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平安夜的电话
不知不觉，丁香来到美利坚已经三个月了。
相较于美利坚政界官员的作风来说，玛乔丽教授的办事效率很高，只用了不到一周的时间，就把丁香的手续全部安排妥当，让她名正言顺地留了下来。
丁香以学生的身份在霍普金斯大学继续自己的学业，同时也以玛乔丽助手的身份参与进实验，和其他研究人员一起进行研究。
但值得一提的是，虽然丁香带来了珍贵的实验品，但一直到今天，足足三个月的时间，整体的实验进度依然没能取得太大进展。
在实验过程中，实验的研究人员们亲眼见证了圣子血液确实会对分子神经活性造成某种影响，但奇怪的是，这种影响只持续了很短暂的时间，前后不过几秒钟，分子神经的活性就会迅速减弱，直到恢复到正常水平，并且再重复进行试验时，该分子神经样本也不会再有变化。
于是实验在这里又遇到了难题，除了要探究圣子血液的特殊性以外，还要搞明白为什么会造成这种情况，这是他们目前要解决的最大难题，玛乔丽教授已经为此苦恼了很久。
……
这天下午，办公室里，丁香在电脑前伸了个懒腰，窗外下着雪，但办公室里因为开着暖气，所以还算暖和，丁香只穿了件贴身的薄毛衣也不会感觉到凉意。
丁香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看着屏幕上刚刚输入进去的实验记录，她在做着做最后一遍审阅。
笃笃笃。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丁香回头，看到克拉伦斯站在门边，他穿着呢子大衣和高领衫，手中提着一把黑色的伞，正笑着看向这边。
“我就知道你肯定还没走。”克拉伦斯帅气的脸庞上露出微笑，“丁香，你天生就这么努力和认真吗？怪不得玛乔丽教授这么喜欢你。”
丁香微微颔首，不失礼节却又保持着分寸：“菲尔德先生，你要回去了吗？”
克拉伦斯无奈地笑了笑：“说过好多次了，你称呼我克拉伦斯就好。外面下雪了，我担心你没带伞，所以专程来接你。”
丁香的目光落到克拉伦斯手中的长柄伞上，恍惚间想起了在阿斯莫林博物馆那天——当时那名华夏同胞的伞被她忘在奥克斯福德了。
“不，不用了。”丁香婉拒道，“我住的地方离学校不远，可以自己回去。”
克拉伦斯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但立刻又笑了起来，说道：“今晚是平安夜，哦，我知道华夏人不过圣诞节，不过，但是……好吧，其实我是想说，我能有幸邀请你共进晚餐吗？”
丁香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在克拉伦斯希冀的目光中，她缓缓摇头：“请容我拒绝，菲尔德先生，或许我应该说明白一些，目前我只想把全部的精力放在研究上，并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克拉伦斯却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也没有，所以我想早点开始做准备。虽然你拒绝了我晚餐的邀请，不过拜托，至少让我送你回家吧，要是让一位美丽的女士冒着雪回家，上帝都不会原谅我的。”
或许是因为上帝这个词勾起了丁香一些不太好的回忆，她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语气更加生硬了：“谢谢你，菲尔德，不过我确认自己可以安全到家。”
说完，丁香从座位上站起来，迅速收拾好东西，跨上包走了出去。在门边和克拉伦斯擦肩而过时，她冷冷说道：“第一，我是一名研究员，信奉的是科学。第二，我是华夏人，是一名无神论者。”
……
平安夜这天的雪下得很大，当丁香回到二层小楼时，雪已经在她肩上铺了厚厚的一层。
走到楼下时，丁香一抬头，看见骆笃思正站在二层的阳台上打电话，她扶着栏杆，正好也看到了丁香，于是朝她挥手示意。
丁香笑着挥手回应，大雪中，她隐约听见了骆笃思打电话的交谈声，但用的似乎是粤语，她听不太懂。
“返去啦，阿桂，你继续留系度都无咩意义啦。”
“你系个边仲有亲人。”
“再过两个月就系春节了，洪门个边最近唔系几太平……”
“新上位噶fit人仲后生，但系好似威信都唔系很够，下边好多人都蠢蠢欲动，可能系条气唔顺。你呢个时候返去就啱啱好。”
“你直接走就得，唔使同距地讲，仲有，唔好讲系我葛要求……”
“冇嘢值得你谂啦，你都系时候享福啦，阿桂。”
楼下，丁香拿出钥匙打开门，一进屋闻到了菜肴的香气。
“好香！”丁香深吸一口，满脸陶醉。
骆笃思的声音从楼上传来：“菜都做好了，端上桌吧，我打完电话就下来。”
丁香从厨房里把菜盘挨个端出来，然后走上楼回房间换衣服，在路过阳台时，她听见骆笃思还没打完电话。
“咩？”
“巴黧葛事？我大概有了解到，咩？你话距系穷奇带返来葛个人？”
“原来系穷奇个马仔……咩？奥克斯福德都系距？”
“我知了，有啲意思...…”
几分钟后，丁香来到餐桌前坐下时，骆笃思也从楼上下来了。
“今天是平安夜，我特地多做了几个菜。”骆笃思在丁香对面坐下，她俏皮地挤了挤眼睛，“你们的实验怎么样了？还顺利吗？”
丁香不由得叹了口气：“还是老样子，我都怕再这样下去玛乔丽会不会怀疑我是弄了个假的实验品来骗她了。”
“真的？”骆笃思惊讶地看向她。
丁香噗嗤一笑：“当然不会，放心啦。我们已经证明了实验品能对分子神经造成影响，只是目前无法更进一步做出突破罢了。”
“行吧，那祝你早日有成果。”骆笃思端起杯子对丁香示意，“平安夜快乐。”
放下杯子，骆笃思话题一转：“对了，马上春节了，今年你回国吗？”
丁香愣了一下，她沉默了片刻：“现在还说不准，要是实验室那边忙的话可能就不回了吧，你呢？”
骆笃思展颜一笑：“我随便的，要是你不回，那我也就留下陪你。”
丁香默默点头，她也没有道谢，似乎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于是主动问道：“你刚刚是在和谁打电话？我都不知道你还会粤语。”
骆笃思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一个香江的老朋友，常年在国外工作，我劝她该退休了。”
PS:= =粤语，诸位看官老爷自行翻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