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我来说完全可以用那句“这是最坏的时代”来形容。
不怎么喜欢出头的我,在高一的时候自己的搓照偏偏在光荣榜最角落的地方悬挂了一整年。
高二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就喜欢上了韩叶诚喜欢到不能自拔的地步,但是我连上前和他打个招呼,和他看个对眼都会紧张到脸红。
高三,得知韩叶诚到了M大,于是就默默发奋要考M大。如果没有他,现在我还不知道在哪个地方飘零呢。
从高中,从我认识韩叶诚的第一天起,他就在我心里树立了光辉且高大的形象,“一见倾心,再见倾城”也不单单是小说故事里的情节,而是真真切切发生在了我身上。
他走过的优秀的轨迹,周围的人和我都有目共睹。
他也和雨菲一样,无论高一未分班之前还是高二读文科之后,他的照片也是一直贴在光荣榜的首位,从无人超越。
高中我没有像雨菲那样傲人的成绩,也没有静一那样开朗招人怜爱的性格,在对韩叶诚仰望的时候,在她俩形象的衬托下,我总感觉自己是卑微且渺小的小草,宽大且臃肿的校服里裹着我今世的愿望,但对他的感情我从不敢启齿,而是藏在我加了锁的日记本里。
自从知道生命里有他这样优秀的人存在,从来没有过如此强烈的自卑感在我心里愈演愈烈。
幸运的是,我所有努力向他靠近的结局果是大学我又能和他在一个学校了。如果在高中时我没有遇见他,到现在我打偶不知道我这个老师眼里的中等生能不能考上M大这样高等的学府。
大学开学看到他以学长的身份出现在迎新的队伍里,感觉那个秋季所有的阳光都在我心里盛开。
印有新闻学院标志的红色T恤衫,端庄的黑色眼眶,三道杠的黑色运动裤,一切都使他显得既热烈又深沉,既睿智又儒雅。
“哎,这么巧!”韩叶诚看见我们三个一起来报到,惊讶了一下:“你们三个居然都来M大了!”说着他招呼了三个男生接过我们手中的行李。那三个男生用不怀好意的表情看了看他,接着又是坏笑。
“是啊,看你在这里,都追敢你来了。”静一和他就好像好朋友一样,他乡遇故知大抵如此吧。
“学长,我是新闻学院新闻学专叶的。”雨菲没有等他问就主动报了系别。
“我呀,必须是表演系的!”静一很满意的说。
“你呢,黎九安?”韩叶诚看了看我。
听见他喊我的名字,我简直幸福的要飞了起来,一年多没有见面,他居然知道我的名字,原来他也认识我啊:“哦,我是中文系,国际汉语教育专叶。”我抬头撞上他好奇且亲切的眼神。
“哦!都是才女啊,中文系人才辈出,看来又后继有人了。”他的语气里毫无任何虚假成分。虽然我心跳加速,但是我听得心花怒放
“学长,你呢,你是什么专叶的?”雨菲明知故问。
“我们两个一样,我可是你的亲学长呢!”
“这么巧啊,你说这是不是缘分啊,以后不明白的地方就多多向你请教。以前高中时候你都是可望不可即的,没想到我居然读了你读的大学,学了你学的专叶。”雨菲激动地甚至要跳起来了。
“哪有像你说的那么神乎啊,你们的能力都可以,都是M一中的风云人物。每天从那块光荣榜经过,我班的男生都会停下来,多看你两眼。”
我听着心里酸酸的,雨菲脸上却泛出一丝红晕。
“哎,你们俩够了哈,别再惺惺相惜了,将来这位黎九安可是要当大作家的,现在快快膜拜一下我们将来的大作家吧。”只有静一和雨菲知道我对韩叶诚的感情,静一见我很局促,就打断他们的对话。
“对,每个人都是潜力股。”他好像话特别少,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好像是应付我似的。
第一次就这样和韩叶诚走着说着,他的话虽然不多,但是第一次近距离地听他说这么多话,让我有点受宠若惊。
改变始于足下。
虽然他优秀到不用借助风力的传播就能招徕红花粉蝶,虽然关于他的流言在女生为尊的新闻学院里从来就没有断过,在我刚开始听来还有些难过,但后来我对那些他的流言好像产生了免疫,只要我没有亲眼看见他和哪个女生好在一起,我就不会相信。
让我欣慰的是,我真的,从来就没有看见过他和哪个女生亲密接触过,有的也只是工作上的关系。
我以为进了M大,和他在了一所学校我的单恋会有个结果时,但是他又要去英国了。
第五章
大三那一年,听说他得到一个剑桥研究生的保送名额,后来经过图书馆的时候,就看见他每天拿着红皮书备战雅思,他是真的要去剑桥了,想到我和他将要远隔重洋,想到我还没有启齿的爱情就要漂洋过海,想到我给予在他身上的所有的感情就要有始无终,我的心在空气中零碎。
可笑的是,我连想都没想,就直接准备剑桥的研究生入学考试,然后递交资料,办理各种手续,打算去追随他的脚步。对,我也要去英国,我也要读剑桥,我也要学新闻学。没有什么目的,只因为那里有他在。
那时候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常识,只要是我们在异国他乡相遇,然后就一定能在一起,现在想想,我那时候真的是太天真了。
“安安,你真是脑袋不开窍啊,放着BBC工作不要,偏偏到国内电台做个打杂的,小不列颠不是有很多绅士吗,在那说不定会有那个皇室贵族看上你,然后你就成贵妇了呢,傻圈,你怎么想的。”
静一那个脸皱的像被我小时候揉碎的纸条,虽然刚才她响彻云天的恸哭了一场,但是她脸上的妆容还是如此精致到妖娆。
“对啊,你是不是在国内还有什么未遂的心愿啊,说出来就是了,我可以帮你摆平。”雨菲严肃又打趣的盯着我笑。她的笑容像从南极冰雪里刚取出来的模具,有点僵硬和生冷。
“哦哦,这倒提醒了我了!”静一的眼里闪过一丝亮光,恍然大悟地点着头:“你好久没有提起,我以为你忘了,安安,你还是没有忘掉韩叶诚吗?”
“哪有了,我早忘了。”我嘴上否认,心里却发颤。怎么能忘了呢!
“都有自己的生活,我以前没有打扰过他,今后更不会,我回国就是因为这里有我的家人有我的朋友而已,我再也不想去国外了。”
看到她们这么问,我把我死里得生的事件给她们轻描淡写的说了一下,我是真的想珍惜我在世的每一天。
“我去,居然让你去战地,太可怕了,说不定什么时候都把自己的生命给玩进去了。但是,那个姓韩的有什么好啊,不就是帅一点,有一点小才华嘛,我剧组里好多男的要才有才要型有型要金有金,要是你哪天寂寞了,我给你介绍一大把,保证个个靠谱。”
我知道静一说的都是真的,我从不会怀疑她在人际场合上的能力。
“对,九安九安,你会遇到更好的,快来说说,你当初为了他努力飞到剑桥后来你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雨菲焦急地想知道。
发生什么事情?我很难用两个字来概括,确切的说是我经历了什么,而不是我和韩叶诚之间发生了什么,而是我发生了什么情况。
一切就像是一场闹剧。
后来我是真的飞到了剑桥,但当我走过他走的路,想要寻找他的足迹时,可笑的是他根本不在故事的结局里。
在我在剑桥还没有安顿好的时候,就发现他根本就没有来英国,因为在我到英国后,在打探他的消息的时候被告知他压根就没有到英国来,而是直接在国内一家电台找到了一份工作。
我打算在他乡给韩叶诚一个惊喜的相遇,所以我从来没有问过他去剑桥的消息。他的英国,他的剑桥,我只是从雨菲口里听来的,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从她口里出来的消息的可靠性。
“我说,你真是个傻圈啊,人家都已经在M电台工作了,还什么英国啊,他去没去成,你都不会问问他啊,现在看你怎么回得来。我离开学校离开你才半年,我不就实个习嘛,你就这样!”我哭着向静一诉说我的情况,静一在电话那头疯狂的骂着我。
如果静一在大四那一年不去娱乐公司实习,不去拍戏,那么剧情就会是另一个样子吧。以她消息的灵通,和人际关系上的灵活,也许她会告诉我韩叶诚的最真实的新动态,不至于我远离故土,一走就是三年。
喜欢韩叶诚,然后考他所在的大学,离开家乡到剑桥进修新闻,再然后回国,到M电台工作,如果韩叶诚在我的生命里不曾出现,我不知道还会不会有这样的过程和结局。我是他青春时光里的风轻云淡,他却成我人生每一个关键时刻的性命攸关。
还好,哭过,痛过,绝望过,一切都过去了,我真的成长了许多,以前那个和陌生人说个话都会脸红,在爱情里卑微到尘埃里的小女孩长大了,她带着崭新的自己回来了。
过往大抵如此,虽然是一些无关风月的往事,但不至于不堪回首,距离产生美,至此韩叶诚在我心里仍是一副完美到无懈可击的雕塑。
往事是手里的沙,越是想要握紧,它就越流逝的厉害。现在我手里只握着对他的祝福,希望他在纷扰的世俗中保持着他的青春期的那份真诚、热烈和深沉。
老天爷总爱和我们开玩笑,当我们想要遇见一个人而在众里寻他千百度的时候,他不出现,但当你发现夕阳西下,月上柳梢,灯火阑珊,疲惫到想要结束寻找时,他却恰恰就在街头的拐角处,那你说这个时候你是拖着疲惫的身躯跑过去紧紧地抱住他还是迈着慢吞吞的步伐,淡淡离开呢?
遇见谁,都是生命中的定数,谁也无法逃避。
到现在我都弄不清去到国内电台工作是因为爸妈的要求,还是给自己的学叶有一个交代,还是因为这里有韩叶诚在,或许都有吧,但哪个是主导因素,已经无从得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