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教义

一周后，白昙和老张坐上回程的飞机。

老张坐在靠近过道的位置，他替白昙系上安全带，笑着说：“你知道吗，华夏是全世界安全检查最严格的国家，也是最舍得在这方面投入人工的国家。而且九鼎的底蕴很深，保密措施比老美的代罚者还要严格，他们似乎有着神秘的可传承性的行者，不然那几年我也不用像个老鼠一样躲躲藏藏了。”

“相比起华夏，”老张伸了个拦腰，惬意地靠在头等舱真皮座椅上，“在非洲这种地方，要伪造身份就要简单太多了。说真的，要是在华夏，我可不敢随便坐头等舱，目标太明显了——最好飞机都不要坐，因为在天上时也代表着无路可逃。”

白昙的视线透过舷窗，望着下方的地面，他仿佛没有听进去老张的话：“GOS每一座训练营的考核都是这样的吗？”

老张笑着摇头：“当然不是，考核模式因为受各方面因素的影响会有不同，但考核的本质大体是不会变的——剔除残次品，筛选精锐。”

身材高挑的黑珍珠空姐已经面带微笑念起了安全守则，声音通过扬声器传遍飞机每一个角落。

“所谓训练营，”望着窗外，白昙小声地自言自语，“……其实就是斗兽场吧。”

“回答错误，”老张竖起食指摆动，“斗兽场的死亡率并没有我们的训练营高，严格来说，训练营的模式更像是养蛊，众生之门只要活到最后的那只虫子。”

“那我是什么？”白昙回头，看着老张。

类似的问题白昙已经问过很多次，为什么选我？为什么是我？你看重我什么？诸如此类，这都是白昙天性中的多疑心在作祟。

但老张依旧没有不耐烦，他每次都很有耐心地解释。

老张笑眯眯地说：“你是我压了重注的虫王。”

白昙无奈地摇了摇头。

飞机正在爬升，推背力将白昙压在靠背上。

啪。

等飞机逐渐平稳，老张解开安全带，打了个响指，把空姐招呼过来。

黑种人在身材上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迎面走来的空姐那双腿长得足以去参加维密秀，她来到老张身边，低下身微笑：“先生，请问需要什么？”

老张指了指旁边的白昙：“我这位朋友刚刚凯旋归来，需要一杯香槟来庆祝一下。”

空姐微笑着点头：“好的，请稍等。”

等空姐离开，白昙无奈地说：“你手边就是呼叫按钮，打响指太引人注目了。”

老张笑着说：“有时候刻意的高调也是隐藏身份的手段之一，一些似乎不经意间的小动作，会加深别人对你刻意塑造出来的形象的固有印像。”

白昙低着头揣摩了一会儿，默默点头。

等白昙抬起头时，老张已经不知从哪里摸出本书来看着。白昙偏头看了看书的封面，书名是一串苏俄语，《мертвые души》。（注①）

白昙的目光落到老张脸上：“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

老张抬眼，迎上白昙的目光：“什么？”

“众生之门这个名字。”白昙斟酌着措辞，“挽救众生？带领众生去往极乐世界的大门？这个名字听起来很高尚，我很好奇这个名字的来源和寓意，虽然众生之门旗下的瑞德普森生物科技确实研制了许多造福全人类的药物，但从众生之门残酷狠辣的作风来看，和这个名字一点都不匹配。”

老张放下书：“还记不记得我给你说过，众生之门的前身是白莲教？”

白昙点了点头：“记得。”

“白莲教在离开华夏本土后，获得了喘息和休养生息的机会，等它再重新发展起来时，已经不适合再用之前的名字了，所以才有了现在众生之门这个名字。”老张娓娓道来，“这个名字到底是谁取的，我当然也不清楚那么久远的事情。但我也有过大概的猜测，这个名字应该是脱胎于白莲教自古以来的教义。”

“白莲教……教义？”白昙眉毛一挑，忽然有种在听神话故事的感觉。

老张点头道：“没错，你知道的，自从有白莲教以来，白莲教几乎大部分时间都在做反抗运动，这同样和它的教义有关——接引众生布妙法，涤荡奸邪渡太平。世间还存不公正，但使白莲勿凋灭。”

“什么意思呢，大概就是说，白莲教生来就是为了普度众生，给世界带来太平的，但只要世界上还有不公正存在，白莲教就永远不会灭亡……这也是为什么白莲教总是乐此不疲地进行革命运动的原因。”老张继续说着，“虽然只是我的猜测，但应该八九不离十，众生之门这个名字也正好符合了这番话……”

老张还在说着，但白昙的注意力却全放在了后半段话，他喃喃念着：“世存不公，白莲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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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银色沙漠总部，白昙又开始了每天重复性的训练。

这种无聊且充实的日子持续了大半年，算下来，白昙来到众生之门已经马上就满一年了。

据老张给他的说法，他的搏击课光靠在训练室训练已经很难继续突破了，需要去学习百家流派融会贯通，以及进行真正意义上的战斗才能更进一步。

而易容课程白昙已经基本掌握，剩下的只是熟练度问题。

由娜依莎负责的驾驶课程可以说是白昙最喜欢的一门训练，这算是他枯燥生活中为数不多的放纵时间，他经常性地和娜依莎开着改装吉普，在沙漠中进行拉力越野。到目前为止，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海里游的，他基本都掌握了驾驶技术——除了像航母军用潜艇载人航天器战斗机这类东西，他就是想学也没有那个条件。

当然这并不妨碍他学习理论知识。

射击训练是白昙最稳扎稳打的一门课程，精湛的枪法是硬生生靠着无数子弹堆出来的——这也是他一直有着疑惑的地方，白昙曾试过使用天赋，扮演出“神枪手”的身份，但从来没有成功过，这使他再一次对自己的天赋产生了一些猜测。

除了这四项训练，其他的训练也陆陆续续被提上了日程，比如枪械与重武器组装、针对伤势的应急处理、追踪与反追踪、话术理论与运用、偷窃手法速成等等……

这一天，白昙完成一天的训练后回到舱室，通过房间里内置的通讯设施，他收到了老张的传话。

让他去B3办公室会面。

注①：《мертвые души》，俄国著名小说，《死魂灵》。（算是个小彩蛋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