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目的地，奥克斯福德

B3层。

这是白昙第一次到老张办公室，平时都是老张去找他。

唰。

舱门打开，老张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后面，正对着门。

白昙左顾右盼，打量着这个房间里的陈设。

老张的办公室有差不多正常舱室三个那么大，但布局陈设很简单，简单到……几乎看不到任何能体现他性格特点的装饰。

这就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办公室。

看见白昙进来，老张把桌上的档案推到一边，伸手招呼白昙过来。

白昙在办公桌对面坐下：“有正事？不然你不会叫我来这里。”

老张点头，拿出一个文件夹，推到白昙面前：“你该活动活动筋骨了。”

白昙抬了抬眉毛，拿起文件夹展开：“这是……”

白昙一边快速浏览着文档，老张就一边说着：“英吉利那边的分部最近有一个任务，比较急，我打算让你去帮帮忙。”

白昙抬起头：“这算是我第一次出任务？”

“你要这样理解也可以。”老张摊开手，“但严格来说，这次任务的执行官并不是你，之所以选择你帮忙，是因为需要用到你的易容技巧。”

白昙疑惑地问：“英吉利分部就没有一个掌握易容技能的人？”

“有，但只有一个。很不幸的是，他在不久前被‘审判’了，去见了天主。”老张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而且你要知道，哪怕是杀手，也并不都是全能的，会有擅长的领域，当然也会有不擅长的领域。”

老张娓娓道来：“而且这次任务的守备措施很严密，单靠正常的化妆已经无法满足完成任务的要求，所以才需要更加神奇的易容手段。”

“等等，等等。”白昙打断他的话，“审判是什么意思？还有天主，你是指上帝吗？”

老张拉开手边的抽屉，低着头寻找着什么，他摆了摆手：“你先让我说完，我会给你解释的。这是你第一次出外勤，要提醒的事项很多。”

“这次你要去奥克斯福德市（Oxford），你的搭档是一个叫威利斯·霍尔（Willis·Hall）的英吉利老绅士，在杀手中他算年纪比较大的了，代号Pelikan（百利金），他才是这次任务的执行官。也是他提交的申请，寻求帮助。”（注①）

“需要提醒你的是，除了总部以外，位于世界各地的分部里挂名的杀手大多数都是外部人员。我这么说你能理解吗？”老张看向白昙，“分部受总部管辖，分部的管理者也是总部派遣的人，但分部里负责执行任务的杀手不是，他们是从外界招募进来的，所以我们才会把他们叫做外部人员。众生之门给他们提供靠杀人赚钱的平台，同时在最大限度内给他们提供帮助和庇护，而他们则负责替众生之门办事。”

“这个百利金就是一个外部人员。”老张指了指白昙手里的文档，“当然我说这些不是让你去怀疑他，根据分部提交上来的报告，这个人没有异常情况，任务过程中你可以把他当做值得信任的搭档。我只是想告诉你，你这次去，你和百利金是平等的合作关系，不用因为自己是新人就把态度放低，毕竟他是外人，你多少也算个钦差。”

白昙哭笑不得：“大清都亡了，哪来的钦差。”

老张笑得裂开了嘴：“开个玩笑，帮你缓解下紧张情绪。”

“我没紧张，真的。”白昙耸肩。

“咳。”老张清了清喉咙，“这次的任务没什么特殊的地方，目标是个有钱的古董收藏家，实在没什么好说的，详细的资料你可以到了那边找百利金要。接下来，是我要特别提醒你注意的地方。”

老张的声音变得严肃，白昙下意识坐直，认真倾听。

只听老张一字一句说道：“切记，不要进教堂。”

“嗯？”白昙一愣。

老张继续说着：“碰到穿中世纪盔甲的人，别管是不是玩COSPLAY的，尽量绕着走。”

“啊？？”白昙歪着眉毛。

老张又说：“还有拿黑色十字架的教士和修女，也离他们远些。”

“什么乱七八糟的？”白昙忍不住再次打断老张的话，“总得告诉我原因吧？”

老张点了根烟，惬意地抽上一口，吐出团团青烟：“欧洲那边是梵帝冈的地盘，几乎只要有教堂的地方，就都有他们的人。”

“梵帝冈？”白昙微微张嘴，“那个天主教之国？”

老张点头道：“没错，就是那个芝麻绿豆大小的国中国，虽然国土面积小，但在阴影世界中，梵帝冈的福光舍是欧洲最大的官方势力，很多国家和镇府都接受他们的庇护。”

白昙自言自语：“福光舍……怎么听起来像是个福利院的名字？”

“这次你说对了，福光舍就是教廷收养孤儿的一个福利院。”老张不怀好意地笑着，“只不过这些孤儿全部被培养成了狂热信奉天主的战士。”

哒哒哒。

老张敲着桌子，把白昙从愕然中唤回神：“记住我刚才的提醒，但也不用太提心吊胆，如果福光舍真那么厉害，众生之门的分部早被铲除干净了。”

“有道理……”白昙松了口气。

老张从抽屉里抽出一张叠好的A4纸，顺手推到白昙面前：“这是英吉利分部的联系点网络，把它记下来，然后销毁。”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分部位置？”白昙没有多想，直接展开纸开始默背，“这么多联系点，就算我记住了，也不一定都用得上。”

老张弹着烟灰，没好气道：“想什么呢？这些联系点就是分部！你动动脑子，英吉利不像这边常年战乱，众生之门怎么可能傻到去设立固定据点？想被一锅端吗？这些联系点组合成的网络，就是整个分部了。”

白昙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老张又提醒他一次：“这东西只能你一个人看，千万不能让其他人看到——最好也别让其他人知道你看过。像百利金那种外部人员，顶多也就知道其中某几个联络点位置而已。就算是总部的杀手，不到一定的权限也是看不到这个的。要不是因为你是我看重的人，又碰巧要去英吉利执行任务，我也不会给你看这个。”

白昙听得皱眉，他瞥着老张：“那我看了……你以后不会杀人灭口吧？”

注①：Oxford,牛津市。

百利金，著名钢笔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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