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丽点点头，赞许地看了裴俊一眼，道：“不错，虽然实力不怎么样，至少脑子还可以。”

裴俊面对这听上去并不太像是夸赞的夸赞，一时间竟然也无力反驳——虽然没见过姜丽真正出手，但是从她当时轻描淡写就打落了薇薇安的魔法这一点来看，她的实力绝不低于薇薇安，甚至还有可能更高，自然也就比裴俊高多了。

“那现在怎么办呢？”裴俊干脆没有接这个关于实力的茬，直接问道，“知道亚伯现在就在某个空间里蛰伏着，我们怎么才能找到他？”

“不知道。”姜丽干脆利落地甩出了几个字。

裴俊绝倒，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他连连咳嗽数声，才问道：“啊？什么叫不知道啊？”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啊。还能是什么不知道。”姜丽摇着头，道，“亚伯能够钻进这个层次的空间，肯定是借用了一些高级的空间魔法，这方面我不太懂，得去请教专业人士才行。”

这下裴俊倒是明白了。想必姜丽是要去请教一些别的精通于空间魔法的中立者吧。

“多久才能有结果啊？”裴俊问。

“快的话，一天两天吧，慢的话，差不多一个礼拜的样子。”姜丽道。

裴俊皱了皱眉头：“你要尽可能快一点啊，多拖一分钟都有可能有更多的人死，亚伯的实力也就更增强几分。到时候我和薇薇安不就更危险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我会尽可能快一点的。”姜丽的语气听上去无论如何都显得有些敷衍，这让裴俊感到有些没底。

不过，姜丽虽然嘴上说得轻巧，实际动作还是相当靠谱的。事实上，裴俊从酒吧回去以后的第二天就接到了姜丽的电话。

“喂？”裴俊对着手机打了声招呼。

“喂。东西到了，你要过来看一眼不？”姜丽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东西？什么东西？”

“就是用来对付亚伯的东西啊。”

“哦哦！你想到办法定位亚伯了？行，我马上就到。”

裴俊放下电话以后，立即离开家门去往了酒吧。

酒吧的服务生都认识裴俊了，见他过来也没有阻拦，甚至还带着他直奔地下而去。在已经来过一次的酒吧地下室里，裴俊见到了姜丽，以及她口中的“东西”。

说实话，这件东西的卖相并不怎么样，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圆形盒子而已，最多也就上面装饰着的复杂花纹会让人产生一些“这个盒饭，哦不，这个饭盒可能相当了不起”的想法。

当裴俊试着打开这个饭盒，看看里面到底是不是装着一份新奥尔良大鸡腿饭的时候，姜丽翻着白眼打落了他的手。

“干嘛？精密仪器别乱碰啊。”姜丽告诫道。

裴俊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饭盒，道：“这个饭盒就是你搞来能定位亚伯的东西？靠谱不靠谱啊？”

“什么饭盒？能不能对我师父她老人家的杰作放尊重点。”姜丽一边说着，一边拿起这东西准备向裴俊好好介绍一下。然后，她便下意识地发出了感慨：“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像饭盒。”

裴俊：“...........”

姜丽摇摇头，道：“呸呸呸，什么饭盒，这叫空间追溯装置。只要有来自亚伯那个空间的能量，这个装置就能分析出这些能量来自于哪一层空间。然后，我再想办法构筑一道通往那个空间的空间门，这样我们就能找到亚伯了。”

“那还等什么？”裴俊道，“赶紧分析，赶紧动起来啊。”这段日子以来，亚伯这个名字一直挂在他心头，沉甸甸的，给了他很大的压力。他也很希望能早点解决亚伯这个大、麻烦。

“问题是暂时没有来自那个空间的能量啊。”姜丽苦笑道。

“啊？什么意思？”裴俊愣了一下，道，“上次那个死者呢？身上不是有残留的气息吗？怎么？不能用？”

“气息是气息，空间能量是空间能量。”姜丽知道裴俊不懂这些概念，所以叹了口气，认真解释道，“空间是靠空间能量维持的。每个空间的能量都有一定的特殊属性，这也是空间追溯装置的设计原理之一。它能分析空间能量的属性，并判别出其所属空间的坐标。

但是，空间能量之间虽然有差异，但归根结底，它们是同源的。另一个空间的能量进入我们所在的这个空间以后，就会立刻开始被这个空间的能量所渗透同化。经过一段时间以后，就算是追溯装置也没办法分析了。”

裴俊舔了舔下唇，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道：“我猜........这个‘一段时间’应该不是特别长的‘一段时间’吧？”

“确实。60分钟之后，追溯装置分析结果的可信度就会下降百分之十二，90分钟之后，可信度就只剩百分之六十了。”姜丽道，“如果准确度太低的话，我是不会构筑空间门的。那太危险了，随时有可能迷失在空间乱流里。”

很显然，裴俊和姜丽想到“空间”这一点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更别说姜丽是今天才刚拿到的追溯装置。用这个装置去分析两三天前死者身上残留的气息，怕是什么都分析不出来吧？

“我明白了。”裴俊点点头，道，“所以我们现在怎么办？”

姜丽抬头看了裴俊一眼，意味深长地吐出了一个字：“..........等。”

“等什.........”裴俊刚想追问，却突然明悟，逐渐瞪大了眼睛，道，“你的意思.......该不会是.........”

“嗯。”姜丽点了点头，表情很平静，像是面对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等什么呢？答案其实很明白，只要稍微动一动脑筋，戳破那一层窗户纸，那冰冷的字眼就写在窗户纸的后面——

等亚伯杀下一个人，等下一个倒霉的死者出现。

裴俊完全明白姜丽的意思，理智上似乎也认同这是目前他们能做的唯一的方法，但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些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