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司徒渊不再温柔相待的原因,他怨我,怨我屡次想要离开他。
脖子被勒住,我呼吸不畅,可是我感觉得出他并不敢太用力。我哭得稀里哗啦又咳嗽,司徒渊狠不下心,终究松开手,欺压在我身上。
力气消耗太多,我哭得整个人软在床上,不停哽咽。
突然,他带着委屈痛苦的情绪,他身子贴上来,紧紧搂住我。没有遮蔽,毫无间隙的皮肤接触让我身子一颤,结实的胸膛蹭上来,摩擦得我有些把持不住。他把头窝在我的颈窝,像个被遗弃的孩子:“别走……”
我没有回答他,只觉得心尖无尽寒冷。
短暂的冷静,他突然咬紧了牙齿,蹭了蹭我的颈窝:“我不怕你恨了,我不会让你跟他们走的!”
言毕,他又开始对我蹂躏。
我双眼哭得干涩,挥动的手应当撞了不少淤青,而他摁住我,只管在我身上留下他的痕迹。
报复性得*,我身上早已被汗水湿润,眼泪似是哭干了,可却从未放弃挣扎,我终于忍不住,咆哮:“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
对方一怔,最终还是坚持他的报复,剧痛传来,一股热流涌出,就像是罂粟,他对这种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的折磨感到兴奋愉悦,动作加快。
我反抗,却从不求饶,心里哭喊着让他停下来,可是嘴里却倔强恶毒,不停咒骂。爱恨相交的情绪让心脏承受了巨大的痛楚。
——这,便是我从前的恶梦。对方烨真正种下恨意的开始。这种爱恨交杂的畏惧在我灵魂深处深深扎根。即便后来我分出三份魂魄,再饮下孟婆汤,变成纪灵溪之后,这段可怕的记忆也化作恶梦,时时伴着我。
之后的日子里,他每日都逼我服下消灵丹。我终日一张怨恨的脸,他虽想我开心却又不愿放我走。他让人从宫外带了许多小玩意,然则我却看也不看一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一开始,他灌我吃药之时,我还会反抗挣扎,几日下来,我知道这样并没有什么用处,十分自觉地从他手里拿了消灵丹,吞进肚子里。
他厚颜无耻地抚着我的脸,那模样十分心疼我:“灵溪,要怎样你才会开心。我不想你离开,却也希望你开心。”
我身子僵着,眸子却动了动。他躺在我旁边,将我揽在他怀里:“我只希望,你做你喜欢做的事。”
我心里冷笑,他顿了顿又道:“除了离开……”
这些天,我太过浮躁,以至于我没想到离开的办法,刹那间,我心头上涌出一计。
沉默许久,我哑着嗓子:“渊儿……”
他猛地抬头看我,期待我说什么。我翻身,搂着他,尽量表现得我那么爱他:“你可有想过,若是你死了,我和孩子怎么办?”
这几日,我不曾说话,声音沙哑。而他更是害怕我一直不理他,听到我说话,他一怔,将我抱紧:“所以你才不愿意怀上孩子?”
我默认。
须臾,我起身,从抽屉拿出瓷瓶,倒出一颗丹药给他,说的那么认真:“这丹药名为‘长生’,服下之后,你便可以长生不死。届时,我也不再担心你会离开人世。”
他狐疑地望着我,而我目光真诚,道:“这丹药是修仙之人求之不得的,我不过小小阴仙,若给阳间人无尽的寿命,是违反三界的禁忌。”
“灵溪……”他带着感动凝望着我。
我流着眼泪趴在他身上,动情道:“你选秀纳妾,又将我独自留在繁灵宫,几个月不曾踏入。你当真以为我是没心,不晓得疼?”
我哽了哽:“可是……我却放不下你,我听闻蓬莱山有延长阳间之人寿命的丹药,便去了那儿求了两颗丹药。我想,如果有一日,我助你完成统一大业,而你想与我朝朝暮暮,那我再将这药给你……”
他紧紧搂着我,似是被我的眼泪浸湿了心,又将我稍稍松开,抹去我的眼泪:“为什么要统一商楚,我从不想做这些。”
我摇头:“你可记得我曾说过,当年因为我插足阳间,改变了商楚的命盘。如果你不做这些,我是会被一道天火烧了。我跳下怨灵池取怨灵石,然后再将我半颗心放在命石口处,隐瞒了九重天。可是我身上有怨气,那时候,我杀了繁灵宫所有的人,其实却并非我愿意。所以,第二次离开,我是找上古邪兽黑龙,让他压制我的怨灵之体。”
讲得半真半假,他听得目瞪口呆。我将那丹药送到他口中,又凄凄道:“你喜欢我,才会如此逼我,我不怪你……”
司徒渊再也没有质疑,将丹药拿在手中,对我露出柔情却又心疼的笑容:“灵溪,你为我做这些,我很高兴。”
即便是我爱他,可我不喜欢别人逼我。而那时候我也不晓得还有什么办法对付他,所以,司徒渊被我骗了,他服下“长生”。
我看着他从床上滚下去,他痛苦地抱着脑袋。他的眼角处张出一道枯木般的疤痕,蔓延到额头。白皙的脸庞上,那疤痕触目惊心,我想起上元神君的模样,预想他接下来全身皮肤都会变成枯木,而他的头发凋零,然后变成一个丑陋的怪物。
可是,他没有……仅仅是长出了这么一道疤痕,他的双眼变成红色,死死地盯着我。而我有些害怕,便想逃出去。
我赤着脚跑到门前,却被他拉回去了。他将我扑在地上,张开那长了獠牙的嘴巴。我吓得用手抵抗他的胸膛。
他朝我脖子处咬下去。我喊着他:“司徒渊!你醒醒!司徒渊!疼……”
他吸了很久的血才算冷静下来,而我苍白着脸,虚弱地望着他。
他说我骗了他,让他变成怪物。因为他不让我离开,我恨极了他,反眼冷笑:“你不是想和我一直在一起吗?不过是吸吸人血,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恨我,却又不杀我,只将我囚禁,不断地折磨我。他说我那么恨他,想离开他,他偏偏不让我离开。而我,只想着该如何逃。
因为脸上的疤痕,司徒渊终日带着面具,他已经不是正常人,他身边的人一个个被变成僵尸。而我发现,如果被他咬过的人,通过洗礼之后,便也会变成僵尸。
宫中开始出现吸人血的怪物,人心惶惶。再后来,他学会控制,而且竟懂得利用这种可怕的力量,不仅仅不乱咬人,还养了尸军。
真正和他立下深仇,是他变成僵尸之后的第五个月后。
妖姬将司徒渊与我有夫妻之实的事告诉鬼卿,鬼卿愤怒,以他是“怪物”之名想将他杀了。
而我那时候受不了他对我限制自由的禁锢,哭着要鬼卿带我离开。
鬼卿解了我身上消灵丹的药效,我恢复了修灵,喜出望外。
那天晚上,倾盆大雨,电闪雷鸣。我看着他们在我面前打得那么凶猛。我想着鬼卿哥哥那么厉害,便独自一人先逃去鬼宫。
在鬼宫待了三天,鬼卿哥哥还没回来,我又回去找他,司徒渊像是预料我会回来。看到我之时,嘴角邪魅一勾,而后对我道:“你想见他,就跟我来。”
他将我带到一个黑暗的小屋子,我看到鬼卿也被他变成僵尸,绑在柱子上,因为嗜血,鬼卿挣扎,身上的皮肤被绳子勒出斑斑血迹。
我又惊又怕,跌坐在他面前,而司徒渊捏着我的下巴,阴狠道:“我如今的能力,似乎并不畏惧你们了。”
为了帮助子夜,平定邪灵,鬼卿本就有伤。而在见到我的时候,他突然找回了理性,獠牙收缩。对我如从前,温温一笑:“莘莘,将我身上的绳子解了,我带你回鬼宫。”
司徒渊不让我过去,我与他大战一场,却发现,自己已经不是他的对手。这便是他说的:“这一切都拜你所赐,灵溪,你这辈子似乎只能呆在我身边了。”
司徒渊不知道这世上,却不是他看到的那么小。三界之中,神,鬼,妖,魔……
但无论是谁,都会惧怕他的力量。我庆幸我将半颗心放在命口处,而这里的情景九重天并不知道。
司徒渊的爱不假,我知道他害怕我会离开。便用匕首插在心窝,逼着他放了鬼卿。
他是放了鬼卿,只是,连我都没想到,鬼卿会让阴火将自己烧死。他在烈火里冲着我微笑:“莘莘,别难过……我只是……不……想……变……成……怪……物……”
风华绝代,那美过女子的鬼卿,就这样死了;那个说要替我老爹照顾我,将我娶回鬼宫的温柔男子,就这样被我害死了……
其实,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任性地逃婚,就不会来到这个地方。如果,我当初乖乖跟他回鬼宫,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如果,我没哭着叫他待我离开司徒渊,他就不会死……
然而,那是我却将这一切的错归在司徒渊身上。
是他害死了鬼卿哥哥!
鬼卿被烧得干干净净的一刻,万灰俱灭,就如我那时对司徒渊的爱,消失得不剩一点,留下的只有无穷无尽的恨意。
偏偏,那时我已经敌不过他,又被他囚禁在宫中。
司徒渊变得淡漠无情。从前他说,他不愿看到生灵涂炭,可是,那之后的他却杀人如麻。
我晓得这些是在一个好天气的午后。他逼着我跟他一起到御花园喝茶,而我抗拒不喝,将茶打翻。他拿出帕子将我身上的茶水擦去,眸子没有温度,却淡淡笑道:“灵溪不喝,是因为这茶泡的不好,既然泡的不好,这泡茶之人留着也无用。”
那泡茶的女子是他的妃子,为了献殷勤而丢了性命,被乱棍活活打死后扔在河里喂鱼。
我的心颤了颤,恐惧蔓延。
他问我:“灵溪,如果我将其他国家都剿灭了,你是不是觉得开心?我喜欢看着你笑的样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