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颤颤巍巍的接过竹筒,抽出里面的纸条,上面写着“何时事毕”,字体潦草可以看出,写信的人耐性不多了。
曹绍辉心中悲戚,有一种屋漏偏逢连夜雨的感觉。
小厮是曹光宗的眼线,可不怕曹绍辉的坏脾气,提醒道,“老爷,知府大人让小的提醒你,事情耽搁了许多天了”。
曹绍辉疲惫的说“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王捕头欺软怕硬,看到小厮在曹绍辉面前说得上话,顿时脸上的神情收敛了,毕恭毕敬的低下头颅。
曹绍辉冷静了一会,沉重地说道,“其他人别管了,全力抓捕姜家人归案”。
大牢发生了这么严重的失误,瞒不住消息,不知是谁散播了出去。
顿时人人自危,天一黑,个个关门闭户,不敢在街上溜达。
要知道大牢里的犯人,都是犯了错事要接受惩罚的人。现在提早放出,谁知道会不会再一次害人。
更让人吃惊的是,曹县令竟然派所有的人力抓捕姜家,而不去管其他重犯。
荒谬,姜家再怎么罪大恶极,都没有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恶匪罪重。
姜软软知道边关县地理位置特殊,是流放地之一,所以监牢里关押的不是犯了小事的罪犯。她一开始就留了个心眼,利用系统的追踪技能,在他们每人身上放了定位能量。
当初放他们是迫不得已,为了制造混乱让自己家更好地逃离。等此事完结之后,她肯定要将这些人重新抓回来。
没想到此事错有错着,让民众们知道曹县令的处理多么离谱。
有一些热血民众聚集在衙门前,大呼口号抗议“先抓暴匪,先抓暴徒……”
有人在府衙门外大喊大叫,曹绍辉原本就压力山大了,现在更是头痛欲裂。
他派人驱逐了好几次,可是没多久这群人就会重新聚集,继续大喊大叫。
此事引起了民愤,自己不能轻易将他们抓进大牢里关押,要不然事态会进一步恶化。
王捕头一只脚骨折了,夹着木板,腿包得严严实实。
他踉踉跄跄来到曹绍辉身前,扑通一声跪下来,惊恐地说“大人,姜家造反了”。
“什么”曹绍辉难以相信,反问道。
王石一身狼狈,显得惨兮兮的,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仍有后怕。
曹绍辉疑惑地问,“你们刚才去抓人发生了什么事,赶紧说”。
王石声线微微颤抖,说道“我们来到清心庄大门前正想敲门,从围墙里飞出一群人,这群人面无表情且武功高强,逮住我们一顿毒打,还说大人你是利益熏心之辈,不配受人敬重”。
曹绍辉怒极喘着气,猛拍桌面说“你赶紧去将军府,将事情经过说一遍,务必调到人马,将造反的姜家拿下来”。
王捕头按照指令急匆匆往将军府去。结果这次连金管家的面都没看见,拍了好久,大门仍然一个人应门都没有,可是大门之内分明人声鼎沸。
他回去禀报,曹绍辉怒气冲冲地书写一封信,让他安排人快马送到曹知府那边“一个个都造反了,我一定要将此事写成奏折,上报朝廷”。
后半夜,宇文哲风尘朴朴,披星戴月,终于赶到了边关县。
刚踏进县内的边界,李掌柜便带着人过来迎接,一边将最近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的禀报。
宇文哲听到姜家人造反之后,忍不住开心地笑了,“他们造反是谁先提出来的想法”。
“姜小姐提议”他们的眼线能力不错,即便姜家人被关押在大牢里,仍然可以知道这么细致的消息。
听到这事是姜软软提议的,宇文哲更是笑到捂着肚子,眼泪都出来了。
李掌柜疑惑不解的看着他。自己喜欢的女子性格如此狂暴,造反这种耸人听闻的事情都敢做,王爷有什么可乐的呢。
宇文哲心情大好,解释一句“本王看上的女人就是非同一般,试问世间有几个女子敢鼓动家人造反的”。
李掌柜无语了,他觉得自己又饱了,为何王爷能不害臊的说出对姜小姐的爱慕呢。
宇文哲身边的人手都是死士,见不得光,他拿着令牌让任甲去了一趟将军府。
金大同看见令牌后,二话不说答应借兵,一队人马从兵营里调兵。
金红英知道姜家有救后,喜悦的心情一目了然。
她在开心之余,忍不住吐槽“爹爹,你的魄力没有王爷厉害”。
金大同斜了她一眼,“臭丫头,身在福中不知福,老子千忍万忍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这个将军府吗”。
不管怎么样,姜家有救了,金红英非常开心,即便父亲怼她几句也没放在心上。
啦啦啦,明天穿什么衣服去姜家拜访呢。
从兵营里借兵这么大动静,当然瞒不过曹绍辉的眼线。
当他听到善王来了,不禁吃了一惊,疑惑地叨叨“王爷来此地作甚”。
王府在西城,距离这里上百里,自从西州成为善王的封地,这么多年了,他也没亲眼见过王爷,久而久之便将这位不受宠的皇子抛诸脑后。
隔了没多久,探子又来回禀,“大人,王爷带着人手往咱们府里赶来”。
曹绍辉终于发现不对劲了。
为什么王爷来到此地不召见他,而是直奔将军府借兵,然后领着人手往自己府里赶来。
脑子一片混沌,忽然想起以前曾猜测姜家背后有人,但无论如何也查不出来的那个神秘存在。
曹绍辉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慌张地吩咐道,“赶紧通知夫人将府中贵重物品收拾一下”。
如果姜家背后的人是王爷,自己把姜家人逮进大牢里,做了这样的事,自己的小命堪忧啊。
唯今之计,先逃到南州找族兄帮忙,希望受他庇护,能逃过一劫。
府中的妻妾听到曹绍辉的吩咐,惊诧不已,个个跑来询问。
曹绍辉心情烦躁的很,没有心情搭理“赶紧收拾东西走人,留下等死吧”。
听到这句话,她们慌了神,像土匪进宅一样,忙着收拾贵重的东西。
府里的马车也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