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缱绻,你在做什么?”门此时被推开,一束光从屋内延伸至院中阶梯,声音从屋内率先出来,在然后是楚灼从屋内走出来。
“没什么,屋里没有事情吧。”温缱绻轻笑,透过黑夜看向那处光的地方。
“没有。”他没有犹豫,气质依旧如初见,只是少了几分杀气和冷意。
“恩,有休息的地方吗?我好像有一天一夜都没有休息了。”
话落,她就发现对方正诡异的看着她,不知是不是多情了,怎么感觉对方的气息好像发生了轻微的变化。
“过来,这旁边的屋子就可以休息。”
楚灼大步走向旁边的屋子,将门推开,然后点燃了屋子里的蜡烛,站在原地瞪着同样站在门口的她。
眨了眨眼睛,温缱绻走进屋子,上下打量了一番,屋内陈设都是简朴而又不失档次,手拂过桌面,没有一丝一毫的灰尘出现。
一张圆桌放在中间,桌上放着茶壶,四周整齐的放着凳子,可这一切都和她没有什么关系了,她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其余的明天再说吧。
“你在这里休息,我在你旁边的屋子,即墨先生在我旁边。”
“嗯嗯。”温缱绻乖巧的点头。
看她这么乖巧的一面,不禁让楚灼一愣,皱着的眉宇渐渐舒平,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额头,转身迈开脚步离开。
走到门口,温缱绻声音响起,“楚灼,我可以叫你大哥吗?”
准备跨出去的楚灼脚下一顿,侧眸道,“我是一个杀手。”
“我知道。”
“恩。”
“那好,大哥晚安!还有谢谢你。”
不等他反应,耳旁就传来扑通一声,转过身,就看到温缱绻身体一半在床上一半在地上,不由的楚灼手已经覆盖在了自己眼睛和额头处,叹息了一声走过去。
正准备爬起来温缱绻就看到楚灼向她走来,在她的视线下将她扶起来,然后在他不算凌厉的眼神下躺下后,被他盖上了被子,完了什么也没有说就离开了,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丝毫没有停留。
等到门关上的声音响起,温缱绻才反应过来,可犯困的眼睛已经不给她多余的时间思考,慢慢的沉浸在夜晚的深沉中。
出去的楚灼,那双凌厉的眸子此刻瞥了一眼屋子里的人,狭长的眼角浮现一丝笑意,俊美冷漠的五官也多了几分柔和,嘴里不由的轻柔的说了一句。
“晚安,缱绻。”
这一声仿佛是对前面温缱绻的那一声大哥的承认,也是一声真正的放下,放下了之前对她的伤害,这一刻,他心中的自责也少了些许。
尽管她说过不怪他,他却过不去心中那关,仿佛自己伤害了自己的亲人一样,现在她这样说,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那也是他的亲人了。
这时旁边的屋子脚步声出来,即墨非白扶着帝辛走了出来,两人在院中看了一圈,最终落到了他身上。
“缱绻呢?”
“睡了。”
帝辛沉默,转过头看向楚灼身旁的亮着的屋子,眼眸复杂一片,几人的氛围也变得怪异了起来。
即墨非白打圆场道,“她今日奔波,恐怕也吃不消。”
“不是,我们分开后她便再也没有休息过。”帝辛抬眸沉声道。
话落,空气中划过一阵凌厉的风,即墨非白惊恐的看着楚灼,又看被剑指着的帝辛,心中不由的着急。
这两个祖宗难不成还要打一架不成。
“你们两个听老夫一言,缱绻既然累了,你们就不要添乱了。”
“添乱?”两人异口同声的看向即墨非白,视线宛如一把.利.箭.射.向他,仿佛只要他多说一句,就会被达成筛子。
“得~老夫不掺合,你们随意,老夫也累了,不和你们年轻人闹腾,喏,这是一些治疗外伤的药,老夫看缱绻手掌有伤,你们两个谁去给她换。”
刚说完,帝辛已经拿过去,看了一眼楚灼,推开门之际,“我知她在这个世界,你是她看重之人,并不代表你有.插.手我和她之间的事情。”
楚灼冷漠的收回剑,环胸挑眉,“哦…你可能不知道,她在睡之前可是认可我为大哥,即便你想与她如何,也要过我这关,你没有处理好你自己的关系,作为她大哥的我是不会让你靠近她。”
“你觉得阻止得了我?”
“你觉得白帝若是知道她于你的存在,如今你和他又是那样让人不可言明的关系,是为了她好,还是你担心她活的太轻松。”
“我会尽快处理。”
“那等你处理完了在说这些话。”楚灼声音低沉浑厚,语气冷漠如冰,转身朝着自己房间走去,推开门之际,撇了他一眼道,“给她上药时轻一些,不要吵醒了她。”
帝辛轻讽,“不需要你来说。”
即墨非白叹息一声,在帝辛的肩膀拍了拍,双手背于身后,朝着自己房间走去。
两道关门声一道开门声,帝辛进去屋内,看着烛火照在床上的被子上,多了几分暖意,双手伸向身后关上门,朝着床一步一步走去,脚下轻如尘埃落下,一直到走到床边。
沉思的看着那张并不如他见过所有绝美女子一般的脸,却偏偏让他守了那么多年,视线移下,温缱绻放在胸口的手上,布满了许多的伤口。
捏了捏手中的瓶子,帝辛走到床边坐在床上,将药瓶子放在身旁,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药倒在自己手上给她擦拭着,小心翼翼的生怕弄醒了她,眼睛时不时观察她的反应,俨然就忘了她根本就不怕痛,一天一夜没有睡,就算打雷都不一定醒的过来。
就这样擦完这只手,又换了一只手,一直到擦完,帝辛重新沉思的打量着她,手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嘴角轻扬,深沉的眼中浮现着一丝笑意和寂寞。
“终于可以这么拉着你守在你身旁了。”
刚说完温缱绻一个翻身,手在他没注意的时候收回去了不说,腿干脆就伸到了他的腿上放着。
这个举动不由的让帝辛轻笑出声,把腿放回被子后,弯腰将她压在身下,动不了的温缱绻迷糊的睁开眸子,看到眼前的人后,眨了眨眼睛,下意识的伸出手抱着他,拍了拍头,又闭上了眼睛。
“乖,睡觉,别然。”
呢喃完,帝辛妖孽的脸上顿时蒙圈了,随即很快反应过来,她这可能是累极了,虽然认出了自己,怕是不想动了,索性就留着自己随意了。
想到这里,帝辛翻身上床,伸出手避开自己受伤的位置搂着她,而怀中的人仿佛找到了一个安全舒适的位置,直接就往她怀中靠了靠,继续睡了。
帝辛看了她一眼,眼中一片温柔,随即将自己的下颚放在她的头顶,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屋外不见虫鸣,乌云逐渐遮住了天上的月亮,一片寂静无声,所有人都进.入.了自己的梦想。
翌日,清晨。
院子里偶尔有脚步声响起,屋内则一声嘤咛的懒腰声响起,迷蒙之间,温缱绻蒙圈的睁开眼睛,看着床顶,旁边是一阵热气的呼吸声。
不用想她也知道是谁了,能够这么随便上床的,除了帝辛这厮估计没有别人敢这么做了。
“醒了。”耳旁一番暗哑低沉的声音响起。
“我说,我是一个女孩子,你是一个古代人,能不能给彼此一个面子,这么醒来彼此看见是有些尴尬的。”
“是吗?我并没有觉得,反而很不错,身心舒畅。”
“你可是男人,我是女人,我们会被人说闲话的。”
“闲话?知道上一个说闲话的人本王送他去了哪里吗?”
“哪里?又是长.草.了?”温缱绻斜视看着他,有些无语。
这句话她从小就听人说到大,切~
帝辛单手撑着头,挑了挑眉,仿佛说着自己无关的话语,“不……本王送他去做了太监。”
“那女的呢?不可能也是太监吧。”
“当然是充军营共士兵享用了。”
“你真……”
“恶毒吗?呵……”突然帝辛浑身气势变得落寞,那双充满神采的眸子变得孤寂,仿佛里面蕴含着她所不知道的,帝辛的另一面。
温缱绻坐起身,不敢看向他的眼睛,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不是,是觉得有些傻。”
“傻吗?也只有你会这么说。”
话语到这里,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却也知道结束一个话便是要开启一个新的话题。
“帝辛,你小时候是怎样的。”
“小时候吗?其实我见过你的。”
“见过我?”温缱绻惊讶的看向他,此刻他的眼中已然没有了之前的神情,反而更多的是一种柔和与回想着的祥和。
“不错,是因为你,我才能坚持到如今,你不记得了也好,只要我记得就行了。”
“等等,我怎么不记得自己曾经失忆过。”
而且自己怎么不记得自己在以前还能够帮助别人,恕她无礼,完全想象不出自己以前失忆过,而且还帮助过他,他不会是故意扯谎吧。
帝辛也缓缓坐起身,与她直视,对立而坐,仿佛将她拥.入.怀中一样。
他轻轻笑道,“你不过是被封印了而已,并不是失忆。”
那是他参与并同意了的,她又怎么会记得。(未完待续)