很有默契地沉默着。

老张戏谑地盯着白昙，半晌后才开口：“没必要吧……那毕竟是人类历史的瑰宝，你这种做法和八国联军侵华时火烧圆明园有什么区别？”

白昙捂着额头：“我要说不是我干的你信吗？”

“咋的？”老张抓了抓下巴上的胡茬，乐呵呵看着白昙，“还能是福光舍自己烧的？”

“算了，当我没说。”白昙摆了摆手，“说好的报酬呢，一千万赏金，还有级别权限——现在我应该是B级执行官了？”

老张面色变得有些古怪：“嗯……是这样没错，你现在在众生之门内部系统中的记录已经是B级执行官，不过我们对你这次任务的执行过程进行了评估，评估结果是你的单兵作战能力已经达到了A级水准……”

白昙眉梢一挑，觉得老张话里有话。

果然，老张停顿了一下后又继续说道：“也就是说，接下来对你下派的任务，难度大概率会在A级以上。当然，这也会考虑到任务是否适合你去执行之类的，不过只要是安排到你头上的任务，至少都不会再低于B级。”

白昙皱眉沉思了一会儿：“对我做这种评估是谁要求的？”

“咳，信息部。”老张咳嗽一声，“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对总部成员进行全方面评估是修普诺斯在管，他并不是在针对你，这只是正常的流程，你也不要多想，没有人故意刁难你。”

“这样也并非全是坏事。”老张投给白昙一个安心的眼神，“好消息是，这样一来，你继续往上晋升的速度也会快上不少。”

白昙默默点头：“其实我想休息一段时间，如果可以的话，近期最好别再给我安排任务。”

老张微微抬眼：“怎么了？”

白昙低声说道：“我想再多学点东西，这次任务其实很惊险，差点就栽了，多学点有用的技能傍身也有备无患，而且我的心理依旧存在大问题，我打算等自己调整好了再继续做事。”

老张闻言，表情也严肃了许多：“心理问题……你脑子里那个人，你的‘代价’，他又出现了？”

白昙却摇了摇头：“起初我也以为‘他’是代价，但现在看来，‘他’其实并不是。”

白昙陷入了沉思，他沉声开口，像是在给老张解释，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现在有些想明白了，我的代价应该是纯粹的混乱和疯狂。而我本身的精神却因为无法承受这种代价，所以大脑出于应急机制，在精神层面生成了‘他’，让‘他’来代替我承受这一切。”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其实是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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