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玛格丽特

咖啡厅里放着舒缓的轻音乐。

西蒙听完玛格丽特的话，不禁露出苦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玛格丽特眨了眨眼睛，紫色瞳孔中闪烁着俏皮的光芒：“那坏消息是什么？”

“第三个死者出现了。”西蒙苦笑着摇头，“这次是圣文森大教堂。”

玛格丽特有些惊讶：“巴黧第十区最大的圣所？很大胆的决定。”

思忖片刻后，她又点了点头：“也是很聪明的选择。”

“黑十字教士一死一伤，毫无疑问是他故意留下的活口。”西蒙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郁，“和之前两次一样，留下了黑天鹅羽，他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想让福光舍和我们开战。”

玛格丽特端起牛奶，无所谓地说道：“就算没有他，我们和福光舍的关系就很好吗？他想嫁祸给我们的同时，不同样也在替我们削弱福光舍的实力吗？”

西蒙一愣：“难道就放任他这样继续肆无忌惮下去？”

“当然不。”玛格丽特小口抿着牛奶，“锅我们可以背，但人还是要找的。找到他，如果是敌人，就从他嘴里撬出来历和目的；如果不是敌人，那我们就能多一个实力强劲的盟友了。”

相较于玛格丽特的年龄，她的性格显然要成熟太多，她缓缓分析：“奥特斯基教堂，查理斯教堂，圣文森大教堂，这三个地方隔了很远，他的选择完全是随机的，是为了不让人找出他作案的规律。而他每次都能准确找到有福光舍成员驻扎的教堂，说明他有自己的情报来源。”

西蒙一点就通：“我明白了，我会派人去打听，看最近有没有人找边缘人买过情报。”

“嗯。”玛格丽特点头，“还有，安排人去有福光舍成员驻扎的教堂外面盯着，说不定能蹲到他。”

“这恐怕很难。”西蒙再次苦笑，“这件事已经在做了，但没有收到成效。目前我们基本可以确定的是，这个狡猾的家伙一定是精通变装技巧，只要没有锁定他，他完全可以直接从我们眼皮子底下溜走。”

玛格丽特微微挑眉：“那确实挺难办的。”

“还有更难办的。”西蒙沉声说道，“那名活下来的黑十字教士，我们查了他的伤情记录，推断出那个凶手有着极强的近身作战能力。这意味着即使我们找到了他，但要想在不惊动市民的情况下抓住他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动用枪械，而一旦在抓捕过程中造成了不必要的骚乱，反而会增加我们暴露的风险，引来福光舍的注意。”

玛格丽特摆了摆手：“只要能找到，你们尽管动手，后续我会安排公司进行公关解释，总能找到理由。不过过程中不能误伤无辜的市民，不然会使公司的舆论情况陷入被动。”

西蒙犹豫了一下，片刻后缓缓点头：“……我明白了。”

玛格丽特瞥了他一眼，憋嘴道：“我听见了。”

西蒙偏头看向窗外，赶紧把心里的念头全部摈去。

玛格丽特翻了个白眼：“你想让我也来帮忙？拜托，我还要上学。”

西蒙苦笑：“我也拜托了，你能不能不要老是窥听其他人的心声？这是在侵犯隐私。”

“人总是会好奇的嘛。”玛格丽特笑得眉眼弯弯。

西蒙上身前倾，朝玛格丽特靠近了一点，他把声音又压低了一些：“你应该把自己的天赋用在正确的地方，要是有你的帮助，只要他出现在你的周围，我们就能找到他——人的外貌可以骗人，但心声是不会的。”

玛格丽特摇头：“可我们并不知道他下一次会选择哪座教堂，这和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碰运气上。”

西蒙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如果这就是你的决定，那黑天鹅就该准备和福光舍全面开战了。我们找不到凶手，福光舍也找不到凶手，那么不管福光舍是否明白凶手是在嫁祸，他们都只能把怒火宣泄到我们身上。”

“我们早就做好准备了不是吗。”玛格丽特淡定地抿了口牛奶，“福光舍近几年越来越不好过了，最近又连续出事，先是奥克斯福德的圣玛丽教堂，现在又出现在巴黧猎杀黑十字教士的连环杀人犯——这个节骨眼儿上，他们迫切地需要一件事情来证明福光舍依旧有着震慑欧洲阴影世界的实力，而那名杀人犯只不过是给了一个让福光舍对黑天鹅开战的理由罢了……不管是不是嫁祸，有他留下的黑天鹅羽在，只要福光舍认为是我们做的，结局就不会改变。”

西蒙深深看了玛格丽特一眼：“原来你早就想清楚了，那么你打算怎么做。”

杯中的牛奶已经快要见底，玛格丽特看着杯底的牛奶，不知心里在想什么：“宗教信仰发展了这么久，我们无法摧毁，但我们可以先把福光舍赶出法蓝西。”

“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西蒙取下眼镜，用绒布轻轻擦拭，“或许我们能击败福光舍在巴黧的力量，但想要驱逐他们有些困难，教廷不会坐视不管，逼急的话很可能会寻求镇府的帮助。”

“前提是镇府会帮助他们。”玛格丽特露出微笑，修长的脖颈像天鹅一般骄傲自信，“只要我们能打赢这一仗，我会以卡佩蒂安家族的名义与镇府接洽——前提是我们能赢，证明我们有代替福光舍的实力。”

“时代变了，西蒙。”玛格丽特轻轻吐出一口气，“现在已经不是神权主宰的世界，在美利坚、苏俄、华夏，甚至扶桑等一些国家，都已经展开了对行者和天赋的研究，唯独欧洲这边，因为教廷的阻挠，迟迟无法进行这方面。欧洲许多国家已经对此表达了不满，却因为担心教廷会利用民众信仰做出反弹举动，所以一直无法彻底撕破脸。”

“这是黑天鹅的契机，将福光舍赶出巴黧，赶出法兰西，就是我们递给镇府的投名状，这也是掌权者们乐于看到的。”说着，玛格丽特情不自禁握拳，“只要抓住了这个机会，以后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告诉福光舍……”

“在法蓝西，黑天鹅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