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渊躺着,强忍着:“莘莘,我数到三,你若不起来,我便当你允了我。”——靠!我那时候醉了,哪里还听得到?
他却不理会,扶着我的肩膀:“一……”
我没理会他,在他怀里动了动,换了一个舒适的位置。
他眸子映着天空的繁星点点,薄唇翕动:“二……”
他停了有好长一段时间,似乎在踟蹰该不该对我下手。良久,他道:“三?”
我没动,睡得甚是安稳。他抱着做起身,得了便宜还卖乖地刮了一下我的鼻子:“我可是问过你的。”
于是,他抱着我,进了茂密的草丛里。与人齐高的草将人淹没,他寻了一处稍稍大的空地,将衣服摊在地上,才缓缓将我放在上面。——司徒渊!!!想当初我还以为当真是我扑上去,只能当做吃了哑巴亏,可是,这叫做是我扑上去的吗?!!
不过——
“哎……”他坐在我身上,突然叹了口气又从我身上离开,然后自己穿好衣服,又给我盖上。他坐在一旁露出忧郁的神情。——这是……他放过我了?可是,我怎么记得第二天醒来,我的确是满身淤痕,下身也疼得厉害?
司徒渊躺在我旁边,望着漫天的星星,眸子里风云莫测。——咦?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这阵法出了错,和记忆里的不一样?
正当我疑惑,一旁的草上突然多了抹紫色的倩影。司徒渊也看到了妖姬,忙坐起身。
妖姬站在那弯弯的草上面,冷冷说了句:“真没用!”
说着,她挥了挥衣袖,地上长出一朵奇怪的花,瞬间绽放,散发出幽香。不一会儿,我便瞧见司徒渊脸颊通红,额上满是虚汗。他的呼吸变得粗重:“你做了什么?”
“帮你啊!”妖姬用袖子掩嘴而笑:“你既然没胆量碰她,我便给你壮壮胆。”
司徒渊握着拳头,狠狠地望着她:“你最好把解药给我!”
“这春宵死只对你们阳间的人有效,并没有什么解药,若不一度春宵,那便是死。”她赤着那双如玉的巧脚,脚尖踮在草尖上:“你不是很喜欢她吗?我这是在帮你。”
她说得很是妖气,司徒渊怒着眸子虽还想说什么,她周身散发着紫色的花瓣,身影渐渐消散,离开之前留下一句:“我便不打扰你们了,若是成婚大摆筵席,可别忘了邀请我。哈哈……”——“!!!”却不想,竟是因为被妖姬插了一手才被司徒渊给……
司徒渊年少痴情,又一心想与我白首偕老,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我虽恼怒他的大意和忍耐性,却因他愧疚地唤了声“莘莘,对不住……”而觉得也没什么还气的。但是,倘若我并不喜欢司徒渊,妖姬这一举动必定会让我将她碎尸万段!这些年,我对妖姬是一忍再忍,却不想她竟做过如此过分。这梁子,我算是跟她真正结下了。
第二日,我悠悠转醒,见自己躺在他的臂弯中,惊得以为这是个梦,猛地捏了一下他的手臂。司徒渊被我的动作惊醒,我忍着下身的疼痛又确定身上的确是密密麻麻的吻痕,直接又将刚起身的他扑倒,掐着他的脖子,怒吼:“司徒渊!你胆子是越来越肥了!竟敢对为师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如今看在眼里,我竟觉得自己的思维很是奇葩,一般女子被玷污了,不该是掩面哭泣吗?怎么我当初就是气得想要杀了他?
他被掐得脸色转青,极其艰难道:“是……是……你、扑、过来的。”
我没放开,反而更用力,将他死死掐住:“你胡说!”
“真、的……”他抓住我的手腕,可我却更用力:“司徒渊!我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教你冥术,还一心想协助你登上皇位,你太不是人了!”
司徒渊被掐的几乎断气,眼见他就要翻白眼了,我才松开。司徒渊像是险些溺水钻出水面般,大口大口呼吸。
我已是匆匆穿上衣物,对他放下狠话:“司徒渊!从此我不再是你的师傅,你给我记着,我在哪里,你便给我让出百步,若进一步,我便杀了你!”——我记得,我当初的确是下了这样的决心,可当我恶狠狠说完这些,离开阳间之后没多久,司明君借着来与哥哥喝茶的理由进了冥界,对我说,阳间已过了一个月。因为斐苒杀了南国皇子,百曻国为了避免战争,便要将斐苒交给南国。我十分天真回应他,既然如此,那我便不需要去阳间。他甚是头疼道,南国并不接受,想借此为由进攻百曻国。
于是,我就这样被请出了冥界,再次回到司徒渊身边。
我回去的那晚,他躺在塌椅上,依旧是我送他的《孙子兵法》,书本对半分开,放在他的小腹上。而他目光呆滞地望着房梁,以为我是阿木,便道:“我想一个人静静。”——那时候的我还是很生气的,所以阴着一张脸。
我对他道:“司徒渊,斐苒就要被处死了,你不可以再这样下去。”
他猛地弹坐起来,也顾不得书本掉落在地上,直接赤着脚走过来,将我死死抱住,像是相思入髓,红着眼深深唤了句:“莘莘……”——彼时的我只想着他对我做的事有多过分,却不想,他其实是真的爱我。而我只怕改了商楚原本的国运,哪里有心思想男女之情?
也不推开他,冷冷警告:“放开!”
司徒渊一怔,松开了。望着我那少有的面无表情的模样,想拉起我的手,最后却被我伤人的眼神给打破了想法。他苍白的脸有些憔悴,却强笑了笑:“母妃说你没回去,我以为你……”
我没给他说太多话的机会,坐下屋子里最正方的位置,手扶在上面,道:“你若还认我为你师傅,就跟着我去救斐苒。”
他走近,笑道:“好,只要你不生我气,做什么都好。”
“这可是你说的。”我面不改色,盯着他:“将她救出来之后,你娶她,待登上皇位立她为后。”——莫说是当初,就算是我如今看了这场景,也是心尖疼得厉害,泪眼模糊。我竟有些佩服那时候的自己,竟能理智到这般程度,尽管心是那么痛,却还是面不露色。
一刹那,司徒渊的脸如白纸,震惊一闪,又怒得将拳头砸在桌子上。良久,我被他的举动吓得身子一颤,而他吸了口气,却好着语气对我说:“除了这件事。”
我亦倔强着:“为师就只有这件事需要你做。”
他双目布满血丝,握拳咬着牙,死死地盯着我:“我若是不答应呢?”——他若不答应,我也没办法,可是,祸是我闯出来的,若是闹大了,别说是他,我自己都自身难保。
我从椅子起来,目光灼灼:“你必须答应!”
他冷笑:“除非你也嫁给我!”——他说“嫁”,那便是妻;“也”,便是我与斐苒一同嫁给他。可是,他的妻子只能斐苒,皇位也该传给斐苒的儿子。我若再插足,这命盘不晓得又会变成什么样了。
“不可能!”我缓了缓情绪,“我是你师傅,这天下将是你的,若是这样大逆不道,你又如何让天下百姓信服?”——我同他,又岂是这样的距离?我的一生冗长,他寥寥几十年,我若再深情,待他死后,我又该如何是好?他的命盘本没有我,再轮回,或许便爱上其他女子了。
他猛地抓住我的手,忍着眼眶的泪:“没有你,我得了这天下,又有什么意思?”——这句话,我深深烙在心里,如今在这样的场景,又听他说一次,就好像从来没好过的伤疤,溃烂得无法治愈,却还撒上盐。痛的我喘不过气。
我回头,问:“这世上,并不是你觉得有意思便活着,没有我,你还有你母妃,还有你父皇的江上,还有斐苒……”
他被激怒了,将我用力一带,抱在怀里,紧紧的:“莘莘,如若让你跟鬼卿成亲,你是怎样的感受?”——他想告诉我,他如今是有多痛苦。而我分明感同身受,甚至比这还觉得难受。那时候的我心里是有他,可却强压着,感性不复存在。
“如若我嫁给鬼卿哥哥,你便同意娶斐苒,那我嫁。”我故意扭曲他的意思,淡然而无所谓的语气,让他看不出任何赌气的情绪。司徒渊没想到我会如此说,吓得更加用力抱着我:“你若是敢嫁给他,我便直接把斐苒杀了!”——我不喜欢别人威胁我。
丝毫不输语气,我道:“你若敢让她死,我就立刻嫁给鬼卿哥哥!”
他被气得不知如何是好,只是用力抱着我。许久才松了松,两人静了一会,我也不那么恼了,平静的语气:“你先将我松开。”
司徒渊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开我。我吸了口气,劝说:“你的命盘里,本就该和她成亲,然后登上皇位最后统一商楚。这是你的命。”
他也不急,坐在椅子上:“命理虽玄,却不全是上天眷顾,我若不愿做这些,自然便没有。”——司徒渊是不信命,他一向认为命运应该是把握在自己手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