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将陆宁宁解绑,在她耳边道:“一会你就一直往东边去,经过一个村子,再走半日就可以抵达京城,记住了,找国师府。”
陆宁宁看着我的脸,甚是迷惑,我才想起如今我是冥莘的,她自然不知我也是纪灵溪。我正想告诉她,背后阴风袭来,那黑影就像一阵风将我两个卷走。
陆宁宁惊叫间,我们已经被带到荒郊野岭的一间破庙里。我两齐齐被扔在地上。陆宁宁惊魂未定,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黑衣人。
那黑衣人将斗篷的帽子撩下来,我虽有心理准备,却也不免惊了惊。
司徒墨轩和他娘长得很像,那眼角漫到眉间的疤痕和司徒渊(方烨)很像,树藤般的疤痕却丝毫不影响他的俊美。
颀长的身影朝我们走近,陆宁宁“哎呦”着从地上爬起来,很是疑惑道:“很感谢你们救了我,不过……”
“柠檬,我是灵溪。”眼见他带着邪魅的笑容步步走近,我连忙将陆宁宁护在身后。
陆宁宁躲在我身后,甚是奇怪:“你怎么变得那么漂亮了?还变得那么小?”
十六岁的模样,对二十三岁的陆宁宁来说,的确很嫩。可是我没时间解释这些,后退着对司徒墨轩道:“司徒墨轩,你想怎样?”
他勾了勾嘴角:“我想怎样?你以为呢?”
当年斐苒爱司徒渊爱得死去活来,司徒渊却因我对她置之不理,司徒墨轩更是没感受过父爱,无论如何,肯定不会是好事!
他早已晓得我身上修灵全无,才会敢出手将我带过来,我也不畏惧,沉着眸子道:“你不过是想折磨我罢了,我冥莘还未曾怕过。”
陆宁宁嘀咕了句:“冥莘?这名字好熟悉。”
“若是将你带回去,我想我母后会很高兴。”他勾了勾嘴角,眼里似乎看到什么有趣的事。
“!!!”斐苒?斐苒不是已经死了吗?当年司我把徒渊封印在古墓里,而她在皇宫孤独寂寞,司徒墨轩登基的第二日,她借着祈福的理由去了龙华寺,然后从山上跳下来,据说,因为太晚找到她的尸体,被野狼分剐得很血肉模糊。
“传闻,这三界中,就数你最会做藕身。”他走过来,勾起我的下巴,“这模样当真是天下无二,也难怪他会爱得连江山都不要。”
他眼里带着些欲望,我拍掉他的手,直接了当道:“你是想我替你母亲做藕身?”
“当然。”他将停在我身上的目光移到我身后,唇边抖了抖,我看出他的食欲,忙道:“你若是想要给你母亲做藕身,那就别打她的注意!”
司徒墨轩嗜血的眸子冷下来,却带着不甘,突然掐住我的脖子:“你如今都在我手上,还有什么资格谈条件?”
我被阻了呼吸,艰难却不输人,气势不减道:“你这是和我谈条件的态度?”
“谈条件?”他勾了勾嘴角,“你以为你现在这副德行,还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他一甩手,我和陆宁宁齐齐摔在地上。
这司徒墨轩性情暴淚,我如今对他来说完全没有攻击能力,这情况对我和陆宁宁来说很不利,可以说是九死一生。我从地上起来,压制内心的愤怒,威胁道:“司徒渊墨轩,你若是这样的态度,就算是杀了我,我也不会帮你母亲做藕身的!”
他抓住我的手臂,依旧是邪魅的笑容:“我倒要看看,你修灵全失,还能这么反抗!”
紧接着,他又将陆宁宁拉住,后者十分无奈委屈:“这关我什么事?”
陆宁宁是不相信我就是纪灵溪,因为性格差太远。我还是纪灵溪的时候,就像个软妹子,可是如今想起自己就是冥莘,却是不可一世的主。
即便我们两被司徒墨轩扔进他家柴房,却还是坐在一旁高高在上。
司徒墨轩家的府邸,房间都是坐南向东,方位十分奇怪,即便是夏天,这里也是阴冷潮湿。可是,柴房之中却一只老鼠都没有,我脑海里露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司徒墨轩嗜血,该不会是连老鼠都不放过?
我干呕了一下。陆宁宁凑过来,轻声细语道:“美女,你怀孕了?”
怀……你妹!
我翻了个白眼:“再乱说,撕了你的嘴!”
“哎……”她突然叹气,“我就说你可能是我们家溪溪,她那么温柔可儿,哪里有这么凶。”
“我很凶?”我挑了挑眉,道:“这叫气魄吧?”
“气魄个鬼!”她蹲在一边折干柴的树枝,“你要是气魄,还能被刚才那个毁了容的帅哥抓进来?”
陆宁宁的话刚落,便有侍卫衣着的人开锁,对我们嚷嚷:“还不跟来!”
我默默跟在他后面,精神却集中在这周边的环境中。如果我们要逃,那就必须先知道这里的地势。
府邸里,到处都是竹,竹子生的很高,叶子出奇茂盛,遮掩了阳光,那人身上散发真阵阵寒气,不仅仅是他,整个府邸里都弥漫着阴气,而且……
“好重的尸气……”陆宁宁在我耳边嘀咕了句。
我连忙捂住她的嘴巴:“别说话,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当不知道!”她盯着,看了许久,惊讶:“你真的是溪溪!”
一个人,即便是模样身材都变了,但眼神是很难骗人的。陆宁宁不可置信的同时,我点头,笑道:“你喜欢长胜。我和魏斌一起你很不乐意。”
这些事,除了我还有谁会知道?
她紧紧握着我的手,将一直隐藏的恐惧之感流露出:“那叫司徒墨轩的人到底是谁?我们不是刚刚才到这个地方吗?怎么他好像很恨你的样子?”
就在这时,我们到了一个石洞门口,周围也是竹林密布。司徒墨轩站在门口,嘴角往上勾了勾:“想来,他也没看到你这么听话的时候吧?”
司徒墨轩一直说的“他”就是司徒渊,从这样幸灾乐祸的语气,我晓得他很恨司徒渊这个父亲。更是将斐苒的不辛全怪在我身上。
司徒墨轩的模样也是二十七岁左右,根本不像是司徒渊的儿子。不过,他二十七岁之时,司徒渊已经被我带出商楚,并封印在那个古墓里有二十年,司徒渊墨轩到底是怎么变成半尸的?
我也勾勾嘴角:“他又不像你那么卑鄙!”
“卑鄙?”他眼里闪过一丝恨意,“他卑鄙起来,哪里是我能敌得过的?”
司徒墨轩这语气,摆明是被司徒渊算计过。可是,司徒渊又怎么会算计自己的儿子?而且,司徒渊被我送出商楚的时候他才七岁,即便被算计也不该晓得。
见我蹙眉不解,他也不想多做解释,道:“进去。”
陆宁宁对漆黑的洞里很恐惧,我握着她的手安抚她。司徒墨轩走在我们身后。
洞里潮湿得让人难受,不一会儿感觉皮肤都是黏糊糊的。视线太暗,只听到洞里传来嘀嗒嘀嗒的水声。
陆宁宁握着我的手更加大力,我感觉到她的恐惧,也回握她的手。我们在洞里迂回走了片刻,竟抵达石牢。铁栅栏关着,里面有个水缸。
司徒墨轩示意牢卒将门打开,后者恭恭敬敬照做,陆宁宁害怕道:“为什么不继续将我们关在柴房?”
我自然猜出他的用意,望了一眼水缸里的情景。尽管我猜到那里面是什么模样,却不免额头渗出虚汗。
缸里的水过半,里面密密麻麻的蛆虫在动,陆宁宁惊叫一声,死死抱住我的手臂:“好恶心!”
“我曾发誓过,当年他为了你惩罚我母亲的痛苦,我都要加倍奉还!”司徒墨轩咬牙,“我母亲生来娇贵,一国公主,即便当年还怀着我,他却将她关在佛堂里的柴房,那么潮湿阴冷的地方。”
陆宁宁忙道:“柴房?既然如此,那我们也去柴房!你说的他是谁,不管了,不就是加倍奉还吗?他关了你母亲多久,那我们就加倍时间?”
“呵~”司徒墨轩邪魅冷笑,他盯着我,那眼神怪瘆人:“即便是没有修灵,但你体内有黑龙,柴房算得了什么?我听闻,龙最惧怕这种从尸堆里挑出来的蛆虫……”
我一颤,原来是尸虫。我原本不惧怕,想着有黑龙帮我,可我似乎打错了算盘。
“可这同我有什么关系?”陆宁宁哭丧着脸,“再说,你不觉得可笑吗?把你母亲关进柴房的是他,你干嘛拿我们两个弱女子出气?”
陆宁宁不说还好,这一说,怒得他直接掐住她的脖子,咬了咬牙,冷笑:“弱女子?我倒没见过一个能将整个商楚弄得翻天覆地,还让这世间即将大乱的女子能被称为弱女子!”
陆宁宁被掐得脸蛋发紫,我紧张得想掰开他的手,却发现自己相当无用。情急之下只能朝他大吼:“司徒墨轩!这是我跟你的恩怨,乱杀无辜算什么?”
他虽松开他,却不以为然:“我并非君子,就算杀了她又如何?不过……”他邪邪勾起嘴角,“这女人似乎还有点用,有她在,我倒觉得你会非常、非常听话。”
司徒墨轩不蠢,懂得利用陆宁宁威胁我。我虽恼,却不愿露出生气的表情让他得意。
“那么,是要我被这些虫子吸干血?”
他蹙眉:“你的血那么珍贵,我自然不会浪费。”
司徒墨轩很聪明,和陆宁宁一起坐在石板凳上,看着我走近那水缸里。
陆宁宁很焦虑喊了声:“溪溪……”
我笑了笑:“没事的。”
我虽面部从容,可内心却抗拒。心里是那么渴望,渴望就像从前,方烨从天而降,然后将我救出去,抱着我说别怕……
鞋尖刚触碰到水,蛆虫便聚过来。鞋上的泥土溶在水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